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并没有给寒螭指明方向，完全是任由它随意飞行，而寒螭也没有问方凡要去哪，刚学会飞行的它似乎是有些兴奋，一心只想着飞的更高更快一些。
蓦然，方凡只觉得周围一静，原本呼啸的风声小了很多，环顾四周却只见云海茫茫。
原来不知不觉中，寒螭已经飞到了对流层之上的平流层里。
而也就在这时，寒螭的精神波突然传来：
“前面有小虫子。”
方凡愣了一下，然后凝神向前方望去。
十几公里外，一个由一架大型运输机和几架护航战斗机组成的机队正向着寒螭直直的飞来……
……
基米科诺夫懵逼了，末世前他就在开客机，末世后又给军方开运输机，但是飞了这么久他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谁能告诉我前面那个玩意是什么？龙？谁们家龙长这么大啊？！一顿饭还不得吃下去几百万人的粮食配给？！谁尼玛养得起啊喂？！
这位年逾四十的老机长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甚至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而坐在他旁边的副机长目前也处于这么一个状态。
所以，运输机就这么直直的向预定的方向飞去，没有一点要改变航向的意思，似乎是准备跟前方的庞然大物正面刚一波。
从照面开始，相对速度超过500米每秒的两者，不到半分钟时间就相遇了。
幸好的是，虽然运输机没有转向，但是寒螭在方凡授意下偏转了一下身体，并没有让运输机直接撞在身上，不幸的是，身影交错间，运输机在寒螭的龙翼掀起的气浪中直接散架了……
一脸懵逼的乘客们就乘着露天的机舱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了云海之中。
至于那几架战斗机，似乎是因为携带有导弹的缘故，很不幸的成为了夜空中几朵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寒螭身上的几枚幽蓝色的鳞片。
半响，在教育了一番寒螭以后要注意躲避飞机之后，方凡才化作一道血金色的流光向那个露天机舱追去。
不管怎么说，能救几个是几个吧……
……
前一秒还在跟自己的主治医师兼人生导师的大车大吾老师说话，下一秒老师就在一阵剧烈震动中从自己身边飞了出去，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抓住了座椅，爱丽莎觉得自己也会步了老师的后尘。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一个个翻飞出去的乘客，爱丽莎抓着座椅一脸懵逼的想着。
她这次乘坐飞机是奉命前往极东支部对‘神盾计划’进行支援，半个小时前机长还说再过两多个小时就能到达极东支部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
现在，别说什么到达极东支部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
从万米高空以自由落体坠落到地面上，要是落到水里还勉强能有一线生机，要是落到地面上，别说她是什么噬神者了，她就是个铁人，那也能摔成块铁饼。
控制着身形勉强落到已经露天的机舱地面上，爱丽莎顶着呼啸的狂风艰难的向不远处一个挂在只剩半截的舱壁上的降落伞伞包挪去。
被吹出去的大车大吾已经先机舱一步向地面坠去，隐约间爱丽莎听到了老师凄厉的惨叫声，她决定拿到伞包之后就去拯救老师。
就在爱丽莎的手刚刚接触到伞包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不管是下落的机舱，还是那些四散飘飞的乘客都蓦然静止了。
由极动到极静，脑部血液的下流导致的缺氧让爱丽莎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不由的摇晃了几下，而其他的乘客更是在愣了一下之后，纷纷抱着发昏的脑袋呕吐了起来。
噬神者的强大体质让爱丽莎很快从不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然后她的耳边便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喂，你走光了。”
……
看着不远处一脸羞愤的看着自己的银发少女，方凡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恩将仇报了，明明是自己救了她的性命，还好心好意的提醒她走光了，得到的回报却是差点被扇了一个耳光。
再次上下打量了少女一下之后方凡颇为毒舌的说道：“真是有病！又不是我让你穿吊带短裙的，它自己要往下掉还怨我了？得亏我还好心好意的提醒了你一下。再说了，你穿的这么开放，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我！……下流！无耻！禽兽！人渣！我跟你拼了！……老师你不要拦着我！”爱丽莎原本微红的脸色顿时红的跟要滴血一般，咒骂的同时拎着神机就要上来跟方凡拼命，却被她身后的大车大吾拼命拉住。
