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小瑟瑟瞪着乌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濯,松开了嘴巴。
小家伙虽然小,听不太懂人话,但却通过大人面部的表情变化反馈到大脑。
“呼呼——”
小瑟瑟费力地在男人怀里爬啊爬,小胳膊小短腿怎么也爬不起来,那模样既搞笑又有趣。
白濯脸色缓和不少,到底没有真的想跟两三岁的娃娃计较,两根手指提起咿咿呀呀的小瑟瑟抛向地上厚重的地毯。小家伙没有被吓着,拍着地上的毛毯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这小丫头,长大了以后定然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
钟爱濒临崩溃,无声地掉着眼泪,看得荣锦又是心疼又是烦躁,压住她的身子一寸一寸亲吻她的泪痕:“宝贝,别哭了。”
“荣锦,是王上。”
钟爱狠狠打个一个冷颤,王上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别人的。
“是王上派人抓的瑟瑟!”
除了他,没有旁人了!
“我知道!”
他知道的。
荣锦摁住女人的肩膀,不准她乱动:“王上还要用瑟瑟来威胁你,瑟瑟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那、那赶紧去找林惜朝商量对策!”
幽幽哽咽了一会儿,钟爱泪眼婆娑,哭得不成样子,他倒不觉得哪里不好看,只是看得他一颗心跟着愈发难受拎起。
“出不去了。”荣锦眼神某处隐隐塌陷下去,“他肯定将我们这边监禁起来。”
“旁人也进不来。”
“......”
可能是运动过度的原因,宋伊从醒来的那刻,精神便有些萎靡,懒懒地扎在男人怀里,腻歪在一块。倒在沙发上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宋伊对着自己也挺无语的,她现在的模样,怎么整的跟个怀孕一样?
怀、怀孕——
细细回想着自己的生理日期,宋伊嘴角抽了抽,小产之后她的生理期就没个定数了,迟了或是晚了都挺正常的,搞得她现在也晕掉了。
眸色暗了暗,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的缘故。
以往的那两年,她睡得太少,现在说不定身体正在慢慢地补眠。
林惜朝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宋伊皱眉沉思的模样,不禁哑然:“胡思乱想些什么。”
“没有,我困,林惜朝。”宋伊脑袋微微放空,懒洋洋望了过去,身子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像只猫般地蜷着。
“我煮了鲈鱼,尝尝。”
林惜朝伸手将她从沙发里捞出来,宋伊主动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嘴巴凑到男人的耳边喃喃着,“我不喜欢清蒸。”
男人表情微微噎住,折身将她抱回沙发:“你再睡一会儿。”
“这么说,你就是做的清蒸?”
男人默默盯了她一会儿:“清蒸入味。”
“细皮嫩肉,香滑入口。
“......我吃。”
宋伊汗颜,她怎么觉得他越说她就越热呢?
餐饭端了上来,宋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胃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楚,让她差点儿直接吐到饭菜里。
“呕——”
宋伊捂着嘴巴吐个不停。
林惜朝脸色隐然蒙上一丝苍白,黑濯般的眼眸细细望去却能见一抹璀璨的流光,转瞬即逝却熠熠生辉。
“伊伊,我们找钟爱看看。”
“额,好吧。”宋伊吐得连眼泪都彪了出来,按住作痛的胃子勉强应道,差点连胃酸都吐出来了,却还是这么地难受。
宋伊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林惜朝夹来的菜,她张开了口却还是抵不住突然涌上来的胃酸,猛地低头又开始作呕。最后林惜朝也不让她吃了,抱着她往荣锦钟爱的住所走去。
“林惜朝。”宋伊脸色发白,眉宇间尽是疲惫,望深里看,似乎还隐然浮现着丝丝绝望之意。
“我们的爱情,算刻骨铭心吗?”
“......不算。”男人低沉的嗓音隐晦生涩,滑入宋伊的心坎里却是紧紧一疼。
“为什么啊?”
她觉得连灵魂都要灼烧的感情,怎么在他眼里就这么浅薄了,明明他才是付出更多的人。
宋伊困惑地望了过去,眼底满满地都是委屈。
“刻骨是因为得不到,铭心是因为享受不了。宋伊,我想要的是和你平平谈谈地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安安静静地送到了你,再安安静静地跟着身后继续护你一世长安。”
“......可你,现在还如火如荼地走私军火!”心底流淌着感动,可说出来的话却成功地让林惜朝嘴角抽搐。
她这个小脑袋瓜子,就不能忘掉走私军火这事儿吗?
