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做什么呢?衣食住行,皆有着落。像健身,美容,逛街,派对这些事情从来不做。几乎不化妆。慵懒度日,以睡觉为乐。要一笔资金以保证午夜将来离开自己后的生活吗?以午夜的大度,到那时必是自己净身出户,或是资产各半。
彼此没有约束,宽松自由,随时可抽身离去。若能有一个孩子,也许会沉下性子,为二人关系做一个定论。然而一直没有。也好,自在轻省。浪漫无止境,一直热恋中。
但感动还是有的。静静看着面前这个默默陪伴自己的年轻男子,薇儿想着,自己要在他之前死去才好。不然剩下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该怎么办?薇儿细细亲吻了午夜的锁骨。
“薇,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薇儿不明白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了。
“没有。我说,过一段时间,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去旅行吧。”
“好啊。”薇儿想着,自己命不长久,倒是希望能出去走一走。
就是要这样。
“我爱你”不是轻轻从口中说出,而是用时间,用行动来让你臣服。
第二天,薇儿醒来时,午夜却不在了。不辞而别。
一个小时后,南宫烈在薇儿面前出现。
“午夜威呢?”
“走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南宫烈回答。
“做什么?”
“工作。你不知道你有多费钱。不努力吃什么喝什么?”
“几时回来?”
“那要看你了。”南宫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什么意思?”薇儿不解。
“听着,你现在的任务是戒毒。什么时候戒掉,他就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不能,他便不回来了。”
话落,薇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南宫烈一把将薇儿拉回。
“午夜在,这里才是家。他既离开,我也要另觅去处。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走不了。我的任务,必须完成。”
“凭什么听你的?”薇儿用力挣开,怒气渐起。
“我可不是为了你。总之你必须要听我的。”
薇儿不理,继续向外走,被南宫烈拦住去路。
“你为什么非要整死我?大哥,我请求你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南宫烈想了许久,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什么?“不顺眼?”薇儿差点儿气炸了肺。这他妈算什么理由?
“要我听从你,就拿出本事来!”薇儿亦恨毒了南宫烈,积怨已久,心中愤怒。今日午夜不在,就做个了断吧。情绪激烈,薇儿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奉陪!”
想到往日种种,薇儿激愤,掌力大增,一时难分胜负。你一拳我一腿,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如两团幻影上蹿下跳,在风中纠缠。不吃不睡,直打了三天三夜。一片狼藉,瓦片翻飞,就差拆了房子。薇儿在空中旋转数圈,向阿烈胸口踢去。南宫烈用棍子抵过连续数十脚的攻击,翻身跃起,脚尖踩在秋千上,另一条腿抬起后仰,双臂平伸。在空中晃来晃去,飞燕式亮相。
二人开着摩的在马路上猛烈撞击,火花四溅。腾空跃起,薇儿单腿跪地,红色摩的摔出老远。南宫烈一掌击下,黑色摩的碎成千万碎片,带着劲风扫向薇儿,薇儿双臂挥舞,一一挡下。
未分胜负,渐渐体力不支。最后竟是薇儿毒瘾发作,才中止此战。
没有粉,薇儿全身酸软无力,自是打不过南宫烈。
跌坐在地,南宫烈用棍子抵住薇儿下巴。“怎样?”
“你要如何?”薇儿问。
“我要你戒毒。”
薇儿浅笑,“不会屈服于你。”说着掏出匕首,眼看就要向自己腹中扎去。宁死不屈,越挫越勇。薇儿的刚烈,也只有午夜的绵柔可以克制。
千均一发,南宫烈闪电般夺过匕首,“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戒毒。”
“有一天,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薇儿几乎咬碎银牙。
“好,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但是你要坚持下来,要留着命才能复仇。我等着你。”南宫烈放声大笑。
朦胧中,薇儿出现了幻觉。看到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在南宫烈的手掌中浓郁的,绽放。
白天的时候,薇儿不吸粉也没关系。晚上不吸就不行了。
第一天,薇儿的胸口憋得难受,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尖叫着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然后躺在床上挣扎,又滚落到地上。薇儿头痛得厉害,全身上下又痛又痒。迷蒙之中她用力把头向墙上撞去……
第二天,晚上毒瘾快要犯的时候,南宫烈把薇儿绑在了椅子上。无尽的煎熬,薇儿实在受不了了,宁可死去。但她挣不开绳子,周围又没有自杀的工具。漫长的刑罚中,薇儿咬紧舌头,指甲在椅背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屋中直响了一夜。天亮,薇儿不知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
开始惧怕夜晚。薇儿是那样地渴望时间能在黄昏的那一刻,永远停留。
第三天,晚上薇儿开始挣扎的时候,南宫烈往薇儿的口中塞了一根烟,“可怜虫,这烟比解药差那么一点儿,吸了也会好很多。”薇儿就慢慢吸起来了,痛苦果然减轻了一些。
第四天.南宫烈开始往薇儿的嘴里灌酒,苦涩辛辣的液体,微微发凉。一瓶又一瓶。薇儿感觉自己一下子轻了,变成了一只蝶,周围都是白色的烟雾,晕眩得就像睡在云彩上一样。这一夜,薇儿没有觉得痛苦。
第五日,南宫烈带薇儿上街。多日未见阳光,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午夜总是带薇儿去最豪华的酒店吃最精致的饭菜,生怕会委屈了她。而此刻南宫烈用最便宜的饭菜就把她打发了。
午夜,午夜。想到他,薇儿气不打一处来。竟自行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受罪。薇儿发誓,再见午夜,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五马分尸。
南宫烈举着一罐啤酒,边走边喝。
想着之前每次跟午夜出来,午夜的眼睛会始终追随着自己,一切都征求自己的意见,会想尽办法取悦自己。南宫烈却不会顾忌薇儿的感受,脚步加重,走起路来呼呼带风。还命令她,“快跟上!”
