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瞳找到村长,此时村长正在自家的马棚里面喂马,见到叶瞳来,停下手里的工作,又抬起烟袋抽了一口烟。
叶瞳一路走来,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发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处理事情。
村长:“叶瞳,这是怎么了,看你跑得满头大汗”。
叶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手里的账本递给村长:“村长,你看这些账目,上个月砍超量的,这个月仍然超了”。
村长听到这话,抬起眼皮看了叶瞳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吸烟,没有接过叶瞳手里的账本:“叶瞳啊,这事我知道,大家砍的树大多都很粗,多出几斤不能让他们据掉把?”
叶瞳吸了口气:“村长,当初定好的规矩,每家三百斤,这家多砍了几斤,另外一家心理怎么平衡?”
村长:“家家都那样,没有不平衡的,他们没过分,只是树太大的,不好锯开,所以才多了那么几斤”。
叶瞳:“树大不好锯我理解,但不是说好了吗,上月多的,从这月里面扣,这月他们也没少砍呀?”
村长想了会儿,又道:“叶瞳,村里人都不容易,多个几斤没多大影响”。
叶瞳很佩服村长的为人,但他在管理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很欠缺:“村长,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只有几家多砍了,时间久了都有样学样,大家都会想:反正别人都多砍了,上个月他家比我家多砍了好多斤呢,这个月我家也要多砍些。最后会超出几十斤甚至几百斤,到时候怎么控制这些量?”
村长听了这话,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有那么严重吧?”
叶瞳有些恼了,嘟起嘴道:“那上次村里人都争着借马的事怎么说?”
村长有些脸红,那次村民做的的确太过了。
看到村长有些动摇,叶瞳继续说道:“村长,人性的贪婪是你永远也无法估量的,我们以后不只要建学堂,还要修路,甚至给村里人盖房子。要是现在立的规矩村民都不听,以后再立规矩谁会听?到时候,恐怕这些事情都做不下去”。
村长依然沉默,不知何时,赵风言已经站在了叶瞳身后,赵风言:“爹,叶瞳说的对,这事绝对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下去”。
叶瞳转头看到赵风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心里想着:赵大哥的确说话算话,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挺我。
村长也看了一眼赵风言,似乎觉得叶瞳说的有道理,村民们的做法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先是逼叶瞳交烧木炭的法子,后面又抢马车,一件一件,早就不是当初老老实实的村民了。
村长摆了摆手:“你们想怎么做,就去做吧”
得到村长的同意,叶瞳又去找沈夜寒,这事关系重大,没有沈夜寒的配合不行。还好,沈夜寒是个明理的,这事他赞同,末了还说了一句:“叶瞳,这事你放手去做,我在后面支持你”。
当晚,叶瞳又召集村民在村头广场上开会,这次,村里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几个村里的老人,大概七八十了,其中一个老人还带着辫子,他是村里最守旧的老古董了,让他剪去辫子等于要了他的命。村里人看他年纪大了,没再强迫他。
叶瞳将当初签合约的本子打开,先将当初的约定给大家念了一遍,尤其是第三条:各位一旦签字后,一切关于烧制木炭的行为必须听从叶瞳指挥,不得私自砍伐木柴烧炭,每天砍多少柴烧多少木炭必须经过叶瞳的同意,若有违反,将移交镇里处理。
念完后,叶瞳又将上个月各位砍木柴的量和这月砍的量给大家念了一遍,哪家超出了规定的量,超了多少,叶瞳都算的清清楚楚,给各位一说,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反驳。
最后,叶瞳按照规定:多砍的量必须扣除,下个月双倍偿还。将每户人家下个月应该扣除多少量,实际是多少量,全都念了一遍。又表扬了几家按规定量砍树的,下个月给予多出十斤量的奖励。
最后,叶瞳说道:“这些量我全部记下了,要是大家还不按规定砍树的,我只能按照合约上的对你们进行处罚了,到时候别怪我不近人情。还有,别以为你们可以合起伙来谎报木炭的重量,你们将木炭卖到木槿花的店里,一共卖了多少斤他们店里记得清清楚楚。”
叶瞳说前面的话村里人没一个说话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全村就乱了,大部分人都打了这样的主意,被叶瞳一提出来,心里自然不愿意了。
“叶瞳,你这就太不仁道了,你说多出那么几斤要我们怎么砍?要是砍不合适的怎么办?”
叶瞳道:“我规定的三百斤是木炭的量,大木炭可以敲成小的称重,为何就砍不合适?”
“那要是多出的那些怎么办?”
叶瞳:“放在木炭厂,哪家砍少了就给谁家”。
“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把树砍回来,又辛辛苦苦烧成木炭,凭什么就成别人家的了?”