蓦地,男人胸膛猛地僵住,像块大石头般搁得宋伊脸颊生疼:“怎么了?”
抬眸看去,四周静静站着清一色黑色西装的男人。
“我们先回去。”
“嗯。”
回到竹夕,宋伊便恹在床上,林惜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我去外头买些药。”
“嗯。”
她实在是太困了,浑身提不上力气,想问男人为什么要折腾去宫外买药,但他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便只应了一声。
男人湿漉的唇瓣在她脸颊上游走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了她。
宋伊被他亲得酥酥软软,连反抗的气力都没了,更何况是其他的。
“早点回来。”勉强撑起眼皮子,宋伊望上男人俊朗分明的轮廓,嘴角不自觉扬起。
“一定。”
“嗯。”
宋伊迷迷糊糊睡了片刻,耳边猛地传来门推开的声响,心下咯噔,费力地从床上滑下,一把黑色的手枪已然抵上了她的额头......
林惜朝去了就近的一家的药店,不知选择什么牌子,只好将每个验孕棒的牌子都要了一个,沉黑的眸子因为巨大的喜悦而流转着隐隐的流光,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了不少。
宋伊那样子,八成是有了!
路过书店,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下车选购了不少有关孕妇和孕夫的书籍。
一来一回,还不到一个小时。
伊伊——
林惜朝面沉暗沉似沉,黑眸微红,快速从敞开的大门进去,卧室内——空空如,陡然眼底泛起重重杀意。
他没料到,白濯的动作竟会如此之快!
何况,他保证过的,不会动宋伊!
冷冬初上,却已然寒冷浸骨。
“三年,真是匆匆。”
宋伊站在窗边,不经意间望向漆黑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圆圆的满月,却独自悬挂于黑暗中,冰凉剔透。
可惜,她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恨了一个人,剩下的日子在半是猜疑半是纠结的复杂中度过。
“是。”白濯神色半敛,表情淡淡。
“白濯,我就像问一句,盛娆姑姑醒了要是忘记你了,或是不爱你了,你又打算如何?”
“......忘记了,就让她想起来。不爱了,就让她重新爱上我就好。”
月色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长眉飞扬,鼻梁挺括。明明英朗的无关轮廓,却偏又几分令人心疼得清俊内敛。
宋伊轻轻笑了出来,他和林惜朝还真是像,像极了!
情深却自知,明明自己才是陷入这场爱情里不可自拔、不能自己,却又总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父亲呢?”脑子还是有些晕,宋伊慢步走到男人跟前的沙发上,头偏入在夜色里。
“你该是清楚的。”白濯眼睛眯了眯,冷冷看向她。
“他逃走了。”
“......嗯,我确认一下。”
逃走就好,逃走就好。
钟爱骨子里还是坚韧的,宁愿守着大片大片的黑暗,也不愿意再继续低头掉眼泪。
“荣锦。”男人圈住她的腰肢,力道大得惊人。
“你弄疼我了。”钟爱难受地低喃着。
荣锦手臂松了松,却将下巴抵上了她的肩膀,妖艳的面容俊美却有些颓废:“答应我,别做傻事!”
“我们结婚前,协议好的。”
婚后,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必须答应,除了离婚!
“荣锦,我要去找王上。我想,荣伊那边也可能出了问题。”
女人浅浅的嗓音,落在荣锦心头却是猛地一颤。
谁说她胆小怯弱了,她不过是细思极恐。
想太多虽不是很好,但却是她对自己的保护色!
“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只是一个医生,王上不会轻易动我的。”
“......你动了宋伊,林惜朝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为了瑟瑟,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荣锦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暗沉,仿佛暗色的火在烧。
钟爱微微抖了一下,继而从床上滑下,从衣柜里拿出那套早已备好的白大褂:“荣锦。”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失荣锦陷在失去女人温度的怅然中,没有说话。
“或许很久很久,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女人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荣锦只觉得眼眶身子全都滚烫灼烧起来,血液逆行。
“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一定是忙昏了。”话里带着些许强颜欢笑。
“钟爱——”
荣锦上前狠狠揽紧她的腰肢,几乎要将她扭断了才甘心。
“从没有现在这么一刻,让我想要将你掐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