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以为,这承玺殿中除了本王,还会有谁?”
南宫玄?
她因为身体过分虚弱,刚才竟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不过知道来人是南宫玄,不知道为什么,风苓乐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沉默了片刻,风苓乐开口:“我还有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你能帮我叫司离来吗?”
南宫玄毫不犹豫地开口:“来不及。”
“这……”风苓乐略一迟疑,终是咬了咬牙,“那麻烦你帮帮我了!”
南宫玄闪身出现在距离风苓乐的浴桶不到十米外的空地上:“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
感觉到南宫玄距离自己极尽,风苓乐心跳倏地加快,有些结巴道:“那个……那个……你……你……”
“十个呼吸。”
风苓乐一愣,却是蓦的反应过来,关键时刻,保命意识终是战胜了内心的羞赧,风苓乐深呼吸一口气,快速道:“麻烦你过来将我身上的银 针按我说的顺序取下来。”
然而,风苓乐话音落下,却并没有听到动静。风苓乐一愣,试探着叫了一声:“南宫玄?”
“嗯。”南宫玄倏地出现在浴桶边,风苓乐下了一大跳,心脏又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快点!”
“哦!”风苓乐用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开始指挥着南宫玄替自己拔除银针,由于八十一根银针遍布了全身的穴位,风苓乐又泡在浴桶之 中,南宫玄拔除的时候就不免碰到一些尴尬的部位,虽然两人都尽力不去多想,但是室内的温度还是可疑的升高了起来。
当九九八十根银针终于被尽数取了出来,风苓乐只感觉自己快要像一只煮熟的龙虾,当下疾声道:“你还不走!”
听到风苓乐这么说,南宫玄不乐意了,他半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风苓乐:“你就是这么对自己恩人的!”
“你!”风苓乐羞愧得脸上快要滴出血来,一阵冷风吹过,早已冷透的洗澡水泛起几波涟漪,风苓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南宫玄眸子深了深,当下伸手一捞,径直将风苓乐从浴桶中捞了出来。
“啊!”风苓乐尖叫一声,“南宫玄,你干什么?!快放手!”
南宫玄一言不发,抱起风苓乐就朝床上走去,风苓乐剧烈地挣扎起来:“南宫玄你给我放手!”
南宫玄薄唇紧抿,对风苓乐的话充耳不闻!
“你!”风苓乐气得直咬牙,蓦的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地表情,迅速从头上取下一只发簪,风苓乐猛地将之朝着南宫玄的臀部狠 狠扎了进去。
“嘶!”南宫玄痛得抽气,整个人却是瞬间动弹不得!
“女人!你在找死?!”
风苓乐得意洋洋:“哼,这只簪子我和小年两个人研究了快一个月才研究出来,今天就让你尝尝它的厉害!”
“一个月?”南宫玄眼神动了动,片刻后,唇角抽了抽,“上次紫鳞散的事?你可真记仇!”
风苓乐哼了两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本小姐就是那难养的小人!”
敢算计她!就是一个月又怎么样!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她也得把这笔账算了!
捏了捏南宫玄的下巴,风苓乐得意地挑了挑眉:“让你算计我!”
被一个女人调戏,南宫玄脸色一寒,片刻后想到什么,唇角却是忍不住勾了起来:“你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
“我……”风苓乐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瞬间愣了下来!
妈的,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可是——
赤身裸体地被南宫玄抱在怀里!
风苓乐俏脸一红,试着扭了扭身子,出不去,再扭,还是出不去!
倒是某人的呼吸随着她的这几番扭动逐渐重了起来,带着丝丝危险意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风苓乐身体一僵,饶是她不经人事,却也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当下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南宫玄开口:“有没有解药?”
风苓乐哭丧着脸:“没有。”
南宫玄咬牙:“那要多久?”
