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篇小说的名字约莫是叫《爱情只是个古老传说》于别人而言名字听来奇怪,却和我心里所想一拍即合,爱情虽有但它太远久了,久到让人不敢拥有。
本来安静的宿舍,被一个莽撞的身影及其细碎的哭声打破。见来人是文雅婧,我一本正经的望向窗外,星星零丁,这丫头八成又被莫名其妙的甩了。于是塞上耳机,继续埋读小说。
依旧不明所以的蒋明月听到声音吓得立马关掉电脑,呆萌的看着门口,眼前文雅婧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又不假思索的抛下偶吧,投身至文雅婧身旁连忙安慰。
说来奇怪文雅婧也是个有相貌、会打扮、脾气好的小家碧玉一枚,怎么每每恋爱都以被甩收场,不过她也算是爱情场上的女将军,从来没有一次失恋会让她失去寻找爱情的勇气。
我虽未见过沧海变桑田,可对文雅婧的变脸技能我却早已觉得稀疏平常。前几日还在对前任念念不忘的她近日竟开始准备新的约会了,只见她娴熟的拿起眉笔、粉刷在脸上一阵摆弄,最终满意的看了一眼镜子,潇洒一喷,“咔”门一关,她翩然离去,留下喷嚏不断的我。
显然她的约会是成功的,这一点可以从我和蒋明月又开始过上了蹭吃蹭喝的生活得以证实。这种只见其物不见其人的生活维持了一个星期后,我们终于有机会见到文雅婧口中那位如玉般的男子。这便是我和蒋明月蹭吃生活的转折点,根据经验我们蹭吃蹭喝的频率要骤然下降了。
第一次见到周然,虽然没有传说中世无双的气质,但确实是文雅婧交往过的众多男友中最正常的一位了,既不骄傲放纵,也不过分谦卑和花痴,什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但总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吃饱喝足后,我和蒋明月识相的先行离开,幽然的夜色下蒋明月难得发表感慨“这个周然真是个有礼的人,就像是家人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这回文雅婧终于遇到对的人了。”
“嗯,有礼。”我小声回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周然就是太有礼了,对谁都好,就没人显得特殊,包括文雅婧。
这种忧虑只在脑海中盘旋了片刻,毕竟就算周然真有问题又怎样,这世间谁还没有一点问题,哪里去找不伤人的爱情,再说对方是文雅婧——一个爱情中强大的女将军。
事实告诉我,好像我真的是多虑了,文雅婧花前月下活得好不灿烂,现在还有时间来折磨我和蒋明月了。
“今天和周然的朋友们吃个饭吧,据说还有新闻系的才子何邱加入呢,你们两个不要太丢脸了。”
我接住她丢过来的衣服,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明月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们去医务室。”
蒋明月一脸懵圈,弱弱的配合道“嗯?不舒服?好阿?”
显然文雅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我继续纠缠下去,她转向蒋明月“明月,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人也约了,就不知道我最好的朋友们会不会让我难堪。”
我还想争辩,可蒋明月却又心软了“那好吧,念安我们陪她去吧。”
我面部纠结、心有不甘的向文雅婧埋怨道“大姐,我还没有步入大龄剩女的行列,请勿过早的干涉我的内政。”
文雅婧不以为然道“你们人都和我住在一起了,还和我谈什么内政、外政的,还不快换上衣服,收起你浑身上下难以掩盖的屌丝气质。”
文雅婧话音刚落,宿舍门就被粗鲁的推开,正在换衣服的明月立即拉好被子。柏思斯踏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看着文雅婧,开口便是讽刺“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腾出手解决别人困难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说完不待文雅婧反击又盯着我戏谑道“怎么样,需要本小姐提供衣饰吗?”
