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鬼影这一次没有直接扑到我的身上,而是围在我身边磨牙一样地笑着。
脸都快贴我脸上了,雾气一般的脸孔带着一种极为难看的笑容,就像是偷着撸被室友看到后的那种尴尬笑容一样,我不住大学宿舍后就很少见这种笑容了。
见这鬼脸只是贴着我,心中也不担心,想吓唬我是挺不容易的。
于是我朝他淬了口唾沫,低头看着我被白色菌丝穿透的右手。
试着甩了一下,可这玩意就像是被粘在毛裤上的泡泡糖一样,根本甩不开。
手臂上缠绕的白丝我确信自己见过,就在那个岛上和猫脸老太决斗的时候,,猫脸老太的身上也是布满了这种菌丝。
那是我和陈光第一次遇到真正棘手的对手,第一次总是难忘的,所以记得极为清楚。
瞥了一眼旁边的骷髅陈光和骷髅叶子,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俩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出,心里就静不下来了,这些天遇到的怪事太多,又想到昨晚上的梦,这个念头就像是野草一样在我心头扎了根。
我仔细看了两眼,想找出的什么破绽,可问题是我又不是医院放射科的,看骨头根本看不出来。
又甩了一下手,叶子的手臂被我甩的咯咯作响,似乎再动一下就会把叶子的胳膊折断。
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头猛然窜起来:“如果他俩是假的,我用力甩断叶子的胳膊,就能跑出去!肯定是假的!”
念头一起,手臂上那种钻心的疼就更加厉害,似乎在提醒我跑出去就不会这么疼了。
正是烦乱的时候,陈光问道:“柱子,你瞅啥呢?我脸上长花了?”
这个声音一出,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将那个念头硬生生地抛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就不能这么做。
静了静心,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眼睛一闭问道:“叶子,光,你俩看没看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没有。就看见你停在这不走了,刚才还不断地甩手,然后还老瞅我。”
陈光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问道:“你闭上眼睛干嘛呢?”
我一听他俩这么平静,知道可能只是我这边出问题了,三个人有一个清醒的就足够。
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用很冷静地语气说道:“出了点小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你俩就跟看X光片一样。光,你到我这边来,和叶子夹着我,给我带出去。”
陈光立刻跑到了我的左边,和叶子一起把我夹在中间,跟个奥利奥饼干似的,只不过奥利奥是黑夹白,我这是白夹黑。
当陈光的手握住我手的瞬间,那种钻心的疼痛再一次出现,和右手一样,也是白色的菌丝将我的手扎破。
咬住牙忍着疼,问道:“陈光,你看我的手和以前有啥区别?”
我睁开眼,看着陈光的那具骷髅歪着头盯着我的手,好半天才说:“你指甲下长倒立刺了,可能是缺维生素了。”
听了这话,心中了然,我的手在陈光看来没有丝毫的问题。
此时右臂已经有些酥麻,左臂也麻到了手腕,那种钻心的疼没有了,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退回去。”
我尽量压着声音,不想让他俩太过紧张,如今这情况着实有点诡异。
那道鬼影就在我面前呲着牙在那发出磨牙的动静,也没说上来咬我。
他俩拉着我的手,一步步地朝后退去。
在我眼中后面的门是关着的,整个地下室里除了那一道绿油油的荧光再没别的光线了。
只是他俩既然说没问题,显然他俩眼中的门是正常的,就凭陈光刚才说我手上长倒立刺这个事,我也很可以确定他俩都正常。
一步步向后退去,凭感觉我记得自己根本没有转弯,按说那道门虽然关上了看不到,可应该就在我的身后。
然而他俩却带着我绕来绕去,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的,就像是在绕迷宫一样。
但他俩既然没说什么,我也就没问,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就感觉到我的身体被他俩拖拽着到处转圈,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走了足有百十布。
随后,一种熟悉的味道传来,那是小区外面串店的烧烤味,暖烘烘的风吹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已经出来了,闭着眼睛道:“你俩再看看我的胳膊,这里面真是邪了门了!”