“三个时辰……”
“……”
翌日,风苓乐醒来之时刚刚过卯时,天还没有亮,想起昨日自己在一丝不挂地在南宫玄怀中待了三个时辰最后忍不住睡了过去,俏脸忍不住 又是一红,目光接触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以及叠放在床边的衣物,风苓乐却是不受控制地出了一会儿神。
一会儿之后,风苓乐起身将衣服穿好,束拢腰带的时候,却是一愣,为什么她又觉得衣服松了不少?想起上次中了天星萝之毒解毒后也是这 种感觉,只不过那时候风苓乐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风苓乐脑海中闪过,风苓乐眸子深了深。
司离端了洗脸水走了进来:“王妃,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嗯,我没事了。”风苓乐点了点头,接过司离手中的脸盆拧了一把水,洗漱好之后却没有立刻将帕子递给司离,而是扭捏了一会儿,后开 口,“那个,司离,王爷……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司离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子时之前。”
“哦。”风苓乐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失落。
司离皱了皱眉头:“王妃,你怎么了?昨儿个司北来传王爷的命令,说是不准任何人进入承玺殿打扰王妃,直到子时之后这个命令才解除, 难道这期间出了什么事?”
“没有,”风苓乐果断摇了摇头,“我能出什么事,我很好!”顿了顿,风苓乐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倒是你,海蛞蝓的毒性猛烈,你现 在感觉怎么样?”
“多谢王妃关心,”司离不疑有他,抱了抱拳,“自从昨日王妃替属下针灸之后,属下身体就没有大碍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
风苓乐点了点头:“那就好,还有那个……那个……昨天我脱你衣服……”
“王妃,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司离打断了风苓乐的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风苓乐点头:“你能理解就好,毕竟你们这里的女子把有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
“你们?”司离一愣。
“咳!”风苓乐轻咳一声,“没事,那个,我要去晨跑了,一起吗?”
司离伸手将帕子从风苓乐手中接了过来放进脸盆,点了点头:“嗯,一起。”
天色逐渐放亮,世界从沉寂中醒来,一缕缕暖阳照进皇宫,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
然而,一声惊呼却自长乐宫中传出,凌乱的脚步将一切都扰乱开来。
数名太医跪伏在太后身前。
“太后娘娘,下官无能,看不出杨大小姐生了什么病。”
“太后恕罪,下官无能!”
“下官无能!”
“下官……”
此起彼伏的告罪声响起,太后气得一拍桌子:“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众太医齐齐跪伏于地:“求太后恕罪!”
昨日,在黑狗血事件之后,杨晴筱一直陪在太后左右,替太后舒缓心情直到很晚,太后让杨晴筱留宿长乐宫,就住在她一贯住的屋子,岂料 ,今日一大早起来,杨晴筱却被发现全身长满了红疹,煞是可怖!
太后立刻召来了宫中值班的太医,然而,众多太医竟没有一人能瞧出杨晴筱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太后身后,齐嬷嬷一双浑浊的老眼动了动,悄悄冲着太后指了指偏门的方向。
太后一愣,凤眸眯了眯,看着为首的风衔道:“风太医,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风衔闻言一愣,嗫嚅了好一会儿,道:“有这个可能。”
但是可能性不大,倒有可能是某种癔疹。
这是风衔的看法,但是这句话,他却是不敢轻易说出来。
太后看向了齐嬷嬷,齐嬷嬷点了点头,上前两步:“风太医,你可曾听过海蛞蝓?”
“海蛞蝓?”风衔想了想,点头,“自然是听过的,这是一种含有烈性剧毒的螺类,毒中含有强烈的腐蚀性,可致接触到它的一切东西腐烂 ,但利用得好亦可入药。”
齐嬷嬷点了点头:“那依风太医所见,杨大小姐有没有可能是中了海蛞蝓的毒?”
太后亦紧紧地看向了风衔。
然而,风衔毫不犹豫地摇头:“绝无可能!”风衔说着拱了拱手,“太后,海蛞蝓乃是烈性毒物,常物沾之即黑,绝不可能有红色疹子出现 !”
不是?
太后皱了皱眉:“风太医,可有什么办法能看出晴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风衔俯首磕头:“太后,救死扶伤乃是下官分内之事,只是杨大小姐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她身上的东西看似红疹,但脉象和出疹子却是 完全不一样,脉象沉浮不定,时有时无,忽而强劲有力,忽而消失不见,这种脉象下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按照你的意思,晴儿就没救了吗?!”太后勃然大怒。
“太后息怒!”众太医齐齐叩首。
“太后!”风衔抱了抱拳,“太后不如寻医圣出手?或者张榜广寻天下奇人异士,或者有人见过这种病症也不一定。”
太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杨晴筱,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来人,传哀家懿旨!张贴皇榜,重金寻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