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形势可没有朱信豪描述的那么轻松,目前国内主要分成两个派系,以军队为主的主战派和以政府为主的主防派,从全国角度一直充斥着这两种辩论,到处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政治部虽然为主防派,但是还算服从军委摊派下来的任务,可是各部委却一边执行命令,一边唧唧歪歪的发牢骚,说怪话,人大、政协也是分成两派,主战、主防两种观点,天天在一起吵闹着。
在总司令部和大炮俱乐部的力主推动下,才有了登录东海国作战计划的执行,可是这一举动使得主防派也联络起来,从民间、政协、人大和政府各个方面给军委施加压力,本来通讯一直中断,双方都在准备,等到通讯一恢复,得到了战局不利的信息,主防派立刻施加压力,军委不得不召开临时扩大会议,商讨战局,说白了就是扯皮大会和清算大会,卢桦作为主战派的推动人备受质疑,连正常的排兵布将也受到牵制。无可奈何下卢桦只好派朱信豪留下联络国内的支援部队,截至现在唯一可以调动的就是原本计划中的空降军,本来想要从广州派遣一个空军师过去,然而再备受质疑下,只好不了了之。
情况不仅仅如此,半年前,从网络上开始流传出“有中无日,有日无中。”、“坚决不同东海国共戴一天。”、“将世界上的劣等和民族灭族到底”的一系列极左流言,通过手机短信等方式,逐渐在社会中流传开,军队中不少民族主义者受到感染,大炮俱乐部中的青年军人渐渐偏向这种言论,对于参谋部以日制日,联合左翼打击右翼势力的策略非常不感冒,这些军人甚至喊出了“灭亡东海国、定居冬经”的口号。
左边是极端民族主义,右边是防守策略,在这种情况的包围下,参谋部,尤其是卢桦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为什么罗纹祥会有思想包袱,主要原因就在于此,卢桦又一力承担了罗纹祥的包袱,他也是帐多不愁,蝨子多了不咬,罗纹祥当然不清楚国内这种状况,但是朱信豪这几天一直与卢桦呆在一起,清清楚楚的看到卢桦的头发两天内花白了大半。
今天的会议不过是背水一战,卢桦在开会之前已经做好了引咎辞职、锒铛入狱的准备,他凛然的召集了几个副参谋长,将计划和工作都交待下去才步入会场,朱信豪看着卢桦的背影,他非常清楚卢桦已经打算一入会场就再不出来,他要背下一切的包袱,将责任承揽一人,如同谭嗣同一般,卢桦要作对外战争中的第一流血人。
朱信豪摇着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排除到脑后,拿起听筒一次次的拨打各个空军的电话,一次次碰到不软不硬的眉头,广州军区空9军、沈阳军区空1军、济南军区空8军、成都基地、昆明基地、上海基地、武汉基地、兰州军区空7军,所有空军只是惯例性质的要求提供调动文档或者军委命令。朱信豪手中没有这些,他只有参谋部的调动计划,按照原定通讯结束以后,空9军和空7军将陪同空降军共同出发,可是参谋部只在军委拿到了空降军的调动文件,空军的调动被压在空军司令部,空军的高层自从知道东海国防守的是妹制C-22型战机以后,主动出战的情绪就备受打击,越来越向后拖,现在更是加入了主防阵营,保着自己这点J11。
朱信豪挂掉打往世界大城市军区的电话,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避战,又是避战!当初环海第一的北洋水师就是这么被击沉的,难道空军这些人都忘了吗?害怕C-22,难道J11就永远能不出战吗?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一点没有大局意识,伟大的国家的空军连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东海国人的飞机正在伟大的国家士兵的头上盘旋,导弹、机枪、炸弹从飞机中倾泻而下,炸得伟大的国家的防线四分五裂,如潮水般的东海国士兵涌上来占领了阵地,阵地上四处都是战士们英勇的躯体,他苦涩的叹口气,飞机还是要调动的,没有飞机就没有胜利,J11虽然比C-22差很多,但是蚂蚁多了啃死大象。突然,他想起什么,连忙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参谋部朱信豪,是航母编队吗?”
“我是航母编队,首长您好。”
“我以参谋部的名义调动航空母舰编队的舰载飞机支援长岛。”
“这个!首长,请问您有调动文件吗?我们奉命防守黄海和东海国海峡”
朱信豪的怒火突然发泄出来,刚才压抑的心情彻底迸发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捧着电话骂道:“长岛的士兵们正让小鬼子的飞机狂轰乱炸,你们就在他们旁边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倒在飞机的轰炸下,你还有人性吗?还算一个伟大的国家人吗?”
