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细细,清风丝丝,天空干净的没有一片白云,碧蓝的天空好似人心般不掺杂一丝杂念,让人忍不住一直一直抬头,好似只要这么望着,就好像自己躺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碧蓝中,那么惬意地打开着双手,毫无形象地把腿摆成一个大叉,一直一直陷下去……
“喂!别老抬头了,阳光那么刺眼,注意保护眼睛!”
“可是天上有帅哥啊!”
“那你看你的帅哥吧,对了,忘了跟你说,咱前头那几个女孩真的可漂亮了,有一个刚还回头跟我笑了一下。”
“不准看别的姑娘!”
“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看着方明风假装生气的样子,钟俪跳到方明风面前,弯下腰抬起头侧着看着方明风,“好了好了,我的大帅哥,我看你好不好?”
“你笑了?你笑了!”
“那你说我帅还是老天帅?”
“老天帅!”钟俪认真地回答到。
“你!别跑!”
阳光明媚,春光正好,樱花正盛,钟俪躺在方明风怀里,两人坐在樱花树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明风。”
“嗯?”
“明风。”
“嗯?”
“明风。”
“明风?”
“别动!”
“哦!”
“抬头!”
一阵风来,樱花片片飘落,一片一片的粉红色,自头顶纷纷飘来。钟俪把头靠在方明风肩膀上,看着头顶的花海,迷离了眼睛,离乱了思绪,依稀可见枝头花瓣间透来斑驳的阳光,突然一只宽大的手遮在了自己额头,连那唯一的刺眼都被遮挡的毫无缝隙,眼前的一切,只剩下满满的美景和温柔,一如枝头那盛开的樱花。
“明风,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会等我吗?”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说如果嘛!”
“如果你哪天真的不见了,我会载满十里繁花,待到花开,等你回来。”
钟俪呆呆地坐在床头,那是与方明风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没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的早上,自己匆匆收拾了行李,不得不对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小屋不告而别。故事才开始,却不得不画上句点,生活才精彩,却不得不离开,爱情才盛开,却枯萎。
“钟俪!”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醉醺醺地走近房间,跌跌撞撞,把房间内的摆设碰撞地东倒西歪。
“钟俪!嗝!”那男子扑倒在钟俪身上,一个酒嗝,一股酸臭味喷了钟俪一脸。钟俪强忍着皱了下眉头,并不言语。
“哼!居然还嫌弃!”那男子布满血丝的眼珠捕捉到了钟俪的眼神,“钟俪!说你爱我!”
“说!说你爱我!”男子见钟俪不作声,大声吼道。
自钟俪来到这个家,男子就没见她笑过,整天冷着个脸,即使偶尔看到钟俪一个人自顾自地笑着,脸上的温柔,嘴角的笑意,一旦看到自己出现,立马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表情。男子一想到这里,暴躁地扯开了钟俪身上的衣服。
钟俪依旧毫不做声,任由着身上的这个男子自顾自地卖力着。只是侧着头,想到那天看完樱花回来,钟俪接到了她母亲的一个电话。
“俪俪,妈妈对不起你!”
“妈,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又打你了?”
“俪俪……”
听着电话那头妈妈的哭声,钟俪知道母亲肯定又在那个可恶的男人那儿遭受了委屈。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俪俪,你爸爸的公司卖给你高叔叔了。”
“妈,你来北京吧,我养你。明风人很好的,我们养你。”
“俪俪……”钟俪母亲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俪俪,你找到个好男人,妈妈本来挺为你高兴的。但是你爸爸欠了高叔叔巨额的赌债,把公司变卖了后还有五百万的缺口。”
“妈,你早该离开他了,他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
“俪俪,妈妈这一辈子算是没了,但就是害苦了你。前几年要不是你爸爸逼着你去做小三填补他生意上的亏损,你爸爸早就什么都没了。但是他却不知悔改,依旧天天聚赌,不知不觉把公司赔进去了,还欠下这么多钱。”
“妈!”钟俪想起以前的日子,也哭了。
“俪俪,你还记得高叔叔的儿子吗?”