可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阵的剧痛,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没有。
急忙睁开眼睛,往左右一瞧,哪有他俩的影子!
眼前就是黑洞洞的大门,门锁被陈光烧断的痕迹尚在,可是他俩却根本不在这里。
我吓了一跳,往四周看了一眼,也没有踪影,只有眼前那个黑洞洞的大门,仿佛饕餮怪兽吞噬了一切。
抬起胳膊一看,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劲咽了一下才将到了喉咙的东西咽下去。
胳膊上出现了很多的红点,就跟长了十几个****一样,凸起一片,那种钻心般的剧痛就是从这些红点上传来的。
皮肤下生出了那种白色的菌丝,正在互相缠绕着,在我的手臂上蔓延着,每一个凸起的地方都伸出了一条极小的小触须,互相纠缠在一起,每一根都有半寸长,这些小触须不断地钻到我的肉里,每钻一次都像是用打火机里面的电打火电一下一样,而且还特么是持续的。
疼得我满头是汗,死死咬住领口不叫出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朝着那些小触须烧过去。
那些小触须被火一烧,立刻冒出一股黑烟,说不出的恶臭,熏的人脑仁疼。
被我一烧,立刻缩成一团。
可等我把打火机一拿走,这玩意又伸出来了,明显能感觉到在吸我的血,也不知道是什么邪法,把我的血变成这股味道。
烧了那个又冒出来这个,我算是明白为啥卖药的都说什么标本兼治了。
这一年的接触,我被陈光影响了不少,学了几分决然和狠厉,二话不说从腰带上解下钥匙链,弄出上面挂着的小刀。
用打火机稍微一烤,心里默念了一声我草你大爷的,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用力向上一挑,果然有个硬硬的小疙瘩。
古怪的挖开的地方就像是被泡久了的肥猪肉一样,没有一滴血渗出来。
带着手套捏住那个还在不断晃动的触须,仔细一看,闻着外面传来的烤串的味道,心说我特么以后要是再吃烤鱿鱼须我就不姓王!
那个触须被我捏在手里还不老实,然而带着手套它终究没办法钻进去,跟个虫子一样不断地扭动着。
下面有一个小硬疙瘩,模样和刚才那个鬼影的鬼脸一模一样。也就有个豆子大小,可是五官俱全,张这口在那乱咬,发出咯咯吱吱的磨牙声。
拿打火机一点,触须散出一股恶臭,那张豆子大小的假笑脸也不笑了,发出了一阵阵哭声,像是在求饶一样。
“早干什么呢?”
我是丝毫没心软,一会功夫也化为了一道黑烟,就此散去。
如法炮制地将上面的触须都挖出来一一烧毁,看着胳膊上的几个小坑,一滴血都流不出来,伤口上像是被包裹了一层保鲜膜,白森森的。
等了片刻,伤口虽然没愈合,可是也不再有触须再长出来,相反有了一种正常的疼。
这一晚上了,就这个疼算是我遇到的第一件正常的事。
擦了把脸上的汗,捏着那个钥匙链,心说靠钥匙链捉魔驱鬼的我这也算是独一份了。
借着小区的灯光,看了看黝黑的地下室,却只能看到三五米远的地方。
试着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音。
他俩是绝不坑撇下我自己走的,联想到我刚才看到的景象,难道说他俩也和我一样,遇到了什么怪事?
可是如果之前那两具骷髅不是他俩,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那说话的语调,甚至于那种根本无所谓的语气都不会错。唯一诡异的就是在出来的时候,我明明记得自己是朝前走的,怎么他俩好像带着我拐了好多弯才出来?
使出阴阳眼一看,里面一切如常,并没有说血海尸山那样的恐怖情景,就是个简单到平常的地下室。
又唤了几声,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俩就像是被这地下室吃了一样,心里不禁烦乱起来。
“他俩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