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H市到阿婆所在的Y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到站的时候街上洋洋洒洒的下着小雨,没有提前告诉阿婆自己回来的消息,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街边打车,不得不说,小城市的不好就在于想打车的时候发现出租车在这里是格外的稀少,被淋湿的头发服帖的趴在眼前,滴答滴答的掉着雨滴顺着头发从眼前滴落。怕东西被打湿,钻进了附近一家商场避雨。
“欸,这不是那夏老太太她家孙女么,怎么这么长日子没看见你啊?这是放假了回家看你阿婆了吧?”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声音传进耳朵里,回头看去,一个微胖的女人正抖落着手上的伞,肩膀被雨打湿了一半,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
“郝婶。”微胖的女人是胡同里有名的大嗓门,人们习惯叫她郝婶。郝婶是个离异的中年妇女,自己带着儿子生活,如今儿子上了高中寄住在学校,郝婶便天天守在商场里的格子铺里每天努力的卖货,郝婶卖一些日用百货,价钱不贵,走量的那种,时间长了,也积累了一批老顾客,加上质量没的说,郝婶的生意也十分火爆。
“哎呀,你这孩子咋淋成这样了,快来我家擦擦。”郝婶把我拽进她家的店铺里,从桌子里拽出一条新毛巾盖在我的头上用力的搓了起来。
“我说雪夜啊,你这有快一个月没回来了吧,你说你这孩子,H市离咱家也不远,没事回来陪你阿婆吃顿饭。说说话,老太太自己在家里多寂寞啊。”郝婶滔滔不绝的讲着,一边用力的擦着我的头发,我听着郝婶的话眼前浮现出了那个破旧的藤椅,阿婆是不是每天躺在那个藤椅上等着我回家呢?
“也不能这么说你孩子,你说我家孩子上学,也是一个月一个月不回家,我这守着摊子还好,唉,就怪咱小市民没有那好条件能守着孩子啊。”郝婶擦完我的头发,塞到我手上一把雨伞。
“今天下雨我这跑出去买了会儿伞,就剩这两把了,给你,快回去看你阿婆去吧。”郝婶推着我走出了商场,我打开伞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被一股暖流填满,缠绕在心里一个月的阴霾在这一刻被驱散,即使外面依然下着雨,但是心里的太阳已经升起,照亮了眼前的天空。
“阿婆,我回来了。”推开家门,阿婆正在厨房做着饭,看到我回来的时候阿婆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声,我这就做了个鸡蛋羹,我看看冰箱里还有啥,实在不行出去买点吃的。”阿婆说完急忙翻冰箱,我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拦住阿婆“不用啦阿婆,我带了吃的回来了。”这句话真不假,回来的路上在巷子口看到一个老婆婆卖着打糕,下雨的天推着一辆三轮,单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一时不忍上去买了一袋子打糕,加上之前在H市买的熟食,足够两个人的午饭了。
“又买这么多吃的,你挣钱了啊、”阿婆在我的后背用力拍了一下,并不疼,我呲着牙把阿婆按到座位上,“是啊,挣钱了,这一个月挣了平时半年挣的钱呢!”
“那你都存起来多好,咱家没钱,你攒攒钱,以后出嫁的时候还有点嫁妆。我这老婆子一个月的退休金都给你存着呢,等结婚的时候咱得漂漂亮亮的嫁出去!”阿婆心疼的看着桌子上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