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小咪！他曾经还以为那是个有性格的好姑娘，没想到竟是如此地自甘堕落。
小咪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拉住她问了一句：“常组长知道吗？”
小咪愣了愣，迅速报之甜笑。
“黄秘书，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打算，我只不过是在像你学习罢了。”说着挣开他的手，径直走了。
黄亮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默叹，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
“黄秘书，好胃口啊，这么快就有新猎物了。”说着朝门口瞟了一眼，又龌龊地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脸陶醉的样子。
石磊的嘲笑令他恼火。
“我和你不一样。”
“那你还拣我剩下的穿。”
“你……”
“别动气，”石磊眯起眼，“我是真觉得你和常晓娟相配，所以特地来推你一把，告诉你吧，常晓娟这人自恋，特别喜欢拍照，我手上现在还有她的一套艺术照，真的是尤物啊……”
这是嘲笑！这是侮辱！黄亮气得牙齿打颤，可是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满脸堆笑。
“是吗？石经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不如推荐一个照相馆，我改天再带她去拍一套。”
“啊？”石磊的嘴巴张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黄亮是傻子吗？难道听不出来这是羞辱？
和傻子斤斤计较没什么成就感，于是敷衍了几句，就请他出去了。
黄亮出来之后一脸春风得意。
连孙浩都看不下去了。
“见过穿破鞋的，没见过像你穿得这么开心的？哼， 黄秘书果然心胸宽广。”
黄亮知道他想激怒他，于是把脸一黑。
“你平时挤兑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可你蹬鼻子上脸，连石总经理也敢骂。”
“你别挑拨离间，我什么时候骂石总了。”
“你说说穿破鞋，不就是说总经理专门搞破鞋吗？”
“你胡说，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要不咱们把大家叫来评评理？”
孙浩挣开他的手：“神经病，懒得跟你废话。”
黄亮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叫道：“孙秘书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今天就请假一天，我可是跟你打过招呼的。”
直到他进了办公室，黄亮这才乘电梯下楼。
他刚来到大厅，看到傅妮堵在门口，转身往后门去了。
刚溜出后门，就被人掐住后脖子。
“谁啊？”
“我。”
“陈良梦！”黄亮惊喜，“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说件事，有三个女人忽然一下子缠上我了。”
“艳福无边，来向我炫耀吗？”
“我又不是好色的人。“
“哼……”陈良梦肩膀一抖，“好色起来不是人。”
“你跟我来。”
黄亮拽着他去了滨江路。
“你带我来照相馆干什么？”陈良梦面前的墙上贴满了各种照片，墙的上面镶着几两个“永裕”。
这应该是专门拍婚纱照的地方。
“来证明我的清白。”
黄亮激动地面红耳赤。
陈良梦很是不解，局外人似地站在墙角，看着他和摄影师嘀咕，不知道讲些什么，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话。
“干什么？”
“你带钱了吗？”
“你自己没钱吗？”
“我钱包掉常晓娟那儿了。”黄亮小声地说，“拍照的钱你先付，等发了工资还你。”
“拍照？拍什么照？”
陈良梦越来越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
黄亮拽着陈良梦站到了布景前面去。
摄影师摆弄好相机，指着陈良梦说：“这位小姐，请你把口罩摘下来好吗？”
“我顶你个肺，你丫的才小姐！”
陈良梦激动地爆粗口，把摄影师吓得不敢说话了。
“对……对不起先生……”摄影师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照相馆开业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两个男的一起来照相的。”
“没事没事……”黄亮笑着打圆场，“这是我兄弟，以前吃不饱，所以个子和脾气都没长好，师傅别介意。”
“哦，原来是兄弟，那你们摆个姿势吧。”
“好好好……”黄亮笑嘻嘻地把手搭在陈良梦的肩膀上，结果被陈良梦被手肘桶了一下。
“你干什么？”陈良梦发怒，被黄亮强行按住了肩膀。
咔嚓一声，镜头完成了一张表情扭曲的合照。
“请问是要多大尺寸的？”摄影师漫不经心地问。
“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参考吗？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黄亮用手比了一个四方。
