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服下草药的第二天凌晨,还是没有醒。
赵菁熬红了眼守在床边,时不时为他检查身体状况,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为什么,他就是醒不来?
还是说,她配制的药草有问题?
心头席卷上来的疑虑让赵菁坐立难安,最终从椅子上站起轻声进了厨房。
大家伙这几天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一般凌晨深度困倦才眯了一会儿。
熬制药草的锅早已被洗干净,只能嗅到淡淡药草味儿,幸好还留了些药材。
赵菁拿起来放到眼前又细细认了一遍,药草都是正确的。
火候的把握,她想这手艺连韩洋都对她表示赞赏,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难道,真的如司玥所说,屋子里——有内鬼?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赵菁后背猛地一颤,等反应过来,手心都在发抖。
砰——
门被人粗鲁踹开,赵菁更是吓得心脏都跳了出来,手里的药草直接掉在地上。
是温良!
“废物。”温良掀了掀眼皮子,无视掉赵菁。
“你说谁呢?”赵菁的脾气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换谁也忍受不了这两个字的人身攻击。
“你以为这里还有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良径直走出厨房。
赵菁气得眼圈红了起,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刻意压低了声线,赵菁低声喊住了他。
温良停下脚步,侧身斜睨了过来,嘴角上扬:“你说凭什么。”
“就凭你花了几功夫寻找来的药草,没让宋白醒来!”
“......”
赵菁差点儿当着温良的面直接掉了眼泪,拼劲全力克制了好久,最终还是作废。
眼泪啪啪落了下来。
“是,我是废物!我没能救好宋白,我、我对不起宋伊!”
即便是当着宋伊,她也没有哭得如此不顾形象、不计后果,只是当一个人难过到了一个点、情绪到达崩溃,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洋走了那么久,她饱受痛苦的一颗心就开始煎熬直至麻木。
现在尤其是对宋白的愧疚,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差点儿还耽误了给宋白医治的时间,我真的.....太差劲了!”
眼前女人身体沿着大理石滑了下去,蜷缩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头深埋在膝盖间,偶尔有几声难以抑制的抽泣溢了出来。
温良的喉咙紧了紧,神色颇为不耐,但细看眼角却微微发红,站在原地没有傲娇离开。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哭什么哭,哭能让宋白醒来吗?”
温良干巴巴地凶着,话一出口就看到赵菁的肩膀狠狠颤了颤,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只得讪讪闭了嘴。
良久,赵菁抬起一张哭肿的脸蛋,水色的眸子满是坚毅:“我要再去那里一趟!”
“带上宋白!”
她绝不能让宋白发生任何意外!
“......”
林惜朝给了她六天行程,但是在知道走到小镇来回需要四天时,宋伊对男人颇为不满。
显然,男人也清楚这一点,宋伊一整天郁郁寡欢,林惜朝对她搂搂抱抱,哄她开心,却绝口不提那茬。
宋伊实在有些不甘心!
早上吃着阿好烤好的香肠,和香肠大眼对小眼对了半天,拿起叉子冷不丁来了一句:“有些短。”
阿好面瘫一样的脸面瘫式地上下抽搐后,默默撤掉宋伊桌前的盘子,换来一根比先前长些的香肠......
一旁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投了过来,宋伊看着眼前红红的东西,大脑蓦地歪了!
吃好中饭男人抱着她窝在沙发里,宋伊无聊把玩着自己的他的手指,一时兴起,将俩人左手贴在一块比了比,漫不经心道:“我的短。”
“嗯,不长不能满足你。”
“......”
流氓!
挣扎着从男人怀里出来,宋伊对自己也有些无语。
男人意犹未尽地回到她的身侧,将她锁进怀中,凑到她耳边低语:“要做吗?”
宋伊眸色极沉地看他一眼:“我腿骨折。”
“可你好像比我还想要。”男人的手在她腰上摩挲,不太安分,诱惑的话语像是侵染了毒血,浇灌上宋伊的心头,“你早上和刚才给我的暗示,我都懂!”
“......”
暗示!!
对,她是想暗示他些什么,但真不是他嘴里那些下流的话啊!
宋伊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动容:“两天,太短。”
“......回卧室谈。”
男人顿了一下,将她抱了回去,宋伊双手勾上他的脖颈,神色晦暗。
自己每一次受伤,换上来的是男人每次将她看得更紧,现在尤其是她腿还有伤!
