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易冷独自在房顶一口一口地饮着坛中的酒,月光照着他的眸,却照不进他心中的事。
“师兄。”凌天飞身上了房顶,手里也拎着一坛酒就着易冷的身旁坐下。
“你来干嘛?”易冷一口将坛中的酒饮尽,没有看身边的凌天一眼。
“知道你心中烦,陪你喝酒。”凌天没有顾及易冷冷漠的态度,他一向是这样的性子,凌天也早就习惯了。
易冷没有说话,只顾埋头喝着酒。
“师兄,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凌天拉着易冷的手,不想让他继续灌自己。
“放手!”易冷狠狠甩开凌天的手,闭着眼不停地灌着自己。
“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凌天满眼心疼的看着他,“王爷,还需要我们去救啊,你现在这样猛灌自己又算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王爷怎么会为那个女人让自己变成这样,王爷真是傻。”易冷又是哭又是笑。
“她不是叫那个女人,她是我们的王妃,师兄,你说话太口无遮拦了。”凌天说。
“王爷从不曾这样对过一个女子,这世上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王爷,王爷怎么会为了她这样奋不顾身,她又如何配。”易冷摇摇头,仰头又是一口酒。
凌天扳过他的身体,逼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还不懂吗师兄,王爷爱的人是王妃啊!你清醒点好不好。”
易冷一把推开凌天,“你要我清醒,我又何尝不想清醒,你那日说的很对,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王爷,可我要怎么办,这份龌龊的心思被若是被王爷知道的话,怕是再也不会留我在身旁了。”
你总算是说出了吗?师兄,你爱的人一直是王爷。凌天的喉结上下滑动,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易冷看不清凌天的表情,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我想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啊,为他遮挡一切,为他做所有的事,我知道我和王爷之间永远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的这颗心已经装满了王爷了,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人了。”
“是吗?”凌天忍住自己的情绪问。
易冷没有直接回答他,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我从来都不曾想过王爷身边会出现一个女子,她抢走了属于我的王爷。”
凌天有些听不下去了,使劲地摇着易冷,“你赶紧给我醒过来,王爷从不曾属于你,你也别总是痴心妄想着王爷了,看看你自己,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对王爷动了真情,你这样做只会让王爷感到恶心,你知道吗?”
师兄,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你迟早会毁了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醒不过来,就让我亲手帮你打破这个梦吧,虽然会伤到你,但我也不能继续看你这样下去了。
易冷哈哈大笑,“对啊,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够喜欢王爷,我本就是不配的,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师兄,你是真的醉了。”凌天说,醉的都说出了你心中压抑的所有的话。
“不,凌天,我没有醉。”易冷眯着醉眼,红着脸问凌天,“若我是个女子该有多好啊,若我为女儿身的话,王爷也许就能喜欢我了,为什么我是个男人呢,我喜欢王爷就真的这般不该吗?”
易冷呢喃道,说完便一头栽进凌天的怀中。
凌天就这么抱着易冷,“无论你是男是女,我对你的心都是一样的啊,师兄,这么多年了,你为何眼里只有王爷呢,为何一直都不懂我对你的感情呢。”
怀里人毫无反应,凌天低头,吻上了他梦中的唇。师兄,能不能忘了王爷,给我个机会可好。
易冷毫无感觉,依旧睡得沉沉的,他做了个好美的梦,梦中只有他和王爷。
易冷从小就是个孤儿,八岁前他都没有自己的名字,直到八岁那年他遇见了他的师傅。
师傅这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他,一个是和他同是孤儿出身的凌天。
十五岁的时候,师傅坐台仙去,留下了他们师兄弟和他毕生所学的秘籍。
秘籍的诱惑力是巨大的,江湖中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不停地追着他们俩讨要秘籍,他不肯,那是师傅临终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他说什么也不会将秘籍被其他人抢了去。
每天要应付前来抢秘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经常会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终于那天在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又一波人马冲着他们杀了过来,易冷累的瘫倒在地,手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傅,看来徒儿是不能完成你的夙愿了。易冷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着。
