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远处传来的吼声止息了一切争斗。所有蓄势待发的力量都停在了半途。
一个老人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毕大在轮椅上给老人行了个礼,老人白了毕大一眼。
只见这个老人身穿粗布破袄,头戴一顶竹子做的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年久失修的破伞。人们或许没有见过这个人,却都听说过这把伞。
洞庭剑派的创始人,洞庭遗老刘肖的兵器,就是这把伞。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肖。
只不过,时间的痕迹盖住了他本来的面貌。他老了,但是,谁没年轻过?
他用伞尖指着毕大身后的裴万春。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这个老太监已经必死无疑。
裴万春尽力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镇静,然而他骗不了自己。
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两倍,他的手脚都是软的。
他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在这个时候救他一命。
他今生最大的遗憾,是自己从十一岁起,就再也不是男人。
毕大是他的盟友,也许能救他一命。
萧铁仙宅心仁厚,或许也能帮他求求情。
萧铁仙果然说道:“刘老前辈,这个人是萧某的仇人,还是交给萧某人处置吧。”
刘肖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还是用伞尖指着裴万春。
一块儿雪从树梢上掉在了裴万春的头上,裴万春只觉得很刺骨。他浑身冒着冷汗,甚至忘了逃跑。
刘肖的伞像长剑一样刺了过来,裴万春只得迎战。他的拳和掌完全没有了章法。
十招之间,刘肖叫一声“着”,用伞尖击中了裴万春任脉上的一处大穴。裴万春被封住了呼吸,晕厥过去,过不多时,就气绝而亡。
大恶已除,这时应该有人欢呼一下。可是萧铁仙和他的徒弟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对这个没有什么善终的可怜人竟然起了一点恻隐之心。毕竟,每一个恶人,都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当恶人。
02
几个衡山弟子把裴万春的尸体抬到了远处。
刘肖道:“萧铁仙,你的仇人死了。”
未及萧铁仙答话,毕大说道:“可是我的仇人还没有死。”
刘肖问道:“你的仇人是谁?”
毕大指着萧铁仙,道:“是他。”
刘肖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真是活该断了腿。”
毕大道:“是他杀了我的师兄,我不该杀了他报仇吗?”
刘肖道:“你师兄是他杀的?”
毕大道:“是他,千真万确。”
刘肖道:“又不是你亲眼所见,你怎么能断定是他杀的?”
毕大道:“你也不是亲眼所见,你怎么能断定不是他杀的?”
刘肖道:“因为我知道,杀害你师兄的不是别人,正是你。”
毕大道:“老头儿,咱们衡山派和洞庭派可都是从潇湘剑派演化而来的。我念着同门之谊,才尊你一声师伯。”说着,按住了剑柄。
刘肖冷笑一声,道:“当日你师兄在武夷山盗剑未遂,被萧铁仙发现。他和萧铁仙打了一架,结果大败。
“萧铁仙武夷山的人并没有追他,但我却亲眼看见他被人推下了悬崖。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萧铁仙惊叫道:“刘前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