为此,男人还克制住了要自己的欲望和冲动,可想而知,自己已经踩着了他对自己的底线。
动作粗暴不太温柔地将宋伊压在了床上,即便是上等的席梦思,却还是让宋伊的后背狠狠撞击了一下,头皮发麻,似真非假:“林惜朝,我疼。”
男人双手顿了顿,松开了些,双眸暗沉得像夜色中的河,捧着她的脸一点点亲了下来,声音喑哑:“我突然后悔了。”
宋伊咯噔了一下:“我不同意。”
早知道两天就两天,她就不跟他讨价还价了!
以为男人要收回自己六天的行程,宋伊有些急了。
男人沉沉地笑了:“反对无效。”
一点点脱掉了宋伊身上的衣服,令她全身上下只剩下内衣和腿上打着的石膏。
“明天你就要从我身边走了,不尝点甜头,亏大发了。”
“......”
说完,林惜朝又低头亲了下去,宋伊被男人亲得浑身发软,怔怔看着他伏在自己身上的身影,总算打消了和他再商量商量延迟时间这个念头。
“林惜朝,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无赖!”
大无赖!
男人一边忙活一边含糊道:“只有你敢。”
眸色闪了闪,抬头灼灼望向她:“我也只给你这个胆子!”
“......”
从陆夜北那里弄来一些迷药给白臻喂了下去,裴影晓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
以后二婚,真的不能挑这么粘人的,两个前夫一起粘,哪里来的梅开三度!
“好看吗?”
邹阳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星子,裴影晓闲的蛋疼,走上前去。
抬头看了眼夜空,只觉得和以前的没什么俩样,有的话也就是,这里的星星多了些。
“嗯。”邹阳神色淡淡,话锋一转,“为什么不开溜?”
她特特从陆夜北那里拿走一包迷药,迷倒了追来的男人。
“站在原地不走,给他机会?”锐利疏远的话让裴影晓难以招架。
但裴影晓就是裴影晓,被揭穿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给他机会。”
“但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我不会对他再心软!”
有男人追,毕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是自己的前夫!
邹阳轻轻蹙了下眉,想起了相隔不远的某个女人,眼底有了些温度。
她是他这辈子,从没想过要推开的女人!
“不过你说,我要是想攻克陆夜北,有没有希望?”挺了挺腰肢,裴影晓一脸坏笑。
邹阳没看她,重新瞭望头顶上的星空,反问道:“你觉得攻克林惜朝的几率大吗?”
裴影晓咬了咬牙:“那个,绝对没任何希望!”
林惜朝的眼底,怕是除了宋伊是个母的之外,其他好像都是公的一样!
但这和陆夜北有什么干系?
“那陆夜北,你也别想了。”
“......为什么呀?”裴影晓怒了。
“宋伊是林惜朝的唯一,而医学是陆夜北的唯一!”
陆夜北的恐怖,恐怕也只有林惜朝清楚并加以利用,旁人只会先被他的皮囊所迷惑。
“晓晓——”
男人淹没在夜色中的俊脸缓缓浮现,白臻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狗男女’,真恨自己手上没把枪!
“怪不得,你这次铁了心都不原谅我!”
白臻阴阴冷冷的面容闪过几丝妖冶,冰冷得不像话:“他,还有陆夜北,所以你就想梅开三度?”
裴影晓狠狠咽了咽喉咙,脑海里第一想的是拿把刀劈了陆夜北那个混蛋,说好的迷药呢?
结果呢?
这才迷倒了几分钟,人就醒过来了!
“你、你想干嘛?”裴影晓为自己深深感到悲哀,她当时怎么就没趁着那几分钟溜走呢?
白臻眯了眯眼,沉声开口:“和你回屋,睡觉!”
“......”
走在熟悉的山间小路上,赵菁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柴,肚子饿得咕咕叫。
“好了吗?”再等下去,她肠子都要打结了。
男人仍旧慢条斯理,脸色却是沉黑:“嗯。”拿起怀里的匕首,对着烤熟的兔子划了一只兔腿递给旁边的女人。
闻着香味,赵菁顿时有了精神,抬头接了过来:“谢谢。”
温良鼻子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宋白呢?”
他昏迷吃什么?
“我已经给他输了营养液。”
“......好。”
“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女人。”
“温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