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言一路追去,竟然没有追上顾珉安。
许慎言急得快哭了。“安哥儿,安哥儿,你出来,姑姑陪你一起找神仙!”
然而,除了许慎言略带硬咽的呼唤之声在山间回响,却没有顾珉安的半点动静。“安哥儿,你在哪里?你别吓姑姑了!”
许慎言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团团转,可是,转来转去却发现自己似乎在原地打转,心中一个激灵,突然就想起来阿麦所说的话。“若不是强力拆除,抹了踪迹,便是设了阵法,等闲不懂阵法之人,自然找不到!除非对方引路或撤阵。”
莫非,自己是进了迷魂阵中了?越到危急,许慎言却反而冷静了下来。看来此处当真设了阵,那么,这白云尖上的神仙,应当便是隐世的世外高人了。那么,为今之计,自己要早些设法出得此阵,找到安哥儿,赶紧下山,免得出了差池,当然,若能跟世外高人求得良药,自是更好。若是不能,只得另寻他法,安哥儿的安危,当为首要。
许慎言每经过一处,便在一旁的树上刻下记号,再次转到此处的时候,便避过那个方向。然而,此法显然无效,转了半天,仍旧没有走出去。许慎言顿时急了,额头不由地阵阵冒汗,许慎言举袖拭汗。抬头看了看日头,正当正空。
白云山坐东朝西,白云岭早上是见不到太阳的此时能见日头,此时能见阳光,定然是近午时了,如此,投影所指之处,应当便是东方,如果认定一个方向,指不定便能出了阵。
却也不知那白云居位于哪一处。哪一处,才是出阵之处。
既然白云岭也是出海道,想来那世外高人也不会堵了百姓出海之路,隐居在那一处,如此,往东应该能出阵吧?眼下只能碰运气而已。
如此思定,许慎言索性不去管那些树木花草,一心一意地看着自己的影子,顺着影子所指之处一路向前。约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果然,林木越发稀少,隐约有了道路的样子。
越到林边,隐约听到林外似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许慎言不由大喜,脚步顿时加快了些。
树林外,一青衣小童缠着一个纤瘦的白衣少年,喋喋不休的,正是顾珉安。“小白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姑姑,我把姑姑弄丢了,就在那……”
顾珉安指向身后的树林。却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姑姑!。”
“顾珉安,你乱跑什么?”许慎言一个箭步上前,搂住顾珉安又是哭又是笑的。“你吓死我了。”
“这么个小树林都能迷路,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就在许慎言欣喜之余,耳边却传来一声不屑地嘲讽,许慎言一抬头,便看见那白衣少年一脸的讥讽。
“姑姑,刚才安儿找不到你,是小白哥哥救了我!”顾珉安开怀地介绍白衣少年。许慎言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白衣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与她一般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不少青青绿绿的药草,许慎言不由心念一动,来不及细忖,便听那白衣少年开口道:“我说了,我叫白兹,才不是你的什么小白哥哥!”
“你姓白,我叫你小白哥哥没错啊!”顾珉安侧着头,眨巴着眼睛,白兹听了顾珉安所言,嘴角抽了抽。
许慎言见白衣少年面色不悦,急忙上前两步,福了一礼,道:“多谢小哥搭救安儿!”
“是他自己跑出来的,我不过在这里与他遇见,聊了两句而已,倒不必谢我!”白兹木着张脸,冷道:“从这小道往东,便是出海之路,如若回李家村,别进小树林,沿着小树林的边沿即可返程!这白云岭,人迹稀少,往后出海,还是走青涧岭为好!”
白兹言罢,便转身欲走。
“等一等!”许慎言望着白兹背后的竹篓,灵光一闪,急忙拦道:“敢问白小哥可是会医?”
“会又便如何?”白兹冷冷地看着许慎言。
许慎言闻言不由大喜,道:“还求小哥赐药!”
“嗯?”白兹上下打量了许慎言一番,问道:“你得病了?什么病?”
“……”许慎言噎了噎,才道:“不是病,是伤,伤到了!”
“内伤还是外伤?”白兹背着手,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内伤,外伤都有!”
“都有?”白兹狐疑地绕着许慎言转了一圈,仔细地又打量了一番。“瞧着不像啊!”
“……”许慎言满腔欣喜顿时凉了半截,瞧这模样,也不像传说中救了李贵宝二叔的神仙啊。
“说说,怎么个伤法?”这厢许慎言打了退堂鼓,那厢白兹却是上了心。
“吐血,胸口腿上都有刀伤,有几处还见骨头了……”这般细细说来,许慎言才越发惊觉阿麦的伤真的很严重。
“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上得山来?”白兹的眼中疑惑更重/
许慎言额头滑下三条深深的黑线。“我几时说受伤的是我了?”
“那伤者人呢?医者之道,问诊望切,必不可少,伤者不来,如何下药?”白兹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待你将伤者带来,细细诊断方可给药,你先回去吧!”
“等等,等等!”许慎言一见白兹打发她,不由就急了,阿麦一条腿伤得那么重,只能靠单腿跳行,再加上内伤吐血,如何能上得来这白云山?再说,阿麦这伤也不知道何人下手,歹徒是不是还在外面找他?若被歹人知道自己救了他,会不会牵怒于自己?会不会牵连到安哥儿容姐儿?
“这人伤得重,我和安哥儿人小力微,哪里能把这么大一个人弄得上山来?您看,能不能根据这情况,先给些药,等他能行走了,让他自己再上山来,你再给诊治诊治?”
“这个嘛……”白兹沉吟道。
“如何?”许慎言期盼地看着白兹。
“倒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许慎言顿时喜上眉梢,道:“还请先生赐药!”
对白兹的称呼不自觉从小哥升级到先生了。显得,这一声先生,取悦了白兹,白兹冷冰冰的脸不由地柔和了些,道:“这样吧,我这里有可治内外伤的草药,你去煎了于伤者服下!”
“多谢先生!”许慎言大喜。
“举手之劳,不必道谢,随我来!”白兹背着手,转身往一旁小径行去,一身白衣在周遭的绿树掩映之下,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态。
许慎言心中不由又镇定了几分。
眼见着白兹的身影便要远去,许慎言急忙拉起顾珉安,急急地追了上去。“先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