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银不知他何意,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莹绕心头,怎么赶也赶不走,头不受控制地点了下。
他吻住她,只耳语道:“现在,你哪里也不要去!好么?”
三天来,秦轩逸都不见踪影。宝银隐约感到一种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似的。他说,三天后,一醉方休,自己可以有办法支走侍卫,逃走的机率就大了许多,但反复想着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却又觉得其中有玄机,她想着,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夜深下来。几位宫女来了请她沐浴更衣,一番折腾以后,她被送到了深红的寝宫内。寝宫里,一个俊逸的身影淡淡在墙上投下斜影,他转头望来,目光浅浅似水,柔情万种。
她倒退一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想干什么?”她抱紧自己。
他笑着,一眼望不到底似的。“今天是你重生之日,你身子里流的全是我的血,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宝银靠在墙上,他却逼了上来,高高俯视下来,象是看着一只猎物。
“你不要乱来!”宝银无力的回答着,他掳起她尖尖的下巴,吻了下来。
她“嗖”一下溜出来,拿起一壶酒,干笑道:“对了,我的身体全好了,你不是说今天要一醉方休么?怎么样,我们喝一杯如何?”
他微微笑着,没有拒绝,只是接过满满的酒,二人对视了下,一饮而尽。
宝银不知道他有多少酒量,忽生一计道:“陛下,我们来玩两只小蜜蜂如何?”
他笑了,这回是真笑。
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又或者说,没有这般快乐过了。眼前的女子真美啊,美得不可方物,只是这份美,怎么也抵不过记忆中的她,、那时的她,对自己笑得多么真诚,他记得一阵风吹拂起她额前的秀发,让自己怦然心动,自己应该就是在那时爱上她的吧!
他想着,笑着,伸手触摸到宝银的脸,忽然就热泪盈眶。
气氛骤转,宝银僵着,不知所措,他却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久久不语。
他在耳边低呤:“让我抱着你!就象丈夫抱着妻子。好么?”
宝银放弃了抵抗,她觉得今天的他,与往常不一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注定会发生一些特殊的事。她这样想着。
月光浅浅的扫进,一切,沉默着。
他忽然喃喃自语道:“我输了!”
宝银心一紧,迷离的大眼睛里,浮起了悲伤。
“我一生,都在赌。小时候,我用亲情赌,后来,我用友情和爱情赌,直到最后一场赌局,我想用真诚赌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发现,我输得很惨。”
英俊的脸上浮起了阴霭。
“你知道么,其实,我只是想救你而已!虽,我一直不向你承诺这一点!因,我只是嫉妒霍靖,只是想看到他痛苦的模样!”
“然而!”
“七七四十九天,我要的只是那几天而已。只因这几天,你与我血肉相融,密不可分,仅是这几天,我便已知足了。每一天,我站在角落中,悄悄看着你,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我怕打扰你,吓坏你,怕你会逃离,怕你会死去。我抱着一丝幻想,想用我仅有的勇气和筹码,挽回你的心,我不想与你表明真正的心迹,只是幻想着,你在最后一刻,可能还会选择我。”
“但你却终是选择无动于衷,三天!只有三天!你宁愿在离重生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也选择义无反顾地离开我,奔赴霍靖而去,你宁愿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会救你,你也不愿意相信,我秦轩逸其实也会为你放弃一切!”
他逼上冒火的双眼,象是一眼望进她的身体,他冷冷道:“穆樽在外头等着你是么?你从来就会充分的利用天生的武器伤害我是么?你一直想逃,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是么!宝银,你为何这么狠,为何心硬得象块石头!”
宝银大惊,脸色刹白。
她忽然感觉到了危险,她想要挣扎而出,他却搂得更紧,她拼命的想逃,他却将她抛进温软的大床。
宝银失控摔进床间,丝质的领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极尽诱惑。
她来不及拉掩,眼见着他向自己一步步的逼近,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可怕的表情,带着深深的哀伤的可怕表情。
她无助地躲进角落,哭丧着脸。“秦轩逸!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
他却不顾一切的吻下来,在她如玉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印迹,狂燥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你的毒全解了,你再没有借口拒绝我了是么?现在你是我秦轩逸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你要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随着声调高涨,他的动作也愈来愈猛烈,衣料在他的大手中化为片片碎片,他侵袭而上,不放过她一寸领地。
宝银哭着,喊着,拍打着,想要逃脱他的禁锢,他的身上全是她指尖的抓痕,有的竟裂成了深深的血迹,他却也不觉得痛,他只想征服身下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快疯狂的女人。
宝银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他从身上掀下,滚落到床下,不顾一切地冲到墙边。
“咣”一下从剑鞘中拔出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凤眼带血,狂吼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
他从床上起来,忽然哈哈大笑,震得屋梁隐隐作响。
“我拥有了全天下,心里却仍空空荡荡的,就象霍靖说的,我还会懂爱么?我一直在做着追逐的游戏,一直想要抓到那只属于自己的蝉,其实,原来我的心早已失落在这场追逐的游戏里,再也找不回。”
“在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场赌局,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
最后一句,象是魔咒般不断回旋在空中,他没有逼近而来,只是缓缓地瘫倒在地上,眼神变得空洞。
宝银的眼睛也湿了,她迟疑着,她感到了扑天盖地的悲伤。
一直以为,他在伤害自己,却恕不知,自己伤害他之深,早已无以复加,他或许背叛了全世界,却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
“宝银,你是我追寻的最后一只蝉,但是,最终,我还是要放手,不是么?能不能就让我这样抱着你,象丈夫抱着妻子,就一夜,最后一夜,好么?”他颤抖着声音,向她伸出了双手。
剑掉落在地上,她忽然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眼泪湿润了他的衣襟。
……
晨光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窗楹,他睁开眼睛,抚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又深深地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她惨淡着双眼,紧紧搂住他。
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宝银默默的起身,侍卫左右擒住了她,他颤抖着声音道:“你,恨我么?”
宝银点着头:“结束了!秦轩逸,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秦轩逸跌坐在椅上,目光空洞。
许久,他颤抖着挥了挥手,侍卫擒起她,朝屋外而去。他追到门边,却又停下脚步,扶着门楹滑下,瘫倒在地上。阳光一寸一寸地爬上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却是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