“可那是结婚照的尺寸。”摄影师惊讶地张大嘴巴。
“对，就是那个。”
见他如此坦然，摄影师多半也觉得自己少见多怪，立即收起下巴，把那张照片抬了出来。
这是石磊和常晓娟以前拍的结婚照。
“你小子长能耐了哈，我都找不到呢。”陈良梦就惊喜。
黄亮一边拍照一边得意：“我接近常晓娟就为这个照片，要是让大小姐看到石磊背着她结过婚，我就不信扳不倒他。”
“可是……”陈良梦抱着手臂，“可是你们大小姐怎么看到？”
“恩……”黄亮搔搔头，他只想让石磊露出陈世美的真面目，没想得太细。
“依我看，把照片发网上吧，在热门的论坛请人造势。”
“不行。”
黄亮坚定地回绝了。
“为什么？”陈良梦脱口问了之后立即反应过来，“放心，这笔钱我出，反正不是什么大数目。”
“不是钱的问题。”黄亮皱眉，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誉。
“那是什么问题。”陈良梦不解，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有钱，先把拍照的钱付了。”
“拍照……”陈良梦瞪大眼睛，凑到他耳边低声，“我没告诉你吗？”
“什么？”
“我没带钱。”
“什么！”黄亮拔高嗓子，惊动了一旁干活的摄影师。
摄影师一边擦镜头一边问：“两位客人对这个尺寸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黄亮满脸堆笑，“就是不知道这价钱。”
“９００，不贵。”
“什么时候付？”
“先付一半定金，拿照片的时候再付一半。”摄影师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尴尬，“你们的这种情况是不是背着家里……”
“是是是……”黄亮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您瞧，我们把积蓄都拿出来租房子置备家具了，连给他……给我买一套像样的婚纱都买不起。”说着便扶着摄影师唉声叹气。
“原来你们真是……”摄影师立即丢开了他的手。
黄亮开始步步逼近，先是抓住他的手，又攀住他的肩，还不忘翘起兰花指：“您看您长得这么帅，一定和世俗那些人不一样。”
“我……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摄影师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又怎么样，谁活好还不一定呢？”黄亮翘起兰花指，“我给你个机会试试，您看着定金能不能……”
“能能能……”摄影师吓得连连点头，“下次拿照片的时候一块付，我请你们快走吧，我女朋友就快来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黄亮拽起陈良梦就往外跑，刚跑出照相馆，冷不防被人狠踹一脚。
黄亮摔了个狗吃屎，回头怒瞪着他：“你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在里面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能怎么办？”黄亮理直气壮，“要不是牺牲色相，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在警察局里喝茶了。”
陈良梦冷笑：“我看你调戏人家摄影师很开心嘛。”
“我警告你，你别再提这件事了。”黄亮刚才用内劲压住翻涌的胃才没吐出来。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考虑把照片放到网上……”
陈良梦仍旧不死心。
黄亮的态度依旧坚决，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誉。
陈良梦冷嘲热讽：“那你的色相不是白白牺牲了。”
“都跟你说，别再提这件事了，呕……”黄亮没能忍住，弯腰吐了。
“瞧你那怂样……”陈良梦丢来一个嫌弃的白眼，大步朝前地走了。
“喂，你等等我。”黄亮追上他，“我肚子空了，身上又没钱，你看……”
“我也没钱。”
“我知道。”黄亮笑眯眯地说，“但是我清楚，跟着你走，肯定有地方蹭饭。”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又不值钱。”
黄亮嘻嘻哈哈的。
陈良梦的眼里也焕发出笑意，但转瞬即逝。
“行，这顿饭我请，但我要知道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你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主意，我要知道。”
“陈良梦……”黄亮心中莫名澎湃，认识将近十年的工友都在误会他，没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好，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你。”
他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偷石磊的手机，找到通话记录最多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