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源停下话头,看了看董事们的反应,又说:“经历了这些事,我也深感到了岁数,有些力不从心,想要退居二线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想和大家讨论一下驰众下一任总裁的人选。”
楚广源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又开始窸窸窣窣起来。楚广源轻咳一声,立马又安静了下来,“犬子楚诚,从加拿大回国以来就一直在为驰众效力,他这些年的成长也是有目共睹的。各位董事都是和我一起打拼至今的,如果不嫌弃,还望今后对楚诚多多提携。”
在座的董事基本上都是驰众的股东,其中一多半是驰众的创始团队,和楚广源私交颇深,自然应和着他的提议。而除去这一多半董事外,剩下的是驰众交叉持股的战略伙伴,这帮人此时都静了下来,一言不发。
这时候Kevin敲了敲桌子,道:“楚总,我可以讲一句话吗?”
楚广源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Kevin对他道了声“谢谢”,开始说:“我们公司是驰众的战略伙伴,驰众之前的上市和一些融资项目都是我们接手的。在很多项目里,我们和楚诚先生有过很多次接触,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在不断成长,只不过……”Kevin略一停顿,笑着说道,“以楚诚先生现在的能力,恐怕难以胜任总裁的职位。”
他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可Kevin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本来驰众的人事决策我们不该过多干涉,但是为了我们的今后的合作,当然,也为了各位股东的利益,我才会说刚才的话,如果得罪了哪位,实在是对不住。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Kevin说完话,偷偷瞧了一眼楚诚,心下笑了笑。
驰众自从上市以来,一部分股权流入了投行手里,驰众未来的何去何从和投行的支持息息相关。由此,Kevin在这里说话便显得举足轻重了。更何况Kevin说到最后,扣住了股东利润不放,自然引得不少董事的关心。
有董事听了他的话,便问道:“黄先生那边可有人选?”
Kevin点点头,“新工厂项目以来,我和楚恒先生接触过几次。虽然次数不多,但看得出他的实力。”
Kevin说了这话,楚广源身边的那些董事频频摇头。
Kevin不理会他们,看向楚广源:“听说楚恒先生是楚总的长子?”楚广源皱着眉头点点头,Kevin又半开玩笑一般说道,“听说楚总一向偏袒小儿子,不过到了公司,还是应该把股东利益放在第一位考虑吧。”
楚广源瞪了Kevin一眼,当下却不好发作,只好缄默不语。
楚广源不便开口,他身边的那些董事便开口责难道:“楚恒来了公司一年都不到,他当总裁拿什么服众?”
那边一开口责难,这边前任销售总监也开口为楚恒说话:“楚恒在大客户部这几个月,销售额提升得很快,8月的时候就提前完成了年度任务。提升总监后的几笔大订单也非常关键,如果没有这几笔单子,驰众今年的成绩恐怕很难看。”
又有董事说:“绩效好也不足以服众。前些日子网上不少关于他的消息,私生活这么不检点恐怕会给驰众摸黑。”
楚恒早已想到了此节,抬眼看赵曦。
赵曦扭过头看了眼楚广源身边的那帮董事,笑了笑,开口道:“各位叔叔伯伯,我今天代替我伯父过来,本来不该插嘴,不过您刚才说的那些事算是家务事,放到这里说也不太合适吧?何况网络消息都是捕风捉影,有多少可以相信?”
那帮人看了看赵曦,又看了看楚恒,早就听闻楚广源有意撮合两人,如此一来当真不假。赵曦虽然不是赵家多么强势的接班人,但赵家势力之大还是不容小觑,楚恒有了赵家作支持,怪不得能够如此嚣张。
忌惮赵家的势力,不少董事偃旗息鼓,但仍有顽固不化的继续刁难:“我听说新工厂的项目他还涉嫌行贿,这样的人品,做总裁肯定不妥。”
“新工厂项目之前是由谁来负责我们大家都清楚,”赵曦身边有董事开口讽刺,“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边的人你来我往,争执不断,最后还是楚广源开口喝止了一声,争论这才中断。“既然各执己见,那就投票吧。”
楚广源说着话,楚诚在桌下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袖,脸上满是胆怯。楚广源在桌面上给他甩了个白眼过去,心里骂他,“不成材的东西”。
投票结果统计下来,两边竟是堪堪持平。除去弃权票,楚恒和楚诚,没有一人的投票结果超过半数。投票结果无效,只能改日再选。
对于这样的结果,楚恒心里有些犯难。如果不能一举扳倒楚诚,坐住总裁的位置,还谈什么孤立楚广源的权力?又怎么可能在楚家做到说话算话?
出其不意都失败了,这就相当于给对手留下充足的时间,等着被他们反击。
耗了大半个上午,一切都没有进展,只是朝着更差的方向发展过去。散了会,楚诚那边终于松了口气,等到会议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踱步到了楚恒的面前。
“装孙子装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今天。”楚诚贴着楚恒站立着,眼里泛出凶光,“我早就说过你是狼子野心,现在为了从我手里抢走驰众开始不择手段了?”
楚恒看着他的嘴脸觉得恶心,伸手把他推开,扔下一句,“话不要说得太早,驰众是谁的还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