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要回记忆,云想回云府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如果要她现在去面对丞相与那些个姨娘夫人,八成会闹出点超出意料的事来。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打算回去,找了个名声大些的茶楼就下车了。
那茶楼小二明显是认得她,请她到了顶楼临窗的雅间就座,十分热情的上了壶新茶,还捧上了云家大小姐专用版的琉璃杯。
“大小姐今儿也是来见陈公子的?”小二哈着腰问。
云想被炸了一下,陈公子?哪个陈公子?这原主什么时候与这个陈公子勾搭上的?她怎么不知道?!
该死的,资料还是有所缺漏,没有记忆果然还是太麻烦了。
她目前不想漏出马脚,就非常淡定的点点头,摆出了一副云大小姐高冷傲娇的姿态。
“那,你有看到陈公子么?”
浣纱忍着脚疼,瞪大了眼睛,小姐没有约陈公子今天出来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摇头,“点的并没见到,不过吴大人却是来过,刚走,就在您身后的那间雅房。”
这特么吴大人又是个谁?原主有病吧?!屁都不会学别人沾什么花惹什么草!!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罢!哦对了,午膳时送饭上来。”
“好嘞!小姐慢用!”把雅间的屏风拉紧,小二噔噔噔下楼去了。
浣纱白痴似的刚想说点什么跟小姐提醒,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眼中光芒消失,脚虽然崴了肿的老大,却是呆呆的矗在那里,不动了。
云想灭了她五感,封了她的神经,实在是怕这丫头问她点什么,她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麻烦的要死。
她来这里是为了打探帝都情报的,哪里有工夫与这小角色解释。
公孙府有结界屏障探听有些难度,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人多口杂,指不定就有有用的东西。
再一次把精神圈的范围加大,包围整条街。她闭上眼睛,移在床边,认真的开始聆听。
她需要足够的消息来丰满自己,在变得强大之前,保全自己。
这里很热闹,说什么的人都有,身份也是不一。平民百姓在底层,贵族子弟与官僚地主在楼上。
有点意思的信息云想基本上都略了解了,例如今天收成异常丰硕,帝都粮价一度下跌、帝都谁谁谁家逼婚已有正妻的谁谁谁、谁谁谁家老母死了断送官路回老家守丧、小皇帝的寿辰五月初五就要来了……
信息琐碎,数据量庞大,这是她精神功法的特殊职能。
然在这么多对话之中,隔壁雅房的隔壁传来的对话,让她稍稍兴奋。
“柳爵爷,刚刚有人来报,云府长女拜会了公孙府,这事儿依爵爷看……如何?”
“云府长女?嗤,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一向行事莽撞。”
“会不会是,云志之计?”
“否,云志那种温性子的不会这么直接,八成是那丫头自作主张。独闯将军府,也就她如此不知礼义廉耻。”
“……可是爵爷,宫里那边似乎动静不小。据说太后听说将军接待了她,高兴的吃多了糕点。”
云想暗自翻了个白眼,特么吃多糕点关她屁事。
“的确,这事是值得那个女人高兴一阵子了,公孙乾那小子若是再一直不动女人,他们公孙家,恐怕要真的绝后了。话说这季子孝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帮趁着与那小子乱搞名声……”
“不是传说,季子孝原是公孙府的家仆么?”
“嗤,也是了,二品大员的家仆,那公孙府真是有面子……”
“只是爵爷,若真是云府有意与公孙府联姻,秦王府那头怕是要坐不住了。我等需要提前准备吗?
“不必,你们稍有动作,必会打草惊蛇。”
云想睁开眼睛,她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原来,原主嫁到公孙府的原因是如此的简单明了,也是如此的没有新鲜感。
政治联姻,外加给家里冲喜,古往今来太太常见了,原主脑子有坑,自己没本事跟这些个油条斗,竟然还有资格在那怨气了!
云想知道这是在怪自己的前世,相当于骂自己,可是这有些不可理喻有没有,凭什么就因为这些个坑坑的怨气,自己就要代替前世再活一圈才能飞升上界?
回到正题,太后是公孙府里的,原来这公孙乾也是个皇亲国戚,背景强大,怪不得在朝纲上能指手画脚。不过,最怪的还是,他为什么要娶原主……还有,那个季子孝,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忽然她眸中忷光一闪,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冲出,指向窗外对面的阁楼。
“什么人!”
竟然有人窥视她,胆子也是不小。
精神攻击还没到,她又马上收了回来,因为见到了那人是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季子孝,若不是我尚有把我精神力的能力,你就变成一个傻子了!
以季子孝精神波动来看,他也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有些心虚的。他在对面的窗户里,起身,对上云想的目光,故作淡定的风华一笑。
云想也是一笑,这个蠢货,表面风华的君子,在她面前死皮赖脸的伪装有个卵用?精神波动显示了一切!
那人冲她拱手,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上门来说话的节奏啊……
点点头,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知道自己目前手中情报还是不够,对上季子孝可能会出现纰漏,不过这种事,逃避,反而会让自己显得脆弱,更加有嫌疑。
随手把浣纱的封锁解了,她轻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蹙眉倒掉了。
“你,去叫小二送茶上来,午膳也送上来。”
浣纱直觉感觉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大脑短路,恍恍惚惚应了声是,跌跌撞撞出去了。
云想的精神链接一直跟着季子孝,他上茶楼的楼梯时,恰好接住了不小心从楼上摔倒的浣纱。
这才想起来,浣纱的脚是肿的。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上来了,小二端了壶花茶,杯子也是加了一人的。
季子孝面若春风,俊逸不凡,看了直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余光扫过浣纱红的要滴出血的脸,云想玩味一笑,这男人长得的确很好,虽不及公孙那般来的惊艳,却至少,是她难得的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