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深下午从学校里回到家已是七点多,回来时还买了赵黛黛喜欢吃的卤味。可赵黛黛不在家。他做好饭就等赵黛黛回来,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她回来,打她手机,她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眼看着快十点了,言忆深心里渐渐有些担心,她去哪里了?
他往赵家打电话,问赵黛黛在不在那里。何慧靖说:“黛黛不在这里。”
言忆深说:“我放学回来,她就不在家了,打她手机她关机,我想是不是回去了,既然没回去就算了。”
何慧靖又说:“黛黛会不会去朋友家了,或许在酒吧里。”
言忆深说:“好的,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
“这么晚了谁的电话?”赵佑沫靠在床头看报纸问何慧靖。
何慧靖走过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不是黛黛大晚上的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言忆深问有没回来。”
“哦。”赵佑沫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眼睛却盯着报纸再没走过字,忽然掀开被子,下床。
何慧靖问:“不睡觉,你干什么去?”
赵佑沫回过头说:“才想起来,我有文件要签,你先睡吧。”说完,走出房间。
言忆深放下电话,心想黛黛可能因为网上的负面评论心里烦,去酒吧解借酒消愁也说不定。准备去附近酒吧里看看,无意中却在鞋柜上发现赵黛黛留的便利贴,得知她有事去江边了,才略放心。
他开车来到江边,在咖啡厅门口发现赵黛黛的车,车里空无一人。
言忆深进入那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四处寻找一下,没有赵黛黛的身影。他只得去问服务员,“请问,下午你有没看见这位小姐。”说着他从钱夹里拿出赵黛黛的照片。
一个服务员看了看,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咖啡厅一下午要来很多客人,记不清了。”
另一个年轻较轻的服务员却指着照片说:“赵黛黛,我看见过,当时是我给她上的咖啡,我还让她给我签过名呢。当时她和一位男士坐在一起,可能是她父亲吧。”
言忆深疑惑的说:“男士?那个男士长什么样?”
服务员回想一会,才回答,“是个中年男士,大约四十多岁吧,他和赵黛黛聊了一会,不知道是怎么了,赵黛黛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是那位男士抱着她出咖啡厅的。”
言忆深又问:“你们这里有没监控器?”
服务员说:“没有。那个男士抱赵黛黛出去后又空着手回来,非要说他女儿的包忘在座位上不见了,非要看我们的监控器,可我们店规模小,没有必要安装监控器。”
言忆深从咖啡厅出来,开车直奔言家。言瀚德和夫人都已经睡下听到儿子回来,又不得不起来。
看着儿子一脑门的汗珠,言瀚德问:“怎么了?看把你给急的。”
一旁的言夫人打哈欠,埋怨的说:“出了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言忆深看了看父亲,屛着气对言夫人说:“我有话对您说,请到我房间里来。”说着上楼去。
言夫人听着他刻不容缓的语气,只得跟他上楼。
“说吧,什么事?”言夫人抱着膀子,一副无所谓的摸样站在言忆深面前。
言忆深拿出他已经签字的《股权转让书》,“这是您要的,现在我就给您。”
言夫人伸手就要夺,言忆深的手一躲,“把黛黛给我放了,快让舅舅把黛黛放了。我给您说过您要是敢动黛黛,我会玉石俱焚。”说着,作势就要撕掉《股权转让书》。
言夫人急道:“等一下,不是你舅舅干的,是你爸爸。”
言忆深说:“爸爸。”
言夫人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无意间听到那个人和你爸爸谈话,你去问你爸爸吧。”
言瀚德看了眼急不可耐的儿子,不经不慢的说:“这件事是和我有关,但不是我绑了赵黛黛的,我只是把赵黛黛要去看电影的行踪告诉他而已。”
言忆深急切的问:“那人是谁?现在他把黛黛带到哪去了?”
言瀚德看着儿子,“这和你没关系,今后你给我忘了赵黛黛,当初我之所以会同意答应你娶赵黛黛,是因为我想要S市近二十年地下银行财政账本,可是却落到赵佑沫手里了,不得不利用赵黛黛。”
言忆深失望的看着父亲,“爸爸,生意对您有那么重要吗?比我的幸福还重要?”
