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微臣单名一个顺字。”
南宫玄道:“很好,冯顺,本王记住了,你年少有为,十分难得。”
冯顺只是道:“谢殿下夸奖,还请殿下恕罪,方才的贸然行动,没有破坏殿下的事情。”
南宫玄既然已经混进了邺城之内,自然也不在意,便道:“无妨,只是此事不要说出去便罢了,本王来了邺城,也是要去寻你父亲的,正好你就带路吧。”
冯顺应下了,走在前面的一边,路的侧面,十分恭敬:“家父此时应该正在千机楼,请殿下随我来。”
风苓乐跟着南宫玄,袭末默默跟在最后头。
“千机楼是什么地方?也是他的产业?”风苓乐好奇地问。
“回娘娘的话,千机楼是邺城最大的赌场了,这背后的主子嘛,自然就是德王殿下了。”走在最前面的冯顺答道。
风苓乐盯着南宫玄,有些酸酸地道:“你的产业倒是能耐,不是赌场就花楼。”
南宫玄咳嗽了一声:“我需要情报,这两处都是鱼龙混杂,情报最多的地方。”
风苓乐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仍是有些酸意,任凭哪个女子知道自己的夫君经营着许多个赌场和妓院,都不会太高兴的吧。
南宫玄却是问道:“既然你父亲能够放心将部分产业交给你,你自然也是知晓一些情报的,你可知道最近这邺城有什么大动静吗?比如邺城守卫沈烈?”
那冯顺却只是道:“微臣只是帮父亲打点往来人,打个下手而已,这许多事听了也不明白,微臣怕说不好。”
南宫玄便知道千机楼是知晓一些什么事情的,只是在此处有些难以开口,便也不再问了。
“到了,这处便是千机楼。”四个人停留在一座锦绣辉煌的楼阁面前,只是这楼阁的装修风格实在是大气恢弘,若是不知道的人,怎么也不会觉得这是一处赌场吧。
冯顺在前面带路,剩下的三个人也就跟了进去,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迎了上来:“哟~小公子啊,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那女子脸上谄媚的笑容还没有淡去,转头看到后面的南宫玄一行人,尤其是看到这几人的粗布衣裳和袭末的“病容”时,立即变了脸色:“护卫?护卫!这老头子病秧子穷鬼怎么也都往里面放啊?赶出去,赶出去,莫地折了咱们千机楼的身价。”
那女子话音刚落,就见冯顺变了脸色:“华裳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是我的贵客!放肆!还不滚下去?”
被称为华裳的女子脸色一僵,有些愤愤地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什么贵客,丝绸衣服都穿不起……”
冯顺懒得去理这个徒有美貌却没有一点脑子的女人,转身赔笑到:“这是我们这里陪客人的丫头,平日里是微臣管教不力,冲撞了几位贵人,还请勿怪。”
南宫玄摆摆手,不甚在意,如此以貌取人的蠢物他见的多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冯天和手中的情报。
冯顺也十分清楚南宫玄在意的是什么,也不多啰嗦,带着三人径直上了二楼,穿过人声鼎沸的赌场和雅阁,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茶室里,才对着三人说道:“请在此略微等候,家父这就下来拜见。”
说着拍拍手,就立即有侍女进来奉茶焚香,一旁的屏风后也有人开始弹奏乐曲。
不多时,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见到南宫玄的装束愣了愣,然后让侍女们都出去。风苓乐也给了袭末一个眼神,袭末意会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此时房中只留下冯天和父子与南宫玄风苓乐二人,檀香袅袅而散,冯天和这才向着两人拜倒下来:“老臣拜见王爷王妃,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南宫玄虚虚扶了一下,道:“本王与乐儿此番是乔装而来,并未告知任何人,冯大人不必自责。”
冯天和显然是个直肠子,也没有多拐弯抹角,便问道:“不知殿下此来邺城,是为了什么?有什么老臣可以帮得上忙的?”
南宫玄叹了口气,这才道:“冯大人可知道本王在乌邑前几日吃了败仗,一时疏忽间,被那叛军追赶了数十里,十分狼狈。”
冯天和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这事老臣也有耳闻,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不必气馁。”
南宫玄接着道:“可是就是因为此事,就有人在父皇面前参了本王一本,说本王在乌邑,与叛军勾结,叛乱了。”
冯天和怒眼一睁,拍案而起:“当真?不知是谁如此不分是非黑白,参了殿下?”
风苓乐道:“这两个人也是本宫没有想到的,礼王和乌邑巡抚。”
冯天和虽然性子耿直,可是脑子转的并不慢,再加上官场中摸爬滚打许多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风苓乐所指,不由得颤抖道:“难道……难道礼王殿下想要……”
南宫玄道:“此事还不能下定论,前几日叛军追赶时本王的军队走散了,许多士兵都来了邺城,本王也说过过几日便来附近城镇召回他们,若是此事属实,邺城守将沈烈正是礼王母家的表兄,他定然会借着叛乱的由头扣留本王,所以为了证实此事,本王故而来此一试。”
冯天和思索了一会儿,道:“那邺城是何等危险,殿下以身犯险不足取,顺儿,立即安排殿下出城!”显然是对于南宫玄的安危十分担心。
南宫玄道:“冯老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此事本王若不弄个清楚,是不会离开此处的。还请冯大人帮助本王了。”
冯天和叹了口气:“只要殿下开口,冯某万死不辞,只是……只是殿下以身犯险,着实不可取啊。”
这时在一旁坐着倒茶,许久都未开口的冯顺却道:“殿下,父亲,我倒是有一计谋来试探一二,知晓那沈烈的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