大车大吾可不同于涉世不深的爱丽莎，人老成精的他几乎在见到方凡的瞬间就确定是方凡救了他们这么多人……好吧，其实这一点也不难确定，因为方凡到现在为止都是脚不沾地的飘在空中。
“爱丽莎冷静！冷静！这位先生是跟你开玩笑呢。”
一边拦着病人兼问题儿童的爱丽莎，大车大吾一边给方凡赔笑，没办法这小命儿还在方凡手里捏着呢。
大车大吾原本以为自己给个台阶，方凡也就借坡下驴了，然而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方凡也是个出了名的问题儿童。
“谁开玩笑了！你看她上面穿的遮不住胸，下面穿的遮不住屁股，不是开放是什么？不是想让人看是什么？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自己都不爱惜，还指望别人能尊重她？”
认识方凡的都知道，这家伙毒舌起来简直是六亲不认，曾经有过把人说吐血的真实经历，其嘴之毒简直是直追丞相大人。
不提前面极具侮辱性的言辞，就说父母对于爱丽莎来说可谓是逆鳞一般的存在，所以方凡这一番话下来，这位原隶属于芬里尔俄罗斯支部的精英神机使彻底黑化了。
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爱丽莎伸手推开大车大吾，拎着神机一个跳砍向方凡大力劈来。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知道爱丽莎的羞愤和耳光不过是面子上抹不开的傲娇而已，然而方凡是一个不正常的男……孩，还是个‘随思而动’的问题儿童，基本上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看不惯什么喷什么，再加上本来就很毒舌，所以就成了这样一个开打的结果。
好吧，用‘开打’来形容似乎有些不合适，因为战斗不到一秒就结束了——迎头劈下的红色大剑被方凡伸手捏碎，然后他带着神机鲜血的右手便余势不减的掐在了少女白皙的脖子上
紧接着，方凡右手微微收紧准备了结了少女的性命，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
“我这是……怎么了？”
方凡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虽然他以前是对别人的生死没有什么感觉，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漠视生命的嗜杀之人，为什么自从跟寒螭一战过后他就觉得自己对人命看的越来越淡了呢？
现在更是感觉跟顺手一般就要杀了面前的少女，就像……
“就像随手碾死一只蚂蚁……难道跟仙侠小说中说的一样，实力增长太快有了心魔？还是，别的什么……”
方凡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提到神仙或者神明这种存在，人们一般想到的就是强大、无所不能，然后想到的可能就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东方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说法，西方也有‘上帝洪水灭世’的传说，可见不管是抽象为‘天地’的神，还是写实成‘上帝’的神，在世人眼中都是冷漠无情的。
其实，泠漠无情也是一种生命进化的必然心态，就像一个普通人不会在意一只蚂蚁的生死，甚至还可能因为一时兴起而弄死一群蚂蚁一样，在更高级的生命眼中，人类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随手弄死一个或一群简直是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事情。
方凡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虽然他还是人类的外形，但是认真讲来他已经更高级的生命了。
别说什么他的种族还是人族，那猩猩和人还是一个祖先呢，有哪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会承认自己和猩猩是同胞？
更何况方凡现在的生命层次不是一般的高，已经触摸到了神的领域，所以不管他的主观意识如何，他在潜意识之中已经不将普通人类看作同等的存在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是蚂蚁。
正常人被蚂蚁叮了一口，能想到的绝对是把这只蚂蚁捏死，而不会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方凡能够及时的停下手，绝对是受到‘病情’干扰的缘故，要不然爱丽莎必死无疑。
神明不可轻犯，天道不可轻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