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是费了很大的劲在说这一番话,她说完,整个人便无力向后倒去,初雪忙上前扶起她,她是那个受害人,忍辱负重十八年,一个人,是要有多大的心志才能做到这一点?她无力地靠在初雪肩上,扭头去看温洛,她不忍见温洛惨白的脸,十八年,她没有给他一个孩子应该得到的,她逼迫他修习,带着他四处奔波,联系洛怀南的旧部,布下暗桩,积蓄力量,沿路遭受追击暗杀,受尽了艰难。她对他从来都是声色严厉,管教苛刻,她,她这样的人,有何资格做人的母亲?
“孩子,对不起!”她说完,身子往上一挺,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父!”温洛奔了过来,见她一张脸血色殆尽,唇角的血不停地流出来,她的双目中深藏着愧疚,不舍,还有向往。她向往的是死后的解脱和重逢吧?
“她服了毒!”初雪将南子递给温洛,手指如飞,将她心脏处的几处大穴封锁,以期能够延长一点时间。
“孩子,我,我不,不配,不配做你娘亲!”南子艰难地想要抬起手,她的目光在涣散,已经不太看得清温洛的脸,这张脸曾给了她多少希望?她何曾不想做一个孩子的娘亲,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她心爱的男人留给她的。
“娘亲!”温洛此刻,心如刀割,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苦衷,她虽对他严厉,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着灭族之仇,她不肯认他,是因他的身世,还有她的遭遇,她不愿因她而让他也抬不起头来。可她错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最慈善的娘亲,最深情的女子。
“啊!”一声长啸,温洛转过头来,他看着被白练捆绑着的东方临,心头的痛,如岩浆一样翻滚,他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他可以活在这世上,还能成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他恨这天地不公,恨这人世肮脏,他的手心里攥紧了一股力量,他伸出手掌,朝着东方临心脏的地方,只见一股白光闪过,东方临的心脏处,扎着一根冰棱,他没死,却比死还要难受,冰棱会冰冻他的血液,周身的血液将慢慢凝固,不到最后一刻将不会死亡。
“以后,你的名字,就,就,就叫洛温,是,是爹爹起的名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善良的孩子,才,才会,才会幸福!”南子艰难地说完最后一个字,脸上一抹幸福的微笑,她似乎看到了十八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来接她了。
洛温抱着他的娘亲,已是泣不成声!
元修踢了一脚地上的东方临,嫌弃地别过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雪扭头看了轩辕夜一眼,只见他扫了围观的那些人一眼,那些人便后退了数十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最后走了个一干二净。
“东皇钟在哪?”轩辕夜道。
“啊,东东皇钟?”元修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在历代先皇的神座前,每一代帝王死后,都由新皇将东皇钟请过来,供奉在大行皇帝的神座前。”
意思是在皇陵了,初雪和轩辕夜对视一眼,既然如此,便不必着急了。
“我带你们去吧!”洛温抱起南子,带头朝皇宫里走去,他曾经无数次跟着南子来过这里,目的是行刺或是毒死这个皇帝,只是,力不从心。这次,如若不是初雪等人,报仇,还不知是何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