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到这里,他都要打开柜门,细细抚摸这个外套,因为上面有她的味道和温度。
可是这个女人,却心狠骨凉至此。
展尧带着爱恨交加的怒意,将外套扔给她。
叶暮接过外套。
他居然还留着这个外套?!
她记得它,也记得将它遗忘在这里的那一晚。
但随之而来的,是次日发生的她永远不愿记起的过往。这个过往,让她白坐了将近整整一年的监。
不知带着怎样的心情穿上外套,微微梳理了头发,下床。“去楼下谈。”
展尧将她推回。“就在这里。”
她被推至跌坐在床沿。
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就这个争论,索性开门见山:“展尧,我没有想过报复你,从来没有。认识伯伦,纯属巧合。也许我恨过你,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直躲我。”他也试图整理着情绪。
“我不想纠结在过去。看到你,我就想到过去的一年。”
听到这个,叶暮曾经被送上送监车的一幕,又在展尧脑海中浮现。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上车和在车里时,眼神里放弃一切的失望,无助与不甘。
至始至终,她都未有流一滴眼睛,倔强如斯。
尤其后来,在她的上司和同事明里暗里的努力下,终于找到可以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和目击证人。
那个时候,伴随他的,是终日的懊悔与心痛。
即便是非亲非故的同事,上司,都能给与她全部的信任和帮助。而他,她的挚爱,和挚爱她的他,却给她投了不信任一票。
他眼眸中的凛冽终于缓退,取而代之的是从来就只给叶暮的温柔与爱意。
他上前,将叶暮轻揽入怀。“Sorry,暮暮,是我的错,从拿到证供起,我就没有完全相信你。原谅我,好不好?”
叶暮将他的怀抱拨开。
她淡淡地说:“你没有错。你当时是检控官,没得选择。你只能遵从职责。我也知道,你已经把检控的罪名想办法降到了最低。本来可以检控故意杀人,你利用证供中的疑点把指控罪名减至误杀。乔sir也有告诉我,真正的目击证人是你帮忙在国外找到并且劝来香港给我作证,所以我才能无罪释放。展尧,我不仅不恨你,还要对你说Thank you。”
对于她如此地“善解人意”,他愈发地心痛。
他情愿她能打他,骂他,跟他闹一场,也不希望她与他拉开这般大的距离。
他坐下,坐在叶暮的身边,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她面色无波的脸拨至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神与语声,爱与哀并存:“暮暮,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叶暮倔强的眸中终于泛出泪水。
她抚摸着眼前这张她曾抚摸过万千次的脸。“我有说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包括我们的过去。”
她的泪流如清泉,滴滴敲打在他的心上。“你以为我会同意?”
“我已经和伯伦在一起。”
“你又想激怒我?”
“我没想激怒你。伯伦对我很好。他什么都不知,我不想辜负他。而且,他毕竟是你弟弟。”语气中一抹哀求的味道。
“好到什么程度?”展尧想起从美国回来后去伯伦家拿文件的那晚,怒气复炽,掐住她的双肩摇晃:“你们到了什么程度?”
“和你无关。”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说,和我有没有关。”
“我们已经分手。”
“分手是你一厢情愿,我一天没有同意,你就一天是我的女朋友,确切说,是我的未婚妻。”他的双眸几乎冒火。
叶暮别过脸,轻飘飘地说:“既然分手,当时接受求婚也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