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从来就不甘心。他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女人狠狠地占有,然后和她双双在地球上消失。这样,他就不用去争,也不用去抢。
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她身后。
她感觉到他无声无息的靠近,也能从落地窗的折射看到他的靠近,但是她却依旧背对着他,依旧静静地看向窗外。她感觉自己如同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边,随时会跌落进去,万劫不复。
其实,她已经在万劫不复。
“你到底还是过来了。”双臂从她的身后环过,将她揽入怀中,他带着红酒味的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颈后。
他很恨她,见到她,应该狠狠地羞辱她。他过来的一路,甚至在电梯里,在走廊里,在打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无数个羞辱她词句和方式。
可是,在打开门看到她的一瞬间,看到她为他穿着这件礼服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恨意,所有要报复她的心思全面崩塌。
曾经熟悉的怀抱与亲吻,现在于她已全然陌生。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他对她的触碰。
她猛然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冷冷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是你,对不对?”
不等他答,她继续说:“你故意将所有资料透露给我,因为你早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警方监控。哦,不,应该说,是你在有心引导警方。甚至从一开始华风被投诉恶意操控股票,都有你的一份,对不对?有意放出ATL投资失利的消息,引发供股大跌,让华风暗中收购,从而引发康业股盘震动。一旦康业股盘崩溃,展尧身为董事局主席,必然要背负全部的责任。而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和霍文基合作,应该说,利用跟他的合作,利用华风,逼康业和展尧无路可退。”
他的眸光暗了暗。
随即一手撑着她一侧的落地窗镜面,一手轻轻绕过她的脑后,轻拽着她挽起的盘发,逼视着她,玩味地说:“Good,果然是我们两兄弟都看中的女人,有够聪明。要不要继续说?”
她的唇畔划出冷冷的笑意:“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华风恶意操控股价及商业诈骗的证据。如果事发,你以为你能躲的过?”
他不在意地笑笑:“有个细节你不会已经有忘记。你们调查的关于华风投资人和董事局成员的全部资料,有没有我的份?”
她深深看了看他,沉思许久,缓缓说:“能做到滴水不漏,一箭双雕,又能全身而退,康柏伦,我以前真有小看你。”
“我以前又何尝没有小看你?”他敛着眸,将她的头发猛然一拉一扯,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随之掉落的,还有一个小小的,闪着光的零件样的东西。
他捡起这个东西,微微笑了笑:“如我所料,你能心甘情愿的过来,果然有自己的目的。能想到用录音器,叶暮,你从来都比我更狠。”
她脸色平静,声无波澜地问:“所以呢?你想怎样?”
“你说,对于一个一次次让我失望的女人,我应该怎样?”他的双手撑在她两侧的玻璃窗上,将她环绕。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眸底深处,眼神中不加掩饰的侵略与不甘让她心慌。“是明天看到我那个大哥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好,还有在股东大会媒体都在的那天,让全亚洲欣赏他一无所有好?”
想到他,她的脸颊不自觉地开始湿润,声音有些颤抖:“我承认我伤害过你,如果你今天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你尽管拿去,即便是对你的抱歉与补偿。可是他终究是你大哥,对他你不用这样绝情。”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如果我要你今晚和今后都只属于我,如果我希望你能离开他?和他的婚约取消?”他步步逼问。
她闭上眼睛,在下定决心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你真的想这样?如果我和他取消婚约,和他分手,你就会放过他?”
“我说过,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唯独不会放弃你。”
她颤抖地抚上他的脸,对上那不甘又侵略的眼神,苦苦挣扎:你又是何苦呢……
他把她反摁在玻璃窗前,一手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拉拽着她的长发,让她的脸不得不面向他。
对着她的脸,他的声音狠厉而决绝:“你我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活人与死人。这辈子,你都休想当我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