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始带薇儿出席各种宴会。人们知道了她的存在。
薇儿在宴会上认识了一个特别的人。长及颈项的头发,给人不驯的观感,卷曲而凌乱。浓眉,挺鼻,方正的脸,黑色浓密的胡须。冰冷的目光中有着野兽一样的气焰。脸部画面格外丰富。各种各样的伤痕,细碎的,倾长的,触目惊心。在一行时尚男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胡子男被冷落在一旁,众人似在躲避,只有薇儿豪不畏惧,在男人身边自行倒取酒水。男人便一直在看薇儿。
“你很特别。”男人说,“我叫青野。”
上流社会,争奇斗艳。女人们总在婉转地攀比容貌,服饰妆容。一个年轻的女人对薇儿言辞讥讽,薇儿吵不过,便动了手。傲小姐被扯破了衣衫,挽起的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若不是旁人阻拦,非得被薇儿打倒在地。薇儿因此名声大震,让午夜颜面尽失。
以后薇儿便只能呆在家中。为了避免和南宫烈在一起,她大多的时间都在街上游荡。
一日,薇儿走累了,便在路旁休息,看来往的车流。一辆奔驰车子在她面前停下,黑衣男子捧上一簇艳红的玫瑰,薇儿认出是上次宴会上长相凶恶的男人。
“还记得我?”男人笑问。
“青野。那么特别,想不记住都难。”薇儿语气淡漠。
“为什么你不怕我?”男人好奇地问。
“有什么可怕?你还会吃人不成?比阿烈又怎么样?”
男人大笑,眼睛里闪出幽蓝的火焰。他把玫瑰塞到薇儿手里。薇儿看那抹艳红凄烈刺眼,想到午夜不曾买过玫瑰,一直是火鹤花。
“我不喜欢玫瑰。”薇儿随手丢弃。
青野浅笑,“你不知自己是如此迷人。”青野对薇儿大献殷勤,带她到自己的住处。
薇儿在那所房子里到处走,在其中一间屋子里,看到了一幅画,巨大无比,几乎占了整面墙壁。背景是苍茫的大草原,画面上是一只受伤的豹子,正在张开大嘴愤怒狂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目光狂乱而凶残。画像鲜活如生,豹子周身都散发着阴森慑人的狂野气息。
“这上面画的是我,我的绰号是‘伤豹’。怎么样?威风吧?”
“有什么威风,又不是狮子,不是兽王。”薇儿语气尖刻,不留余地。
青野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浅笑不止。青野并不像外表那样凶恶冷漠,话也很多,并且还有一些幽默。带着薇儿到处玩,开飞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无视于红绿灯,唯我独尊的横冲直撞。
青野说:“我是‘伤豹团队’的首领。‘伤豹团队’是黑道里的一个帮派,专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是名门正派所不齿的反派角色,邪恶的化身。那些‘流氓’,‘劫匪’,‘恶棍’,‘强盗’等,都是在说我们呢。”
青野带薇儿到“伤豹团队”中,这里像一个屠宰厂,薇儿看到许多新鲜的事情:与身体分离的手臂,断了的肋骨,刀子划过皮肉的伤口流淌出黑色的液体。被绑在角落里哭泣叫喊的少年。伤豹说这是绑架,谁让这孩子是有钱人呢。还有绑架索钱不成而被活活烧死的鲜活少女……
场面残暴,薇儿却觉得这一切充满了乐趣,心中顿时感到畅快淋漓。下一刻却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羞愧不已。
“我带许多的女人来过这里,都被吓昏了。你让我佩服。”
在这里薇儿看到了枪。
“送你一把吧。”青野大方地说。
有打手为薇儿在远处绑上了一只羊,薇儿拿起枪来对准它,“彭!”没中!“彭!”中了,但羊没死!“彭!彭!彭!”连续十几枪,羊已血肉模糊,但还没死。
“它好坚强啊。”
“是你太笨了。”青野说,“想学枪法吗?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精致的茶盅里装满红色的液体。青野端到鼻尖嗅了一下,现出陶醉的表情来。那是血液,还很温暖,青野说那是最芳香甘甜的酒水。下一秒忽然转过身来盯住薇儿的眼睛,“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跟我在一起吧。我有许多的钱,会对你好。”
“可是你的钱是做坏事弄来的。”薇儿语调平静,微有些厌烦。
“做坏事怎么了?这年头谁还做好人?能当上流氓才是本事。只有没本事的人才窝窝囊囊做好人呢。”
薇儿笑,自己还没有想过要离开午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省得在街头流浪或是和南宫烈共处。
“我们有相同的地方,”青野说,“喜欢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满足,以残忍为乐趣。这叫‘志同道合’,或者说叫‘臭味相投’。你的身体里流着叛逆的血液。不要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或者可以同时和两个人在一起,我不介意。我喜欢你。”
薇儿不语。
“总之认识我是一件好的事情。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拼了命我也会帮你出气。”青野说。
“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绊个人还用拼命?”
青野气得笑出声来,“死丫头,嘴真毒。”
晚上,薇儿很晚才回到家里,午夜还没回来,南宫烈在等她。一句话也没有,棍子不要钱一般狠狠地落在身上,然后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以一个巴掌结束。
薇儿用双手抱住头,“混人,你除了打人还会做什么?”