言瀚德说:“幸福?你这个傻小子知不知道那个赵黛黛和赵佑沫是什么关系,他们真的是养父女关系?”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摔到言忆深脸上,“这是那个人给我的,据说是从赵黛黛手机里发现的,你居然为了个伦理道德都不要的女人忤逆自己的父亲,我真是白生养你了。”
言忆深脸色瞬间苍白,难以置信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赵黛黛依偎在赵佑沫****的怀中,一脸从心底露出幸福灿烂的笑容。他从未看见过她这种笑容,即使他逗她再开心,她也没有给他这样的笑容。
他突然忆起,每次赵黛黛看赵佑沫的眼神是那样深切,可在看到何慧靖与赵佑沫站在一起时,她的眼神有着说不清哀伤,道不明的痛。他以为只是一个女儿对父亲常有的依恋。
“不,我相不信,这上面不会是黛黛,不会是。”他对言瀚德吼叫着,手颤抖着不禁握成拳头,身体摇摇欲坠,“黛黛在哪?她在哪?”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言瀚德看着一向温顺听话,从未跟他说个不字的儿子,竟然为了赵黛黛对他大喊大叫,心下大怒,“赵黛黛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世界上的好女人多得是。”
“不,我只要她一个。”言忆深目光恳求,“爸爸,我爱黛黛就如同你爱妈妈一样的,失去妈妈您痛不欲生,别让您的遗憾在我身上重演,求您了,告诉我到底在哪,她会害怕的。”
言瀚德望着儿子清澈如水,并带着痛苦的眸子,问道:“她爱你吗?”
言忆深眸子暗了下去,旋即抬头道:“我会让她爱上我的。”
言瀚德苦笑道:“你亦如我当年般痴傻,当年我又何尝不跟你一样,可是我换来的是一生的追念,我不能让你跟我一样过一辈子。”他狠了狠心拿起电话,说:“从今天起不许少爷出房门一步,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话音刚落,不等言忆深开口哀求,就进来了穿着黑色制服四个人,一人走到言忆深面前准备掏出手铐,言忆深手疾眼快一拳打过去,那人早有意料似的一躲身,回腿就踢在言忆深的腘窝处,言忆深下意识腿一弯,那人乘机将言忆深摁在地上,一掌朝他的颈窝中打去,言忆深头一歪,瞬间昏倒在地,那人才拿出手铐,铐在言忆深腕上。言瀚德对四个人摆摆手,那四个人架着言忆深出去了。
随后,言瀚德又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赵佑沫还没出现吗?我的人已经在四周了,只要赵佑沫一出现马上干掉他,剩下一个周子奕好收拾。”
赵佑沫在书房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赵黛黛的任何消息。冬季的太阳出来时要比任何时候要晚许多,正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叔叔,叔叔,你放开我,放开我。”电话里出现赵黛黛尖叫声。
赵佑沫像是被惊醒的狮子,朝电话里咆哮,“黛黛,黛黛,你在哪?”
电话里赵黛黛的声音突然没了,有一个慵懒的男人声音说:“赵佑沫,赵董,赵黛黛现在在我手里。”
赵佑沫恨不得将电话握碎,颤抖着身体,尽量用平稳的气息说:“你想干什么?”
那人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刚从那地方出来,只想要点生活费。”
赵佑沫说:“要多少?”
那人说:“按赵黛黛的身份五千万不算多。”
赵佑沫咬了咬牙,“我给你,但是如果黛黛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就算跑到天上去,我也会把你挫骨扬灰。”
那人笑说:“放心,我的目标是钱,明天你带着钱到这里。”他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地址,又说:“你是个聪明人,自己都做的是冒险生意我相信你不会告诉警察的。”说完,把电话挂断。
这让在门外等着向赵佑沫汇报工作的唐卓曦听的一清二楚。
被人推个踉跄,狠狠瞪着面前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样对我,我叔叔不会放过你们的。”刚说完,脸上就挨了推她的人一嘴巴。
“干什么。”带头人立即训斥那人,“人家可是千金小姐,就不能温柔对待?”
赵黛黛脸颊火辣辣的疼,手脚被绳子捆绑着,看着那个带头人,“你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种地方?”她只记得他让自己到咖啡厅,说要还自己的手机,到了咖啡厅以后他把饮料点好等着她,她不疑有他喝了一口,没说几句话就人事不知了,难道那杯饮料早被他下了迷药。
带头的人向两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两旁的人立即退了出去。带头的人走到她面前说:“你问我是谁?我只不过是赵佑沫手下的普通送货员,我们送货时只是不小心被警察查住了,可赵佑沫怕事情败露居然胆大到想在狱中暗杀我们,幸好我没有碰他送来的东西。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回到家中,谁知我那七十多岁的老母再听到我被逮捕的事情,吓得心脏病复发去世了,我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以后见到。现在连我的儿子都不愿见我,妻子闹得要跟我离婚。我的所有平静生活都是让赵佑沫毁了,我不会放过他。”
赵黛黛望着面前的人脸上那两行清泪,突然很同情他,她说:“对不起,我代他向你道歉。”
那人冷笑说:“道歉?道歉就能让我老母亲活过来?道歉就能让我儿子认我这个父亲?道歉就能让我妻子不和我离婚?既然如此我现在什么也不用怕,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之前要拉赵佑沫做陪葬。”说完,拿起不干胶封在赵黛黛嘴上。无论赵黛黛怎么挣脱,还是嘴里发出“唔唔”的音,也无济于事,眼看着铁门在她眼前紧紧关上,自己被困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