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来了。
这个象棋残局叫蜻蜓点水,属于陷阱型,第一眼看起来很“柔”,让人感觉这次能赢。
当然这不是真的,既然叫陷阱型自然表示表面看起来越简单的暗藏的危机就越大。
所以谁要是下这盘棋,只有输,绝不可能赢。
“还是一赔五吗?”我问道。
摆棋人现在只能拉着脸说是,然后眼巴巴看着我,想看我拿多少钱出来下棋。
拿得多他就赔的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他的心思,上课的时候我也早就盘算好金额的,如今我拿出30元,摆棋人顿时松了口气。
我需要钱,但是我得注意其他更方面的东西。比喻不能赢太多,不能做太绝。
赢了太多,人家不一定会赔,甚至还会因此被误认为是来砸场子什么的,少不了打斗。
做的太绝也有可能引起误会,但更主要的是这样的话以后大家都不欢迎我,见到我就跑。
我要赢钱,要赢更多钱就只能细水长流。
来这里之前我在附近一带逛过了,摆这种象棋残局的地方不多,加起来十多个地方,这表示我只能在这十多个地方赢钱。
即便每一个地方都有好几个人摆象棋残局,但是我不能每一个人都去赢他们的钱,这样他们会窜和起来排斥我对付我,这也表示我赢钱的路到此为止,还会遭受报复。
这些我都知道,也都策划好计划好,反正每天往这十几个地方跑,只赢一个人,一次赢100左右,然后就走。
这样的话可以保证我每天能赚1000多元,然后又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风险以及最大化把赚钱的时间延长。
我才赚100多,他们一天摆这个象棋残局赚的钱起码在300到500之间,所以我只拿走了他们赚钱的一小部分,理应问题不大的。
“肯定一赔五了。”摆棋人没开口,围观的人开口了。
摆棋人现在没话说了,苦笑摇头开始走棋。
我也走,进退有序,不到一分钟,胜负已分。
摆棋人只好把赔钱给我,和昨天一样抬头看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等下还要继续。
我没有,拿了钱就走了。
围观的人又有人喊我,说再来几局什么的。我依旧没理他们,他们只是看个热闹,想看到我赢摆棋人的钱好帮他们“报仇雪恨”,却不知道现在我做的事情其实和玩火自焚没什么区别。
我是这么形容自己的,反正这个钱不好挣。
我来到计划里的第二个地方,围观的人不少,我看时机差不多找了个能破的象棋残局坐下,然后博弈。
一赔四,赢了。
我往第三个地方走去……
就这样,从放学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四周所有的象棋残局都有我的身影,每一个地方的赔率不同,不过最终我是赢家,回家后算了下,30元,赢了1300多。
最高的赔率是一赔十,在城北那个街道角落里,只有一个人摆象棋残局,但是这个中年人看起来不像善茬,脸上还有道疤,很吓人。
当时我没考虑那么多,看到自己能破的残局直接坐下去下棋,赢了钱后这个中年人冷笑了一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赢了他,赚他的钱,后果可想而知。
当时人多,所以他没有发作,但是下次我肯定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还有,一赔十,是谁听了就知道对方是如何的自大,又是如何隐隐中威胁那些真正能破局的人不要去惹他的场子。
我是初生牛赎不怕虎,如今想想也是后怕,要不是有围观的人,我肯定走不了。
内心再次暗道侥幸,然后把所有的钱拿出来整理好。
这钱留不住,恐怕明天就要花掉,因为我需要用钱去赎回一样东西……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没回教室休息,赶去医院了。
那一天花木兰高烧出院的时候不够钱,她把自己的链子给大婶了,用来抵不够支付的钱。
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但是我也知道,我没钱,所以一直都在想着办法怎么把链子赎回来。
现在我手上有接近2000元,要赎回链子应该不是问题,所以我来了,在交费处坐着,等待长长的队伍完了后才走过去。
链子还在,就在大婶脖子上挂着。我一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认出来那条细细的白色链子就是花木兰的。
我来到窗前大婶看着我,等待着我递单子。但是我没递,她有些不耐烦了,说你是干吗的。
我指着她脖子上的链子,我说我是来赎它的。
大婶皱眉了,看着我,上下打量。
“什么链子?这是我的。”大婶道。
我不管她是喜欢链子还是怎么的,反正今天这链子我一定要拿走。
“链子不是你的,是我同学的,那天她出院钱不够,拿这个抵给你,我看到的。”我直言道。
大婶这个时候没办法狡辩了,先是嘟囔一句没那么回事,然后不说话。恰恰这个时候有人来缴费,她厌烦看着我说你不是来缴钱的就站一边去,不要挡住其他人。
我回头看眼对方,见好几个人在排队,有人已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只好闪到旁边让这些人上前,我继续缠大婶。
“我同学拿链子抵多少钱?我现在把钱补上你把链子给回我好吗?”我道。
大婶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低头做她的事。
我又开口了,她还是当没听到,就在我第三次开口的时候大婶抬头瞪眼看着我,说你这样有完没完的,还让不让我做事,算错钱是不是你负责!