我一把将手中的裙子丢还文雅婧,风平浪静的回道“对不起,本姑娘身材平庸,你们的衣物完全配不上我。”
最终我和明月一个T恤、牛仔裤,一个棉麻连衣裙,同样扎着马尾、素面朝天的去了文雅婧口中高大上的聚会。
刚到门口我就有些后悔自己的随意,眼前的场景虽不是电视剧里名流拥挤的酒会,可它至少是个高档的餐厅,看着自己衣着,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我一心只想回去换身衣服。而蒋明月早已淡定的走了进去,在文雅婧的催促下我也无奈的跟在了后边。
席间周然一一介绍了他的朋友,大家都热情友好,不时的讨论起学校里有趣的事、食堂改版的饭菜,一阵热闹。
那个自称皇家后裔的萧景正孜孜不倦的讲述着一段冷笑话“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只有我兴冲冲地追问“然后呢?”
“原来他错拿了他夫人的优盘,一个古文学老师,愣是讲了一节的生物遗传学,下面的学生一脸懵逼,却又不敢提醒,真心心疼他们。”
“哈哈……”我和萧景笑得四仰八叉时,那个传说中的何邱不合时宜的加入席中,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萧景,你又在讲那些没有人听的弱智冷笑话了。”
我的表情瞬间凝固,可萧景还好死不死的反驳道“谁说没人欣赏,顾念安就很喜欢,对把顾念安。”
莫名被扣上了弱智的名号,可还是我硬生生的点下了头,从此在智商上被划到了萧景一方。
自从何邱加入后,就连一直牵引话题的萧景也插不上话了,我们其他一干人等更加只能坐在那里埋头苦吃,只有周然偶尔应上几句。
回到宿舍后,文雅婧竟还夸起了何邱“你们看呐,才子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人家说的话,多高端、大气。”
“对、对、对,高端、大气还上档次,我们普通人是连一句也听不懂。”我回击道。
文雅婧见我不理她的夸赞,又去找蒋明月“明月。人家是不是有很多优势。”
蒋明月一边扯下挂在衣服上的发夹一边回道“嗯,我觉得那里的虾挺好的,有时间我们三个可以再去一次。”
“哈哈……”我抱肚在床上翻滚,蒋明月一开口杀伤力指数增增往上涨,文雅婧只好意兴阑珊的卸起妆来。
虽然何邱令人尴尬,可我却也找到了与自己臭味相投的萧景,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和萧景更相熟后,蒋明月我们三人便常常一起混迹于小吃街,去学校对面的书店一坐就是一下午。
连文雅婧都忍不住抱怨“平常我们三个就很少一起出去,现在你们倒是和那个萧景走得很近吗?”
我少不了酸她一下“大姐,当初是谁天天忙着约会抛弃我和明月的,难道你又想被甩。”
“戚,不要乱诅咒我,找到周然那样的人我容易嘛,好好,我不说什么了,你们三个小朋友在一旁好好玩着。”
看文雅婧说起周然是幸福的笑脸,我的脑海中又浮出了原先的忧虑,心里总觉得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
此时蒋明月合上手里的书,一脸郁闷“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作者说的是什么,念安你还是把作业借我看一下吧。”
“作业?”我一脸讶异。
文雅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除了睡觉、吃饭、学习外你还会什么,现在怎么连作业都忘记了,你让我去抄谁的。”
当我们集体陷入焦灼时,不友好的声音凭空而来“喂,你们有没有素质,没有看到有人在睡觉吗?柏思斯一开口把我们的七魄都吓走了五魄,鬼知道什么时候宿舍竟还躺着个多余的人。我们三只胆小鬼只好猫着身子,围在一起继续低声研究古代政治的发展体系。
再见萧景时,蒋明月与我的眼周都晕上了一圈黒,而文雅婧早已拒绝出门,呆在宿舍专心敷着面膜。
萧景一上来便如我们预期的一样“诶呀,我今天真是太威风了,别人都是遛狗,我是溜国宝呀,还是两只。”说着还比起了耶的手势。
我拍掉他得瑟的手“对呀,别人都是遛狗,我们却被单生狗遛。”
萧景得意的脸瞬间僵住。
“你们别贫了,我的胃已经饿得瘦了一圈,萧景快带我们去你新发现的茶餐厅。”萧景刚张的口还没有机会合拢,就被饿得晕头转向的蒋明月推走了。
蒋明月盯着新鲜出炉的水果披萨,眼馋手快的拿起了一块,经不住烫又匆忙丢下。萧景和我正肆意大笑时,一股带有侵略性的熟悉的香水味已经慢慢靠近“怎么约个会你还拖带着蒋明月。”
萧景一听连忙摆手“约会?不、不,我们仅仅只是交流美食心得而已,美女请勿误会。”