薇儿从抽屉里翻出了梨花殇,非常非常小的两包。像沙漠中饥渴已久的路人发现了水源,她迫不及待,打开其中一包迅速吞进了口中。
“你干什么呢?”南宫烈一把抢过另一包粉。“你要是再敢碰它,我就打死你!”
南宫烈没有把那包粉藏好,被薇儿发现。很快又吸进了体内。
南宫烈发现后,像打死猪一样,狠狠打了薇儿一顿。薇儿蜷缩在地,没有叫喊没有呻吟,没有乞求。
“你给我起来,别装了。”南宫烈想把薇儿拉起来,却没有拉动。忽然不忍,蹲下身来想靠近薇儿,她却一下子爬起来退到角落里,蜷缩起来。
“你这个倒霉蛋。”南宫烈语调低缓了下来,“都好几天了,你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胜利了。这下倒好,前功尽弃。”
南宫烈伸手去拉薇儿,薇儿一下子退得更远。
开始想念午夜,想到泪流满面。想到午夜的好,在晚上用温水为她擦拭身体,在清晨帮她细细打理头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抱着自己在花园里转上大半天。想午夜,骄傲的背影,惑人的眼眸,温柔的笑容,洁净的手指,滑落肌肤的触觉无比销魂……
薇儿在酒杯里下了药粉,迷昏了南宫烈。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弄到椅子上,然后来来回回绑了几十圈,绑得结结实实。然后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醒醒,快醒醒!”
南宫烈慢慢睁开眼睛,用力摇晃脑袋,“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你,死丫头!你活够了是不是?敢造反?放开我,听到没有!”
“不放就不放!老天长眼,你也有今天!”薇儿怒视南宫烈。
“想活命就立刻放了我,不然……”南宫烈未说完的话语更具危险意味。
“你还这么狂?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喊不喊的出来?”薇儿淡淡微笑。
“妈的,你要干什么?”南宫烈却知薇儿也是狠毒至极的。
“把之前你给我的,都还给你。”
“怎么还?”
“用你的棍子呗。我最记仇。你一共打过我多少次,我都要如数还给你。一棍都不能少。”
“哪多麻烦。薇,有种你就立刻杀了我。否则,我若能活过今天,你明白的。”
“那好,我就杀了你。”薇儿微眯起眼睛。
南宫烈周身都散发着野兽一样阴森危险的气焰,加上此时的愤怒,眼睛已变成了血的颜色,散发出凶残凌厉的光。震得椅子左右歪斜,地板都在吱吱乱颤……
薇儿站在那里,无法靠近,手指微微颤抖。她闭上眼睛,连发数十刀后狂奔而去。
南宫烈被绑住也略微可躲闪,身中两刀。一刀刺在左肩,一刀正中腹部。
一个星期后,南宫烈在黑暗喧嚣的地下通道里找到薇儿。
她面容疲倦,眼神散乱,脏兮兮像个乞丐一样。两个穿灰衣服的流氓,正围着她纠缠不清。冷冷的风呼啸而过。两名男子,长发凌乱,满口都是污秽,轻浮和下流。薇儿蜷缩在阴冷和黑暗中瑟瑟发抖。
然后,瘦的男人脱掉外套,像只狼一样扑上去,要对薇儿施暴。南宫烈旋风般冲过去,三下五除二,一名男子当场毙命。另一个,断了手臂,滴着血一瘸一拐地逃了。
“啪!”南宫烈一巴掌打过去,“你怎不还手?你的能耐还治不了这两只耗子?为何要等死?你傻呀!”
对薇儿的自甘堕落,南宫烈气愤不已。多希望她能做回往日的女魔头,英姿飒爽,再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
“你还手呀!你打我呀!”南宫烈拼命摇晃着薇儿的身体。
薇儿不语。已变成另外的样子。衣衫凌乱,虚弱憔悴,像一条要死的黑泥鳅。
“走,跟我回家。”
没有回答。
“外面很多坏人。你这样乱跑,我很难受。”南宫烈过来拉薇儿。
薇儿甩开南宫烈,“我不回。你会把我打死的。”
“你到底走不走?回去的事回去再说。”南宫烈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嗓门高昂,声音又冷又硬。
薇儿又不说话了。蹲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住膝盖。
过了许久,南宫烈再次开口,语气低了下来,“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看薇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南宫烈忽然不忍。
“真的,我发誓!”只见南宫烈把手中的棍子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然后扔在地上。“你看,我的棍子,多年不离手的宝贝,现在都扔了。没有家伙了,怎么打你?”
薇儿看着南宫烈,依旧不讲话。
“真麻烦。急死我了。”南宫烈再次过来拉薇儿,“看你那倒霉样。走吧,带你去吃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