“以前在家见过。”
“你高叔叔和你爸爸说了,只要你嫁给他儿子,五百万一笔勾销。你爸爸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你高叔叔说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不见人会、会、会……”
“会怎样?”
“算了,俪俪,你和你男朋友好好过日子吧,别管我们了,妈妈这一辈子也活够了。”
钟俪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声音,傻傻地站在原地,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钟俪不敢哭,怕一哭吵醒隔壁的方明风,只是咬紧了嘴唇,发白的唇,不知不觉间留下丝丝血迹。三天时间,不见人,会怎样?自己对家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个疼自己爱自己却又保受委屈的妈妈,还会怎样,自己那个可怜而无助的妈妈,成了自己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第二天,方明风出去加班了,钟俪终于在屋里泣不成声!哭完后,倔强的钟俪默默地收拾完行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怕自己一停留,便没有了迈出房门的勇气,于是轻轻掩上了这个恋恋不舍的“家”。
怕是一离开,便成了永别,都还来不及说好的一起去海边,一起去沙漠,一起去高山,一起去街头素描写生。自己更是不敢想象,方明风回来后找不到自己的样子。
泪水顺着眼角悄悄滑落,明风,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身上的男子终于起身,剧烈的运动让酒精消散褪去,看到钟俪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怒火。
“钟俪!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要不是我看上你,你以为你爸能轻易还清那钱?你少给我装清高!以前我家还巴结着你爸的时候,我都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是现在你能有这种日子,应该感恩戴德!”
“你为什么不说话!”
“啪!”男子一个响亮的耳光情不自禁地打在了钟俪脸上,清晰的手印让人触目惊心。
“俪俪,对不起,俪俪,我喝多了!你疼吗?我给你取拿药水,俪俪,你原谅我好吗?”男子酒彻底醒了。
“没事。”钟俪平静地说道,“你出去吧。”
男子穿上衣服,担心地看着钟俪,还想表示着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满脸悔恨地出去了。
钟俪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紧急避孕药,行尸走肉般,熟练地塞进了嘴里。
钟俪披上衣服,坐在床头,拿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触摸着掌印,明风,若是你见到我这样,是心疼还是失望呢?
天色微明,天的边际开始泛着鱼肚白,钟俪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彻夜清醒的夜晚,只是每每看着火红的太阳开始渐渐出现,伴随着火一样的红,窗里的自己,如同牢笼里的囚徒,这算是在心存希望,还是在彻底心死?
以前总不理解方明风为什么老喜欢晚上不睡,现在好像开始明白,黑夜给人的真实。不知道昨夜你几点入眠,而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这是否也算是一种陪伴?
钟俪走到床头躺下,缓缓睡去,也许是一个美梦,梦里有你,还有自己。幻想般地睡去,谁说不是一种幸福?
当钟俪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床头,满脸的泪痕和心疼。
“妈?”钟俪感到很吃惊,母亲是一向很少来看自己的,并不是母亲不想来,而是钟俪不愿让母亲过来。钟俪不希望母亲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母亲本就心生内疚,若发现自己整天闷闷不乐反而更是加深母亲心里的苦楚。
“俪俪,你醒了?”
“恩。”钟俪起身坐了起来。
“俪俪,思诚打你了?”
“没有。”钟俪假装整理着头发,试图掩盖脸上的手掌印。
“俪俪,妈妈对不起你!”钟俪母亲看着一脸冰冷的女儿,女儿一生的幸福就如此早早的断送。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享受父母的呵护,而自己家的女儿却一人扛起了不争气的父母。本来想着高思诚从小喜欢钟俪,会对钟俪疼爱有加,也算所有不幸中唯一能安慰的事。虽然钟俪从不提起,但女儿的苦自己全看在眼里。自己丈夫不开心的时候要打自己,没想到女儿嫁了个丈夫,却依旧逃不过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妈妈就是过来看看你。”
“是不是爸爸又打你了?”
“没有,你爸爸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
“没回家最好,免得妈你又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