柏思斯很是受用的瞥了一眼萧景“你的约会对象不应该是何邱吗?怎么……”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萧景竟还乐呵呵,点头配合,我不禁相信了有关他是弱智的传言。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何邱又怎么会看上一眼呢?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瞎了眼。”最后几个字被她说的咬牙切齿,眼中依旧还有不甘,虽然我无意和她争夺,可看到她这副表情我竟是开心的。
我也开始调侃萧景“喂,说你呢眼睛有问题的。”
萧景过分激动的从位置上跳起“不、不,我真没看上顾念安,我的眼里只容得下像你这样的美女。”柏思斯嘴角上扬,瞪了我一眼,施施然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怒于萧景的狗腿,一把把他拉下,可他依旧还在遥望柏思斯。蒋明月拿起稍稍降了些温的披萨递给萧景“萧景,柏思斯是有名的美女蛇,你远远看两眼即可,这口蛇肉你怕是吃不上了。”明月不说则以,一开口便刀刀戳人的心口。
萧景忧愁的看着我,我忍住笑拍着他的背“来乖孩子多吃点,你要坚强的生存下去。”
才过不了几天,有关柏思斯和何邱在一起的传闻就已覆盖整栋宿舍,当文雅婧带着她口中所谓的噩耗回来时,我正给泪眼婆娑的蒋明月递纸巾。
“你们听说了吗,何邱跟柏思斯那个小妖精好上了。”蒋明月和我平静的看着她,等待着接下来的独家新闻,可她只是一味的盯着我。
看来是没有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我和明月意兴阑珊的转头继续刚才的事,文雅婧见蒋明月眼角有泪水,迟疑的走过来“难道看上何邱的人是明月?”蒋明月一听立马指了指屏幕上的电视剧,以示清白。
文雅婧立马释然扭头对我说“你也别假装坚强了,来把眼泪释放出来吧。”
我后退一步“释放什么鬼的眼泪,我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哭?”
文雅婧解释道“何邱不是看不上你嘛,重要的是最后他还被柏思斯抢走了。”
我只觉得窗外乌云密布,一口气堵住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可行为上还在挣扎着表达“我何时喜欢上何邱了?”
凭着多年对我的了解文雅婧解释道“至少文学院和新闻系都是那么传的。”
有种窦娥的冤屈感袭来,我头一痛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暴风雨过后,万物得以生长,只有地上凌乱的落叶和还未蒸发完的水潭在证明它来过。就在这样适合躺床上堕落的时刻,萧景却把我单独约了出去。
由于休息不够,我的面色有些苍白,我万想不到萧景竟比我还惨,一向注重形象的他现在衣着随意、眼袋突显。此时我俩站一块真有一种从闹饥荒的地方逃出来的感觉,一出场便自带聚光灯,就连人群中耀眼的新CP何邱、柏思斯都忍不住走了过来。
柏思斯上下打量我一番,肆意嘲讽“顾念安,这世间瞎了眼的人毕竟很少,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身边不是还有人陪你吗?”说完拉着一脸歉然的何邱高傲远走。
萧景自以为体贴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慰道“念安你也别难过了,这世间总还会有眼瞎了心不盲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何邱不就是优秀了点而已,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拍掉他的手,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我连何邱长什么样都没个准确的记忆,又怎么会喜欢他,到底有什么好可惜的,话说究竟是谁在到处散播这样的谣言。”
萧景吞咽着口水紧张的问道“原来这是谣言,你要早点说才对。”
我似乎知道了文学院里传言的由来,一脚踢向萧景,不料却扑了个空,我紧追上去“你还敢躲。”
扑哧一声,一辆红色法拉利潇洒绝尘而去,留下点点溅在我白色裙摆上的泥水和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我,为何黄历上没有提醒我今日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