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散……”项辰喃喃自语。各种毒药听得不少,倒是从没听小白提过还有这样一种毒药!“去查查这浮生散的来历!”
黑暗中,有人应声而去。
裘老五惴惴不安地看着项辰。
项辰站起身来,道:“你且安心地在此地呆着,我会安排人让你上堂作证,你只要证明李二娃是无辜的,我便保你不死!”
“多谢孝王殿下!”裘老五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项辰起身出了营帐,天空星移斗转,已然夜深了。
“小女子代二娃哥哥谢过孝王殿下!”许慎言想起之前自己以为项辰说有了裘老五的下落不过是戏弄她,心里没少骂他来着,此时却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项辰背着手,站定,转身定定地看着许慎言,良久才道:“你是你,李二娃是李二娃!”
“啊?”许慎言乍听之下,没有明白过来,是指自己代表不了李二娃吗?想来也是,救命之恩,岂能是自己一个外人一句谢谢就是抵消的?“待二娃哥哥出来,我定让他亲自登门谢过殿下!”
项辰的本意不过是不喜欢许慎言言语之间与李二娃太过亲密,不料许慎言却是会错了意,当下被噎得喉间堵了口气。项辰深深一吸,道:“天色已晚,先回去吧!”
许慎言感觉项辰的神情语气冷了些,心道坏了,也不知道哪里又将他得罪了去。当下惴惴不敢言,乖顺地跟在项辰身后,生怕又惹恼了他。
与来时一样,许慎言仍只能与项辰共骑回去。许慎言本想抗争一下,然而营地也没有马车,倘若不上马,便只有走着回去。许慎言望着茫茫四野,顿时泄了气。
八月底的秋夜有些微凉,项辰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大斗篷,劈头盖脸的几乎将许慎言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许慎言心想着,这样也好,好歹路上遇到个什么人,也看不见认不出自己,好歹免了些许尴尬,然而与项辰共乘一骑的尴尬仍是没有半点消弥。许慎言这一路只盼着马儿跑得快些。
只是这回去的路程,似乎异常的慢,待到许慎言回到许府,东方已经露鱼白。
许慎行夫妇一夜未眠,到了天将未明,听得门房来报,许慎言回来了,夫妻二人急急迎了出去,还没到门口,便见许慎言快步迈了进来,面带微笑,神情轻松。
“许慎言!”许慎行怒喝一声,觉得再多的话,也不足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哥哥,嫂子!”许慎言没料到兄嫂竟然彻夜等她,显然是担她,一夜未眠。许慎言自知理亏,面上不由带了几分讪笑。
“你,你,你!”许慎行指着许慎言,气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许慎言只是默默地垂头,一副恭然受训的模样。
隔着一道门,许府外,矗立的那道挺拨的身影闻得许慎行那怒喝的声音,脚下不由上前了两步。便听见门内传来柳氏的声音,道:“好了好了,你担心了一夜,不由怕她有个好歹,如今人安然无恙,你应该高兴才是!阿言你也是,下回再有事,一定要与你哥哥商量了再行事,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半夜跑出去,如何不叫人担心?”
“是,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
“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再也没有下次了!”许慎言举指发誓道:“好啦,哥哥,你就消消气好不好?”
撒娇讨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绵软。
许慎行的气顿时泄去了一半,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许慎言只是笑:“哥哥,你不知道,那孝王当真将人找着了,二娃哥哥可以洗清冤屈了……”
柳氏最是清楚许慎行对妹妹的感情,不过是一时气愤,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纵容许慎言,当下笑道:“好了好了,都别杵在门口了,阿言赶紧去睡个回笼觉,阿行你也再稍歇片刻,一会可以上衙了。”
声音渐渐远去,门外的那道身影才转身一跃,上马离去。
项辰回到王府时,王府正灯火通明。
项辰才下马,便有人迎了上来。“将军,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项辰将疆绳往来人手中一塞,踏步朝里面走去。隐隐察觉,府内各处,明显增强的巡逻。
孝王府的大堂上,陈沧正不安地回来走动,一旁的白兹和陆川也是神情凝重。
三人见远远见到项辰,齐齐迎了上来。“将军……”
“出什么事了?”项辰见三人神情有异,问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我等防范不严,致使府了遭了贼,请将军惩罚!”
遭贼?项辰挑了挑眉,不由想到,裘老五与张冲去清河镇,不过是查到关于他的一点蛛丝马迹,便疑心与所谓的宝藏有关,难不成他父王生前当真留了什么宝藏,以致于他从小被人追杀?“可抓到人了?”
“抓到两个,跑了两个!”陈沧惭愧不已。“属下无能!”
“不关陈叔的事,怪我贪杯,醉酒误事!”陆川代项辰招待桑统领那一众兄弟,醒得不省人事,听到打斗声才惊醒过来。
“都怪我回来晚了!”项辰带着许慎言去见裘老五,白兹驾着马车引开了各路监视的人马,回来时,贼人已经跑了!
看来,贼人早有预谋!项辰神色一冷,道:“抓到的那两人呢?可审出什么来没有?”
项辰不问还好,一问,三人的神情更加愧疚。项辰的心微微一凉,果然听到陈沧愧疚万分的应道:“属下看管不力,让贼人服毒自杀了。”
“谁曾想贼人居然口中藏毒,才被逮到,就……”陆川叹道。
项辰心中一凛,口中藏毒,被捕自尽,这样的行事风格,分明是死士才会有。“我的那些好叔叔们,看来是坐不住了!”项辰冷笑道:“可丢了什么东西?”
三人齐齐摇头,道:“您不在,属下未敢擅动,现场看让人看守,并未收拾。”这是他们自老祖宗那里学来的规矩。
“都是哪几处遭了贼?”
陈沧总管府内一切事务,府内事务最是熟悉不过。“外书房和内书房,都进了贼。”
专挑书房下手。项辰心中越发笃定,此事定然是他的某位皇叔所为。可惜,只怕要让他的皇叔们失望了。自打他回京,为了让他的皇爷爷安心,他连兵权都卸下了,府中显要之处,向来不藏机密。
“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