可就在这时,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剑锋指向了那波人,“光天化日之下,趁人之危,抢别人的东西,真是不要脸。”
易冷觉得眼前一亮,顺着男子的脚向上看去,那完美的容颜让他产生了一种见到了神祗的感觉,易冷那时便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后来疏陌熙救了他和凌天,作为报答,易冷凌天自愿跟着疏陌熙,做他的左膀右臂,以报活命之恩,当然,他心中也是有点小小的期盼,期盼能天天见到那个神祗般男子,他就住进了他的心房。
后来,他随着他去沙场征战,他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也是他心中的神话。他还记得有次双方交战时,他和他互相把后背交给了对方,他害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说,“小心点!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那么多的士兵,他独独这样信任他,让觉得可能在他心里面,他或许是有些不同的,之少,对他是不同的。
后来疏陌熙在百兽苑受伤后,他差点没提了剑直接杀了那些害他的人,他所受得痛苦让他觉得自己无能。多少个夜晚,趁着他熟睡后,他都会偷偷潜进他的房中,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要把所有的温暖传给他心爱的男子,让他不再痛苦。
他陪着疏陌熙度过了他生命中的那段最黑暗的时光,看着他从光芒四射的将军成了坐在轮椅上的落魄皇子,可他从不曾想过要离开他,他发誓要保护这个让他心动的男子。
后来,他成了疏陌熙的心腹,为他在暗中训练羽卫,伺机向陷害过他的报仇。他那时就在想,等到王爷大仇得报,就带着王爷去巡游这大江南北,纵使做不得那最高位上的男人,也可以当个潇洒王爷,不羁一生。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让王爷失了心神。他跟着王爷的年头不算少,怎么会看不出他真的对她动了真情。那段时间,他不停地麻痹自己,那是皇上赐给王爷的王妃,王爷对她的好也是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再说他们不也迟迟没有圆房吗,这不也说明了可能王爷对她只有怜惜罢了。
直到他亲眼看到王爷飞身为她挡的那一刻,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破裂的声音。自始至终,王爷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啊,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个下属罢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她竞争王爷呢?他都不是个女儿身,又怎能痴心妄想!!!她能为王爷不顾一切的去盛山寒冰洞去寻药,他又能做什么,在这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舔着伤口,不停地灌醉自己,似乎这样,那颗破裂的心才不会痛的那么厉害。
翌日清晨,头痛的厉害,易冷想起身,却被身上的重物压的喘过不来气,使劲推了推凌天,手软的推不开。头痛欲裂,不由得又躺在了床上。
“嘭!”房门一下被踹开,易冷看了看来人,是疏流影的护卫飞绝。
飞绝看到床上的情景一下子就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易冷毫无反抗的躺在床上,而凌天趴在易冷的胸口,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下体相互交接着,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飞绝赶紧背过身去,“对不起啦两位,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大清早的还来,昨晚还没够吗?”
易冷一个枕头扔在飞绝的脑门上,“瞎想什么呢?”易冷,凌天,飞绝三人因为疏陌熙和疏流影的关系,所以感情一向不错,说话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太多的顾忌。
“靠,你们俩搞成这样,还怪我瞎想,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爱好,以后可得离你们远点了,不然纯洁的我就快被你们带坏了。”说完,还摸了摸自己身后的菊花。
易冷整个一个黑脸,使劲全身力气,把凌天从自己身上踹下来,凌天痛的一阵惊呼。
“干嘛啦,师兄,人家说的正香呢。”被踹在床底的凌天搂着两人放在床下的鞋继续呼着美梦。
“你们还睡?都快出发了懂不懂?”飞绝催促着两人。
“出发,去哪儿?”易冷坐起身问。
“还问去哪儿,当然是盛山寒冰洞啊,王妃昨日说要去,你不会真以为就熙王妃一人前往吧。”飞绝用手不停地拽着地下的某只,“快点啦!!!”
听到飞绝的话,两人脑中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整齐,随他出了门。
路上,易冷冷着脸对飞绝说,“忘了你刚才进门时看到的画面,听到没?”
飞绝好笑着,“要是我不忘记你要怎么办?”
易冷挑了挑眉,“那我就让你试试被凌天压在下面的感觉,顺便说一声,下次换你的时候我保证不会只像我这样纯洁的,你就等着菊花残吧。”
飞绝一脸怕怕的表情看着凌天,又看看易冷,“你?你好狠的心啊,行,我忘了。忘了还不行吗?”
凌天听到两人的对话凑过来,“你们在说啥呢?告诉我一下?”
二人皆给他一个百万白眼,飞身离开。
凌天在原地喊道,“喂,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