“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打人。凡是伤害他的人就只有这种下场。”南宫烈把棍子往地上一扔。
“我伤害谁了?我做了什么?”薇儿大喊。
“不许狡辩,你做了什么我很清楚。”
南宫烈从不以打女人为耻。一切的问题都用拳头解决。对谁都是凶巴巴的,除了午夜。
薇儿本打算和青野一日之约也就结束了。现在却突然想到可以让青野来对付南宫烈。
“岂有此理!还有这样的事?没关系,我派杀手去对付南宫烈。”青野虽是恶人,却也不会轻易打女人。
“会有比阿烈更厉害的人吗?”薇儿问。
“要不说你笨呢。一个人打不过,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我派两千杀手去,打不死也要把南宫烈累死。”青野觉得南宫烈很给男人丢人,想教训他一下。同时也想在薇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你有那么多人?”薇儿好奇。
“当然有了,这算得了什么。”
“胡子哥哥,你太帅了。”
傍晚归来,午夜正在用棉棒蘸着消毒水给南宫烈擦脸。南宫烈脸上,脖子上都挂了彩。满脸淤青,手臂也青肿了起来。
“妈的,邪门了。”南宫烈愤愤地说,“大哥,今天点儿太背了。我走的好好的,不知从哪冒出来那么多人,围住我就打,冲都冲不出去。大哥,你是没看到,人那个多呀,妈呀,跟闹人灾一样……”
“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午夜不以为然。
“没有,这几天我都没出门。”
薇儿实在忍不住,“嘻”的一下笑出声来。
南宫烈血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过来,“活够了你就说话。真是,找抽呢。”
薇儿立刻住了嘴。南宫烈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哪个家伙敢找我的不愉快,让老子查出来,灭你全家!”
正午,阳光和煦,透过窗子照进来,暖意融融。
满身酒气的青野冲进房中,一把扯下薇儿外衣,将她压倒在地,亲吻。
薇儿挣扎一番,却推不动青野。慌乱中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青野的脖颈,那里立刻出现了五道带血的伤痕。青野一下子蹦了起来,“哎呀,死丫头,下手真狠。”
“你要干什么?”薇儿喘息不已。
“我帮了你的忙,你不该感谢我吗?”青野用手去摸脖子,已有清浅血迹。
“谢你个头!”薇儿狠狠一脚踢过去,正中膝盖。青野疼得直叫唤。
“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死胡子,活该!”
“你,死丫头!”青野忽然又爬上来压住薇儿,继续狂乱的亲吻。薇儿拼命用指甲在青野身上乱抓乱挠。可青野似乎不怕疼了,随你怎么抓,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下。薇儿终于惊慌起来,最后挣扎着用力拧动了项链末端的水晶钻坠,一股潮湿的冰凉气体喷了出来。青野昏了过去。躺在那里,不再动弹。
一切就该结束了吧。薇儿很晚才回到家里,南宫烈又结结实实地打了她一顿。
“让你不检点,在外面胡来!”
“我做了什么?该死!午夜威都不管,这里面有你什么事?”薇儿一咬牙,和南宫烈叫上了劲。骂我是叛徒,我就做叛徒给你看。打不死我就要去。
自那之后,薇儿的身上就开始布满了暗器。颈子上会突然冒出一根针来,手指一弹,会有一只黑蜘蛛突然现身。张开嘴来会吐出一种乳白色的粘稠液体,粘在身上会被粘住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上次的潮湿冰凉气体另青野足足昏睡了两个月,差点儿从此就一睡不起。
午夜似乎永远那么忙,却永远快乐喜悦,对任何的事都有超然的态度。
“大哥,你该管一管了。”
午夜似乎不以为然,“随她吧,总算有些事情可以做。天天闷着,该闷傻了。”
“你不怕出事情吗?你不在乎吗?”南宫烈一惊,午夜不是最在乎这个女人的吗?
“无碍,我很忙。”
因占不到便宜,青野断了念头,再不来找薇儿,换作薇儿总去纠缠。青野身手了得,薇儿想学些功夫,好抵抗南宫烈。
“死丫头,我真是欠你的。”青野抵不过纠缠,便开始教薇儿武艺。
“妈呀,不得了。旷世奇才,你真是个练武的好料,以前我咋没发现呢?”
薇儿有很好的天赋,进步很快。青野由被动转为主动,很认真地指导。
“我也有传人了,哈哈,丫头,叫师父。”青野很开心。
“咱们一般大。叫你个头,死胡子!”
薇儿可以和南宫烈过上几十招,但依旧略逊一筹。她发誓一定要打败南宫烈。为了快速习武,薇儿开始夜不归宿。
“大哥,薇子有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是,好像有几天了。”午夜依旧云淡风轻,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着。
“你不怕她和青野好上?”
“她那脾气,除了我谁受得了。过几天让人甩了自己就回来了。”午夜站起身来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给南宫烈也倒了一杯。
没见过这样的,没心没肺的家伙。南宫烈心想。
对薇儿和南宫烈的争斗,午夜全然不理,只当是两个孩子的游戏。自己可没那么无聊,繁杂工作已忙得不可开交。上辈子不知结了什么仇,二人每日一睁开眼就开始打,死去活来。薇儿身手日益精湛,南宫烈有了对手,更加兴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