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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鸡飞狗跳

曹老妈妈见状,再次把小女儿扯到身后,冲小三儿大声吼道:“小兔崽子,你要打就打我吧!”

她原本以为,自己刚才,冲三儿子使这一招,非常管用。现在再冲孙子使,肯定更管用呢。

没想到,小三儿昨天,是亲眼看到,母亲的血象水一样流进脸盆里的。他小小年纪,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其间的心疼、恐惧以及对未来的绝望,让他一次次崩溃到大哭!

所以,他对害自己母亲的人,当然是一肚子的怒火,根本就顾不得是谁在阻拦了,挥拳就打了上去!

好在,曹小晴连忙抱住了他,并急切地说:“不要!”

小三儿梗着脖子问:“那俺妈的血,就白流了?”

曹小晴却道:“你放心吧,俺老爹会给我们做主的!”

她虽然是冲着弟弟说的,眼晴却望向老爹。

曹老爷子自始至终,虽然脸色铁青,却始终没有说话。

听了孙女的话,他的老脸,便再也挂不住了。但是,小女儿从小到大,自己是从来没动过一根指头的,虽然这次,她把篓子,捅得实在是太大了,可他还是下不了打的决心!

没想到,正在此时,曹永梅却不知道死活地跳起来,冲小三儿骂道:“小兔崽子,有本事你打我啊,怎么不打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这次,不但小三儿气得跳起来,就连曹永民和曹小晴,也顿感气血上涌,同时向她扑去!

曹老爷子一看大事不好,连忙抢先一步,拦在三儿子面前,猛地给了小女儿一个大嘴巴,并骂道:“没有眼色的混帐东西!”

他常年干着力气活儿,这一个巴掌下去,曹永梅立刻就被打得,双眼金星直冒,同时转个了小圈,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她连哭都忘记了,不相信地问父亲:“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三女人,把我往死里打?”

曹老爷子没有回答,而是阴冷着脸,一把扯起她的后衣襟,象老鹰拎小鸡一样,拎进了堂屋,并“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立刻,堂屋内便传来了一阵,劈里叭拉的拳打脚拳声,以及曹永梅的嚎啕大哭声!

曹老妈妈望了三儿子一家,恶狠狠地说:“这下,你们满意吧!”撂下这话,便三步并作两步往堂屋走去!

于是,老夫妻俩一要打,一个拦着不让打,最后竟然互相打起来了!

大房一家见状,连忙上前劝架。

一时间,整个老宅子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

曹永民破例没有上前劝架,而是头一扭,就带着两个孩子,径直回了前院。

路上,小三儿不服气地问姐姐:“为什么刚才,你不让我打小姑?”

曹小晴解释道:“你一打小姑,俺奶就会拦着。俺奶那个人,是个沾毛赖四两的主,你要是真的打了,就算打得很轻,她也会趁机装死装活的。到时候,俺家从有理变成没理不说,你也会被说成,连奶奶都敢打的混小子,名声也就出去了!”

小三儿想了想,点点头道:“大姐,还是你懂得多。不过俺妈的血,就白流了?”

曹小晴回头望了一眼,仍然在吵闹不断的老宅子,冷笑一声道:“俺老爹是个明白人呢。他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了,就够俺小姑喝一壶的了!”

果然,曹永梅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响彻大半个曹场庄!

小三儿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对她越发信任了起来!

此时前院堂屋,曹永民坐在妻子床前,一脸的心灰意冷。

李淑娟一改早上的沉默不语,正絮絮叨叨发和丈夫说着话儿:“……真没想到啊,我为老曹家做牛做马的,孝顺公婆、爱护小姑子,没想到最后,却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了。我这二十年的好心,就是捂一块石头,也捂热了啊。外头人,没有不夸我是老好人的,就是她们,从来不说我一个‘好’字,还总是欺负我!呜呜呜…….”

曹永民叹了口气,郁闷地说:“我也是一样啊,唉!”

曹小晴望着这一对惺惺相惜的大包子,怜悯地说:“就是因为你们太好了,别人才不把你们当一回事,才总是欺负你们的!无论什么事情,别说一说你就答应;无论什么东西,别人一要你就给。时间久了,别人就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了,也就忘记了感恩!所以做人呢,不能一味地宽容忍让,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此,别人才会把你放在眼里,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曹永民和李淑娟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望向了大女儿!

好一会儿,李淑娟才回过神来,惊讶地问:“小晴,你以前,好象很少说话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心思灵透了呢?”

曹小晴苦笑着说:“我一直是心思灵透的啊,其实以前,看到你们那么好,却叫是被别人欺负,我就感觉到,你们的为人处事方式,似乎有点问题,但我以为自己是错的。上次卖我冲喜那件事,害我差点儿丢了性命,我才被惊醒了,意识自己之前的感觉,其实是对的!”

李淑娟欣慰地连连点头:“小晴,你是对的。以后,妈都听你的!”

曹永民虽然没有说话,却附和道:“孩子们大了,都比我们当父母的,懂事多了。”

李淑娟白了他一眼:“这还得要多谢,你家大哥和小妹呢,让我家孩子,那么早就懂事了!

曹永民神情有些尴尬,但是破例,没有再为大哥和小妹辩解什么!

李淑娟继续说:“我在这鬼门关走了一趟,再加上小晴这么一说,让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再也不当无用的烂好人了,更不会再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这以后啊,丁是丁、卯是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这话,明显是说老曹家的人了。

曹永民看了看几个孩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曹小晴望着母亲,知道她己经想通了。但是父亲,因为涉及他血脉相连的家人,似乎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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