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带着我去了卧室,帮我洗干净之后十分热情的把T恤借给了我,虽然我穿的有点不伦不类。
“姐姐你真漂亮,尾巴也很漂亮。”童言无忌,我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有些羞涩的赞美。
阮娇娇掩嘴笑的花枝乱颤,忽然一顿,脸色有些奇怪:“你说什么?尾巴?”她惊恐地看了看身后,除了自己漂亮的裙摆什么都没有。
“姐姐不是一只漂亮的花蟒吗?”我有些惊讶,父亲说我最大的天赋就是那一双眼睛,清澈无比。我并不擅长利用这双眼睛,仅仅只能看看鬼怪而已。
阮娇娇显然被惊吓到了,她突然尖叫一声,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我有点慌。身后忽然传来陶泽压抑的笑声,他端着一碗姜汤,戴着眼镜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过来:“阮娇娇最怕的就是蛇,虽然她自己就是,但她从来不显出原形,因为她说自己对蛇有阴影。哈哈哈……”
看着陶泽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有点无语:“怕……怕蛇?”
自己都是蛇,居然还有害怕自己的吗?
陶泽将姜汤递到我的嘴边,贴心的喂我喝完:“是吧,你也觉得奇葩对吧?下次可千万别说蛇,阮娇娇会被吓得几天不敢出门的。”
我默默点头,早知道她会害怕,我就不那么说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郁沉,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看着还在发呆的我,陶泽将碗搁在桌子上,带我离开了房间。
沿着旋转地米黄色走廊前行,陶泽走在前面边走边介绍道:“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住着我、阮娇娇……咳咳……就是那只大蛇,还有一个很啰嗦的男人,我们叫他饶书生。三楼是郁沉的房间,他不喜欢太吵,所以没事儿的话不要去三楼,惹郁沉生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你叫穆沐对吧?”陶泽忽然停了下来,“我叫陶泽,这里的……恩,就当是管家好了,欢迎来到无妄巷,去吧!”
说罢,他让开地方,身后是一扇颜色黑沉沉的木门,压抑而沉重。居然已经到三楼了,我咬紧牙关默默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
随着吱扭一声响,门被打开。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了进去。
刚刚踏入门内,黑色的木门嘭的一声紧紧关闭。我的心咯噔一跳,下意识开始警惕地四处张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漆漆的沙发,整个屋子的装饰风格以黑灰色为基调,沉闷而压抑,让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郁沉穿着黑色的外套翘着腿坐在黑色的沙发上,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品尝着醇香的葡萄酒,声音低沉:“过来。”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好像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小心捂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一步步走到沙发前,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从我进门的时候便一直在打量着我。
那是一种略带嫌弃的眼神,甚至是挑剔。
透过对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我似乎看见脸色苍白的自己,披散着头发,穿的不伦不类,脸上写满了茫然。
郁沉忽然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杯子上,我总算从那种压迫的视线中解脱出来,这个男人,是我唯一看不透的男人,他太强了。
“先坐下来,我有事情要交代。”郁沉指了指对面那张木椅子,示意我坐过去。
那是一张暗黄色的老式靠椅,上面雕刻着我看不懂的纹路,好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我顺着郁沉的意愿坐了过去,很快就感觉到微冷的身体渐渐回暖,连呼吸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子奇特的药香。
“无妄巷是个随性的地方,平时我和外面那帮人会有工作,而你只需要乖乖去上学。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给我惹麻烦,更不要好奇我们所做的任何事。你可以叫我们的名字,但是不可以对无妄巷外的任何人透露出我们的任何信息,相信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惩罚是什么?”郁沉开始面无表情的定下规矩,言语里充满了警告。
我瑟缩着身体,顺从的点了点头。失去双亲之后,我总算有了暂时的栖息地。
对于我的顺从,郁沉显然很满意,他浅浅尝了一口美酒,继续道:“我知道你有些小天赋,不过这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来说不堪一击。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手上的金铃叫离魄,不要擅自取下它,在关键时刻这小玩意儿能救你的命。”
一番叮嘱下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做得最频繁的动作就是点头。其实郁沉能救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郁沉坐在沙发上,略带沉思,眼睛如同鹰一般犀利。“明天让陶泽送去你学校,晚上按时回到这里,我会亲自教你道术。”
话音刚落,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家伙再怎么毒舌冷漠,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能得到郁沉的指导,我就能为父母报仇了!
我连忙跪倒在郁沉面前行了个大礼:“师傅在上,请受……”
“我不收徒。”郁沉收回腿侧过脸表示不受礼,脸色淡淡:“能够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下来。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咬了咬牙。
郁沉似乎早就知道我的疑问,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然后站起身,俯视着我:“你的父亲,是他不惜用燃烧灵魂为代价,通知我来救你的。”
啪嗒……一滴泪溅落在黑沉沉的地板上,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泪珠止不住的滑落。
郁沉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孩,眸光微闪。他没有人类那种复杂的情绪感知,万事有因有果,凡人无力改变,这种令自己痛苦的执念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
他似乎又看见那个死死抱住自己父亲那腐烂胳膊的小女孩,不禁有些烦躁:“无妄巷最后的规矩,不许哭!”
不近人情的表情,一张冷漠的脸。我愕然,沉默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