听水沣说前面那位马上的男子就是水泽,宝玉顾不上喘气忙抬眼瞧去,只见一位戴着青玉束发冠身着竹青色云纹蟒袍的男子背对着自己高高的跨马立而立,一辆甚是宽敞精致的八宝马车又静静的停在那男子的前面。
虽只背影,宝玉便觉此男子身姿甚是伟岸健硕,令人仰视。待走到了几步开外,水泽拔马回身过来,宝玉更是心中惊叹:俊美无俦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棱角分明,漆黑深邃的双眸射出冰样的目光,那般的冷傲孤高卓绝不凡。宝玉正惊叹于天底下竟有这般俊美超俗恍若仙人的男子,哪禁得水泽唇角微扬,淡淡一笑,那般清雅飘逸,又不禁呆立在那里了!
听着水泽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竟忘了行礼,待到水沣来拉,宝玉方回过神来,不觉自渐形秽,慌忙走上前含笑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小民见过六皇子!”
水泽见宝玉花容月貌虽有些脂粉气却还不十分猥琐看着也没什么心机城府,便也就点点头淡淡说道:“你就是元妃的弟弟?”
宝玉忙含笑点头道:“不才小民正是!”
水泽继而转头看着五皇子和八皇子,淡淡笑道:“五皇兄、八皇弟不是素来不与贾家来往的么?如今怎么竟相与甚深了?”
五皇子与八皇子互看了一眼,方笑道:“六弟说的是呢,贾公子这般风流多才往昔竟无缘得会,幸而八皇子陪婧姝公主去了贾府后结识了!这些日子相与下来,真真贾少爷言语清雅见解不俗很不与比寻常世家子弟相类呢!”
宝玉见夸喜之不禁,忙欠身笑道:“承蒙看重几位皇子青目,不嫌小民愚钝。小民跟着谈会,几位皇子清雅高识,令小民大觉受益精进呢!”
水泽盯着宝玉看了一眼,也不答话便又转看着五皇子八皇子淡淡笑道:“五皇兄、八皇弟素来都是喜好讲谈学问最最风雅的,能让五皇兄八皇弟夸赞的定也是不俗的了。贾少爷如此资质在家中必也是被寄于厚望极受钟溺的,只怕年少心热,于人情世事上不能洞明,咱们可须提醒着贾少爷多潜心学业切莫交友不慎,受人利用卷入权势纷争!”
五皇子八皇子听了水泽的话不由的相互对看了一眼,忙满脸堆笑连连称是。
宝玉在一旁却未能听懂水泽话中对自己的劝戒之意,只当水泽也十分看重自己,忙笑道:“多谢各位皇子挚情,家兄长见小民受几位皇子青目相与皆十分欢喜,嘱咐小民虚心求教常邀往来!今儿得会六皇子,小民喜之不尽、无以为敬,斗胆诚邀六皇子纡尊驾临敝府游园赏花!”
水泽冷冷的瞧了宝玉一眼,便又沉声道:“贾少爷盛情,原不该推却!只是为防人误会是想拉拢势力,我是素来不到大臣家走动的。且今儿我已答应了婧姝公主要陪她出来散心的!贾少爷的盛情我也只好冒昧辞了!”
宝玉热扑扑的邀请水泽,想着水泽定是不会拒绝的,此时见如此说,意外不已,干红着脸恭身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
八皇子今儿却是有心叫宝玉一同前来的,一则知道黛玉对贾家甚为关心,便通过宝玉拉拢水泽。二则这几日从宝玉的言语里看出宝玉对黛玉情非寻常,有心想让水泽察觉宝玉对黛玉的私情。
此时见水泽一语双关的拒绝了宝玉,八皇子忙笑道:“六哥说的很是,这贾少爷家却不比别的大臣家呢。贾少爷家可是婧姝公主的舅舅家,婧姝公主可是在贾少爷家长大的呢!”
水泽冷冷的看着八皇子淡淡笑道:“八皇子说的一点也不错!正是有了这层缘由才是更要注意!不但我不能随便到贾家去,连五皇兄、八皇子无事少去不去为好!”
八皇子忙笑道:“六哥也太过小心谨慎了!我和五哥也是想着贾家与六哥的关系非同寻常才偶尔去一次的,也还是贾家盛情相邀的!难不成六哥竟不能去甚而再不与贾家来往了?”
水泽淡淡笑道:“去自是要去的,不过是定要先禀过父皇才能去的!倒是五皇兄八皇弟很不必为着我的缘故勉强违心而去,贾家几代世袭的老臣了,自然明白五皇兄八皇弟的顾虑,自然知道是为着他们贾家好,自然会心存感激的。”
五皇子八皇子听着水泽这般说话很觉失望,脸上红了阵白一阵,虽仍笑着,却流露出懊恼不郁的神色。
宝玉愣在那里听着几位皇子间的对话,水泽说的这样明白,若再不懂可真真是蠢材泥猪了。再细想水泽的话,便明白了这里头的利害,忖度着五皇子、八皇子突然的与自己相与怕是别有所谋。因又鞠了一躬,笑道:“多谢几位皇子真心看重小民,一心为小民着想!几位皇子久别重聚,小民不能叨扰了,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