排队的人都看着我,我闭嘴,不敢再说话。
大婶神气看着我,然后笑呵呵和缴费的人说对不起,这个学生有毛病,你再等等,我帮你好好算算。
然后她继续工作,但是和之前做事的速度比起来要慢上不少,显然她在故意拖延时间,知道我是学校,中午休息时间不多。
其实我时间确实不多,眼看着就要到上课时间我不得不离开医院。
医院和学校距离有些远,为了能赶时间不迟到我后面跑着回到学校的,来到学校后满头大汗引来不少人侧目。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现在我很生气,那个大婶实在可恶。
“怎么了?”王福文凑过来问我。
我说没事,不过内心更加愤怒了。
我决定了,放学后去堵大婶。
那女人看来是不会把链子给回我的,我只能出此下策。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拿起书包就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被桃子拦住了。
我想起我们之前的约定,只好停下来,和她一起走。
“三毛这几天没来上课你知道吗?”桃子突然道。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你们班上的事我怎么知道。
“猫王脸肿的,昨天开始就这样的了,听说大前天晚上被人揍的,你知道吗?”桃子又问。
我说不知道,重复之前那句话,你班里的事我怎么知道。
桃子当没听到我说,继续说兰西今天也不正常,昨天好像被吓坏了。她问我知道不知道。
我还是说不知道。
我以为桃子会继续问我的,还好她没问,我也难得清静下来。
送桃子回家后我往医院方向赶去,来到医院的时候大婶正好准备下班,和另一个人交接班。
她看到我了,瞥我一眼当没看到,继续和那人说话,然后拿起东西出门。
我跟了过去,她估计走的快,往后门的方向走。我紧紧跟过去,没让她甩掉我。
这个大婶有点胖,被她甩开我还让我怎么有脸见人?
“你到底想干吗!”走在大街上大婶见甩不开我,扭转庞大的身子对我吼。
“链子给我,你说多少钱。”我伸手道。
我已经下了决心,今天她不把链子给我,我就是抢也要抢过来。
不知道大婶是不是看出我对她的恶意,她居然愿意把链子给我,不过要我给她1500元。
“什么!”我诧异出声。
我怎么也不相信这链子要1500元,起码花木兰抵给她的时候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要不要?不要拉到!”大婶不屑道。
“要!”我咬牙,拿出钱给她。
大婶看到拿钱的时候愣了愣,一副没想到我有那么多钱的样子。
我把链子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把钱丢给她走了。
我真想揍她。
链子看起来很普通,应该是银做的,不过链子中间有个花生米大小的吊坠,这个东西雕刻的很好,纹理清晰,即便是那么小的一个细节都能清晰雕刻出来。
也许,值钱的就是这个东西,也就是大婶不愿意给我的原因。
现在链子在我身上我也就不管那么多,把它放好向街道方向走去。
老规矩,先来到距离近的象棋残局,摆棋人看到我顿时哭了,最后又不得不在众人围观下输给我,再乖乖一赔五。
赢了第一处往下一处走去,每一个摆棋人见到我都先是惊愕,然后乖乖掏钱。一直到我赢到第八个街口象棋残局的时候被人围住了。
三个人,带头的是刀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