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
自从项晚得知星尘的身份后,总是会缠着他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星尘,你好可爱哦!给我做个土豆沙拉嘛……”
星尘无奈的在空地上幻出一株苗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自己挖。”
他喜欢柳。
常常折下门前的一支细柳,拔去嫩嫩的芯,留下细直的树皮,仔细雕出笛孔,在人迹稀少的陋巷里悠悠的吹奏,如泣如诉。
她喜欢艳丽的芍药,星尘便在她的央求下,抿起嘴角在她房间里幻化出一屋子常开不败的芍药。
守护——————
星尘发现,项晚沉重的行李箱里几乎全是设计衣服的材料,花里胡哨的布料,堆放在衣橱里。
星尘生得俊俏,项晚就时常为星尘裁衣,把各种布料在他身前比划,一阵夸赞。
项晚想起了当初送他的婚纱,她说,她一定要亲眼看见自己设计的婚纱穿在他的新娘身上有多漂亮。
这是,星尘总会一脸鄙夷地别过头,不一会,又红了双颊。
项晚鲜少出门,星尘能看出来,她在顾忌什么。
只因为送给星尘的西装没有相衬的袖口,项晚去了市中心的大商场挑选袖扣。
为了防止被那些人盯见,她一大早就出了门,等星尘起床时,她残留在旅店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了。
旅店里的年轻人都出门各自打拼,星尘双目无神地坐在大厅,没有她在,呼吸都那么压抑。
项晚发现,自己的卡不知何时被冻结,只能苦苦寻找精致又廉价的袖扣。
蒋家人无处不在,她一直这样提醒自己。
当他被一群黑衣人堵在路口摆出请的姿势时,觉得自己完全小看了蒋家人。
从未想过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还来不及告别,还来不及为星尘那只小树妖做最后一件衣服。
一如初见那日黄昏,少年带着满身戾气逆光走来。
“你们放开她!”少年语气平淡,指尖渐渐聚拢起绿色的光芒,她在黑衣人之间,一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手。
项晚着实高估了他,星尘不过是只百年小妖,灵力也是极其微弱的。
她说,我没事。
他扬起手,周围路边的树纷纷摇晃,散落的树叶化作利刃在黑衣人周围飞扬。
他的御风之术修炼的并不完善,慌乱中他牵起项晚的手,将她护在身下,避免她被利刃所伤,却未在意自己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沁出鲜血。
悸动——————
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惹得自己落下了一身伤。
深夜的小巷,一如往日平静,偶尔窜出只野猫,在路灯下闪过一个小小的影子,便不见了。
台灯柔和的灯光下,想项晚一针一线地把袖扣缝在衣服上。
星尘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眼中闪烁着光。
“项晚……”他声音微弱。
“嗯?”项晚漫不经心地回答,头也不抬的忙着手上的活。
“我……”他不安的绞着衣角。“我-----”
“做好了!哈哈!”项晚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自豪的展开衣服欣赏。
“星尘?”她转过去叫他。
“嗯。”星尘满脸通红的抬起头。
“害什么羞嘛,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星尘沉默着把衣服换上,十八岁少年模样的他已经比项晚高出半个头,西装笔挺更把他衬得英气逼人。
他低头默默看着她整理衣服的袖口。她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一点点靠近,她的气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成了他漫长生命中唯一的亮光。
温热的触感,措不及防地印在她的额头。星尘小心翼翼的抱住她,有些害怕,有些喜悦,瘦削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项晚,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会孤独的苟活,孤独的死去,树妖无心,我想就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的感受……”
项晚呆呆的立着,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突然猛的推开他,退到一边,紧咬着下唇,不敢直视他悲哀的目光。
“你初入人世….接受人类了,这很好啊……”
“项晚,不是那样!你很清楚的,我喜欢你!”
“你还只是个孩子,应该是误会那种感觉了……”她语无伦次,嘴角带着牵强的笑。
“我没有!项……”
她打断他的话,她害怕星辰再多说一句,自己会狠不下心来。
“况且,你是妖,我是人,当我老了,死了,你还是年轻的相貌,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他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得看着她”你也嫌弃我是妖?”
“你也嫌弃我是妖!”
我没有!
项晚差点喊出声来。
“对我是人,我想和一个人白头到老,我想有一个平平淡淡的人生,你永远给不了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