叶瞳:“要是你不愿意也行,你就少砍些,到时候量不够了就补到下个月”
吴婶家上个月砍的最多,也属她喊的最欢:“叶瞳,凭什么我家下个月要少砍那么多?”
叶瞳:“上个月你家多砍了十八斤,这个月又多砍了三斤,总共二十一斤,村里人哪家有你家多砍的多?”
吴婶:“那你这规定是这个月才提出来的,要从下个月开始实行才对,凭什么让我家少砍那么多啊?”
叶瞳:“这规定从签了合约开始就规定的,当初大家都签了字,怎么到了吴婶你这里就成这个月才提出来的呢,当初可是有木镇长在场作证的,是不是要让木镇长再来村里一次?”
吴婶还想说话,却被吴伯拉住了,叶瞳本想着要是她再继续叫嚣,就让她做这个炮灰,想不到吴伯还是个识相的,看情况不对就拉住了吴婶。
听到木镇长三个字,村里大部分人住了嘴,还有少部分几个仍然叫嚣的,其中就有老古董家。他家世代单传,家里总共就四个人,老古董叫王石,他儿子媳妇已经饿死了,孙子王磊和孙媳妇还在,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孙子。
王磊继续叫嚣:“你说山是你的就你的?你规定砍多少就砍多少?本来砍那么点柴就够少的了,你现在还要扣量,还让不让人活?”
“大家别听她的,你们还是不是男人?竟然让一个小娘们管着?”
“别以为你能威胁我,明天我找几个人再去砍它几百斤,我看你敢治我?”
听了这些话,叶瞳像看小丑般看了王磊一眼:“你去砍了试试我能不能治你”。
今天这场会议在村民们乱哄哄的嚷嚷下结束了,叶瞳想,说再多也没有做的有用,杀鸡给猴看,谁不会?看谁明天最跳,我就先治谁。
第二天,王磊果然带了几个村民到山里砍柴去了,他家就他一人主事,老的年纪大了,小的又太小,唯一一个老婆还是个性子软的,没一个劝得住他。
看到进山的这些人,叶瞳到马棚拉了一辆马车,找沈夜寒去了。现在的沈夜寒虽然闲置在家,但在镇里还能说得上话,包括木镇长也得听他的。
沈夜寒看到叶瞳,知道肯定有村民不听话了,匆匆穿起衣服,就跟着叶瞳去了镇里。
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叶瞳和沈夜寒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一辆军用卡车,车上拉了七八个扛枪的军人,包括木镇长。
此时王磊的人已经砍了许多木柴,开始烧制木炭了,军人们下了车,二话不说将不听劝的众人全抓了起来。有枪在手,还怕他们反抗?
村里人看到有车进村,全都好奇的一路跟来看热闹,将木炭厂的门都堵死了,有几个眼睛亮的说道:“恐怕是叶姑娘找来的人,有人要倒霉了”
“可不是,那架势,只怕要出人命啊”
“哎,叶姑娘心是好的,但这事是不是太过了?”
“她也没办法,要不杀只鸡,以后谁会听她的?”
叶瞳就是要村里人看看她怎么治不听话的,他们围起来看热闹正中下怀。叶瞳将这月的账本拿了过来,算了一下王磊家的账目,这月他家还有五十七斤木炭的量。看到地面大大小小的木柴,叶瞳吩咐人称了一下重量,足足有两百八十五斤。
沈夜寒吩咐人将王磊带过来,叶瞳拿着账本问道:“王磊,这些树,可是你叫人砍的?”
此时的王磊看到军人黑乌乌的枪口,心里早就慌了,想不到叶瞳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本事,连带枪的军人都找来了,但又不想这样认输,硬着头皮道:“是,是我叫人砍的”。
叶瞳看到他死到临头还不低头,挺佩服他的勇气,但既然要治你,就不怕你硬。
叶瞳:“这个月你家砍的量只有五十七斤了,现在又砍了二百八十五斤斤,整整多了二百二十八斤。你已经违反了当初我们的约定,我有权利毁掉你跟我的约定,以后,你家不可以再烧木炭,也不可以将烧木炭的法子交给别人,要是再违反,以后你就呆在大牢里一辈子吧”。
王磊反抗:“叶瞳,你凭什么不让我烧木炭?”
叶瞳抬起当初签合约的本子:“就凭你签的王磊这两个字,有这两个字,我就能治你,现在,你要不在这个合约上签个字,以后你不再烧木炭,也不会把烧木炭的法子教给别人,要不,你就跟着军爷们去牢里待着去吧”
王磊低下头,既不签字也不说话,木镇上说道:“小子,你们当初签字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容不得你不认,你最好选一个,否则只能带你去吃牢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