通讯员被骂以后,有些慌乱的说“首长,您别着急,我立刻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
朱信豪听到一阵桌椅翻动,慌乱的脚步声,知道他出去汇报情况,一阵沉默以后,话筒对面传来了声音:“老朱啊,有什么可着急的,我是丁敏”
丁敏与朱信豪曾经是党校培训的同学,当时有过一段交情,后来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两个人一个在参谋部、一个在海军都是后起之秀,眼看官衔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但是交情到是没怎么变,每次朱信豪到了福州都要去丁敏家里整两盅,丁敏去世界大城市的时候,也邀朱信豪出来坐一坐。
朱信豪听到故人的声音,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他想到自己四处碰壁,眼珠子一下子红了,声音哽咽的说:“丁老兄,救救长岛的士兵们吧,将你的飞机派出去,就算兄弟我求你了。”
丁敏哪里听到一个豪爽的汉子突然如同小女儿一般的哭丧着,他略微一愣,忙不解的问:“朱兄,到底怎么了?给兄弟说说,看看咱能不能帮到你。”
朱信豪听到丁敏的体己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下来,他哭着将国内的形势,以及各个军区空军的钉子,全都说出来,将心中隐藏的苦闷如同到茶水一般全都吐露出来。
丁敏听了半截,拍案而起,怒吼的说:“男儿岂能抛弃战友,似这般扭扭捏捏的丑态,真是给中人丢尽脸,你放心,长岛那些兄弟,不光是你参谋部的好男儿,他们也是的英雄儿女,我岂能见死不救,这就派舰载机过去,而且我也让舰队向长岛靠拢。”
朱信豪的心情逐渐平复过来,他谨慎的说:“丁兄,我只有参谋部的调动计划,可是没有什么命令”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丁敏打断了,丁敏斩钉截铁的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局瞬息万变,我这个总指挥还没有下贱到非得听从军委那些老头子的摆布,咱这个将军一不是靠拉关系、走后门,二不是溜须拍马,我是自己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只要救了长岛的英雄们,老子大不了接着回到运输艇当艇长去。别的话不多说了。”
朱信豪听到听筒里丁敏威严而有点狰狞的声音说:“立刻通知各舰,只保留舰队内的通讯,从现在开始一个外部的信息也不能接受,不能发出,哪一个狗儿子准备见死不救,龌龊的向外面报信,老子以逃兵和叛国处置他。”声音瞬间而断,朱信豪的心情才稍稍回转来,虽然舰载机差一点,毕竟也能牵制敌人空军的实力,他默默的继续为长岛的官兵们祈祷,他能为这些人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其实长岛的局势远远没有朱信豪想像的这么残酷。长岛瓶颈,守卫着防线的伟大的国家士兵刚刚吃完早餐,有些人甚至没有放下碗筷,刺耳的空袭声音突然间在防线内响彻天空。虽然有些发愣,但是长期训练后的战士们还是按照规定纷纷躲进防空战壕。他们顺着监视孔向外张望着。
天空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二十几架战斗机,它们飞临到阵地上,降低了飞行高度,倾泻着炸弹,机枪的火力网不断打在防空洞上面,溅起了火花。飞机在天空上盘旋着,找寻着目标,不久轰炸机庞大的身躯也出现在天空中,阵地上腾起了火焰,炸弹尽情的挥洒在这里,一时间战士们根本就抬不起头。
长岛瓶颈的防线从27日就开始构筑,虽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但是绝对可以算得上立体防御体系,当轰炸机臃肿的身躯盘旋在阵地上空的,从阵地中伸出了一个个炮筒,放空炮的炮弹一颗颗的飞上了天空,如同流星一般击中了几架庞大的轰炸机。
轰炸机本身的缺陷就是速度慢,转向不灵活,当战斗机将这片阵地向翻土一般的犁了一遍以后,伟大的国家是没有轰炸机的克星――战斗机,这是每一个战场上的伟大的国家人和东海国人都了解的事情,虽然远征军中有一支地勤直升机部队,不过除非中人发疯了才会将它们拿出来对抗战斗机,所以轰炸机指挥官认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就算有威胁的防空部队,在一次轰炸以后,也损失惨重,刚才得到的消息,战斗机飞行员们完妹的袭击了伟大的国家人的炮兵营地,现在炮兵阵地一片狼藉,从传过来的资料看损失是蛮严重的,自大的轰炸机飞行员冒冒失失的放弃了自己高空优势,为了追求更加准确和更加威力的轰炸,他降低了飞行高度,后面的轰炸机驾驶员看到他下降了,也有样学样,也降低了高度,可是没想到高炮部队并没有布置在炮兵阵地,而是隐藏在前沿阵地的掩体下,炮兵们看到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一声令下立刻展开有力的还击。
高炮其实拿超音速的战斗机没有什么办法,理论上速射高射炮是飞机的克星,可是现在的飞机已经不是二战时期的飞机了,即便是二战时期,高射炮打下的飞机比率也和用高射炮打下的苍蝇数量差不多,在二战时高射炮已经从专门打飞机降格为打坦克,本来这次高射炮放在前沿阵地,也是为了抵挡东海国人的坦克进攻,没想到敌人的坦克没有冲过来,反而是飞机如入无人之境似的飞过来。
高炮部队对着F22愤怒的瞪着眼睛,却没有什么办法,没想到突然看到轰炸机自己撞上炮口,怎能不欣喜呢?立刻瞄准发射。倒霉的轰炸机群直接就在天空中爆炸了,幸存的轰炸机看到情况不好,立刻调转机头抬升,然而速度太慢,被第二次轮射炸得粉身碎骨,两次轮射以后,天空中的东海国轰炸机都被干掉了,然而高炮部队也暴露了自己,战斗机群立刻展开了猛烈的报复反击,C-22内精确制导的火控系统对准了高射炮的位置狠狠的攻击,掩体虽然能够支撑地毯式的轰炸,然而毕竟时间仓促,很难承受如此精确的打击,伟大的国家阵地一片狼藉,东海国飞机有的放矢,在这次的报复行动中给中队非常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