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宛见珞书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样,岂不是对之后的选手很不公平嘛!”
寒衣见清宛这样不礼貌,赶紧轻声呵斥她:“宛宛,怎么跟公子说话的!公子,她……”
珞书赶紧说道:“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自己人,宛宛想说啥就说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碍事。”然后合上手中的纸扇,珞书走到清宛身边,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站在她旁边说道:“咱们宛宛可是很正直呢,所以呢,作为你家公子,我自然要以身作则了。我当然知道这样是对之后选手的不公平,老爷子也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今天坐在这的这几个可都是这槚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他们都很尊敬方老爷子,可是他们手中的权利,老爷子也得顾及的。所以他不方便得罪了,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了。”
“那你岂不是麻烦了?”
“那倒没有,反正我想好了,现在先让那几个茶嘚瑟一下。到时候到真正比拼的时候,你看着吧,次品怎么样都比不过极品的!那就不用我说,事实会让他们退出的。”珞书肯定的说道。
“公子,你这么肯定吗?”清宛还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信,你到时候看吧!”珞书卖了个关子,还朝坐着的宛宛挤了挤眼睛。
当初步的盲选之后,在斗茶第三天下午,就进入第二个阶段了,即现场比拼。
看着忙碌的伙计和悠闲的四处查看的方叶子,清宛好奇的问:“公子,现场比拼怎么比呀,拼什么呀?”
珞书边扇着纸扇边答道:“这现场比拼呢,就是现场烹煮茶,我们可以看到整个过程,包括煎水和调膏。额,宛宛,知道什么叫调膏吗?”珞书侧过头看着清宛问道。
见清宛如意料中迷茫的摇摇头,珞书解释道:“所谓调膏呢,就是根据茶盏的大小,用勺子挑上定量的加工好了的茶末,放到茶盏当中,再往里面注入煎好的沸水,调和茶末,就像浓膏油一样,以粘稠为度……”
珞书还没说完,就被人抢话去:“在调膏之前,还须要一个环节,叫温盏。衡量斗茶的胜负,一看茶面汤花色泽和均匀程度;一看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有无水的痕迹。茶面汤花要求色泽鲜白,光泽奕然,民间称其为冷粥面,意即汤花像白米粥冷后稍有凝结时的形状;汤花均匀适中之时,叫做粥面粟纹,就是说像白色粟纹一样细碎均匀。汤花保持一段时间后就要散退,此时盏内沿就会出现一圈水痕,以先出现水痕者为负。在《方舆胜览》中说到,斗试之法,以水痕先退者为负,耐久者为胜。”说完这一大串专业性很强的内容,那人彬彬有礼的对珞书作了个揖说道:“小公子好学识,对斗茶的知识了解如此之多。”
珞书见状赶紧作揖回过去,谦虚且真诚的说道:“公子才是好学识,说的这些倒真是学习到了。”
心里在感慨,这人是谁呀,肚子里的货还挺多的,说出来的这一大堆还一套一套的。整的挺专业的呀!这不禁让珞书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人是谁?
“呦,这不是茶香居的香老板嘛,可赶上斗茶大会前回来啦?”突然来了一个人热情的跟那人打招呼。
香老板?他就是茶香居另外那个小老板?被称为槚州城的茶公子的香晟?
“你就是那个茶公子香晟呀?”清宛突然开口问道。
珞书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头怎么突然就开口问了?
“是的,正是在下。”香晟温和的答道,转头对刚才招呼他的那人笑着说道:“李老板,你先随意,在下一会儿来相陪。”
“好好,香老板你忙。”那人走前还不忘抛一个暧昧的眼神过来。
“小公子可是苏珞公子?”香晟问珞书道。
“嗯,正是。”珞书答道。
“那真是缘分,今日才回来,便得以与苏公子相见,真叫在下荣幸。”
“香老板这话倒说的晚生羞愧了。”
“这有什么羞愧的,我还在外面办事,我外公就来信跟我说了,来了个博学多才又好玩有趣的苏珞公子。我可就想着回来一定要结识一下,看看是个何方神圣,能够让他老人家这么赞赏。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名符其实。”香晟笑着说道。
“外公?香老板的外公是?”珞书疑惑的问。
“茶仙公,方叶子呀!”
“方老爷子?你外公?开什么玩笑,明明之前他还跟我说羡慕乘虚道长和蝶衣娘子,说什么自己是单身。那那时候是单身,怎么就有个这么大的外孙子了?”珞书惊讶的不是一点点了。
“唉,这老爷子,又在外头胡说八道了。你看他那模样,都六甲迈七了,还老说自己是单身一人,这真是,果然人家都说这老人家,越老越孩子了……”
香晟还没说完,“曹操”就来了:“说谁老,说谁孩子呢?哎呀呀,晟儿,你回来啦,可想死外公了!”说着三步并两步就走到香晟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把他抱住,还不停的拍着香晟的,额,臀部。
那香晟被这一甜蜜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奋力的挣扎,珞书和清宛只听见他闷闷的声音:“外公,这公众场合呢!”
果然,老爷子放开了他,可是呢,有些不爽的嘟囔:“公众场合怎么了,你小时候不还在公众场合拉屎撒尿呀!”
“……”
珞书觉得,那个时候的香晟,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又要感慨自己怎么有个这样的外公,又要后悔自己当年的少不更事。
珞书决定,还是帮这尴尬的香老板解解围好了:“好啦,老爷子,您老人家想和外孙叙叙爷孙情也得看看现在这忙乱的吧!可没什么时间给你们俩叙私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