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释雪应御亲王之邀到他的采风院下棋,在御亲王思考棋步时释雪突然嘀咕了一句:“都一个多月了,子丹行渠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嗯?”御亲王专心思考着,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把棋子落到棋盘上,“你输了。”
释雪眼一眯,计上心头,笑道:“琴棋书画本座都不精通,只是勉强能做消遣,让你见笑了。”
御亲王闻言看向棋盘:“你的棋路只为眼前的攻击防守,不做长远打算。”
“所以本座不适合做一国帝王。”
“你的棋路只要稍加留意便可改变。”
“麻烦。”释雪自然是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对了,早上本座看了些奏章,有朝臣禀报,说子丹行渠造反的后续烂摊子你处理的挺好,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本座会尽量满足的。”
“……”御亲王收拾棋子的动作顿了顿,“那都是我应分的,不需要你赏赐什么。”
“赏赐?并非是本座有意侮辱你,只是有人上了奏本,本座怎么也得上心处理,就算此刻搁置,过几日也会有朝臣在朝会时提出来,既然早晚都得赏,倒不如现在问问你的意思,来个两全其美。”
“美不了。”御亲王瞟她一眼,“我什么都不缺,若有朝臣说起我自会应付,不会让你为难的。”
释雪扭头看着他垂眸分拣棋子的模样,叹了口气:“罢了,都随你,”
御亲王分拣完棋子后让宫侍上茶点,“说到赏赐,重建禁军之事我先前全都推给了吉王爷,现在王爷也传回了消息,说是新禁军已经整备完毕,让你抽空去查收。”
“不必查收了,整备完毕就领回来重守岗位,然后让暂替的暗卫们撤回来。”
“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什么叫又?”
“子丹行渠被救,当时看守四方城门的已是暗卫,而他仍然逃脱,这显然是你有意放走,虽然你后来也默认了,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御亲王又想了想,“你放走子丹行渠这事还有后续,你这是要……”
“没错,事情的切入口本座刚刚已经想到了,问题就是对阵时的攻心。一个多月前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本座不想再起战场。”
“你……”御亲王头皮麻了一下,他没想到释雪心中还计较着另一起未知战事,且名目也已经想好。
“届时本座需要你的协助,只是此事必须瞒着圣使,不能让他知道一丝一毫。”
“你不放心圣使,怎么就放心我?”
“你打从一开始就是权力中心的,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释雪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其实本座防着圣使,原由不是因为他的性情,而是他的立场偏向。先帝……不,应该是历代帝王都不喜摆弄人心,所以历代皇子也都没有过大的野心,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安守本分,也因此你能在先帝死后立足朝中至今,本座回来后也没遭遇到让本座痛心的刺杀,说到底,圣使对本座来说不算坏。”
“在余扬上圣昭山前,是日日与我为伴,先帝是以储君的标准培养我的,余扬亲眼见证了我受的苦楚,在我被那些事折磨得没了人气时,是他对我说,我受的苦是将来成为人上人所铺的路。他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垫脚石,所以他想要为我讨个公道。但先帝已死,你回来后朝中上下以你为尊,这公道无处可讨,所以才会跟你不对付。”
“那你呢?你近二十年的人生都为这帝位,如今被本座坐了就没什么怨言?”
“你以前就问过我相似的话语,怎么又这么问?”
“有……”释雪捏了捏额头,“这心境不同答案或许也会有不同,看了是本座妄想了。”
“你是在猜疑我?”
“你觉得可能?”释雪想都没想就堵了回去。
释雪离开采风院后余扬来造访,御亲王见他一脸焦虑的,问道:“怎么了?”
“我还是想不通,我放了她的血确认过的,血液确实呈现出中蛊的迹象,为什么最后却是没有中蛊?”
“你不是说可能是寒衣给解了?”
“问题就是我刚才试探了他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下蛊之事,更别说解蛊了。”
“那是什么意思?是释雪用了什么手法瞒过了你?”御亲王想了想,“不对啊,那是她已经昏迷,你下蛊也是因为她昏迷才临时起意的,她应该没准备什么应付之法吧。”
“所以这就是我奇怪之处,蛊我是确切的种了下去的,也确认了,为何她会在我劫走子丹行渠这事上推波助澜,大开方便之门,到了最后,一切的事情运转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这个……”御亲王想起释雪刚才与他密谈的计划,不认为那是她蛊毒解了之后的随机应变,“会不会是她早就推算出你会救子丹行渠,至于救的方法随便怎么都行?”
余扬上下看了他一下:“这就是你的结论?”
“怎么?你希望在我这听到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你在防备我?”
“释雪的思维我不懂就算了,怎么现在你的思考我也摸不着头脑了?”
余扬想了想,“我知道你喜欢她,怕我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可是我现在和你讨论的这事就是在为她着想,她没有中持心蛊,身上却有中蛊的迹象,难道你就不怀疑是她中别的更为强大的蛊毒?”
“什么?”
“你就没怀疑过?”
“她武功高强,没人能近得了她身,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没有武功,身边也还有那么多高手,又有谁能悄无声息的给她下蛊?”释雪给御亲王的第一印象就是无所畏惧,陌视红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伤到她,阻碍到她。
“你……她……她只是个女人,不是神,你……”
“她所呈现出来的有哪一点是普通女人了?”
“即便如此……”
“你非得诅咒她么?”御亲王想起曾经在祁飞国里的一场打斗,他没伤到她,但她还是昏倒了,余扬要对她动手脚前她也是毫无预兆的就倒下了,而且她记忆似乎也有些混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了。
“我不是在诅咒。”余扬吼了一句,吼出口后心中的想法就更坚定了,“她的身体确实出毛病了,我要再次取到她血液看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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