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中的QQ,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回了一句:“困了,睡吧。”
随后退了QQ,再不说话,将脸转过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打起了呼噜。
听着陈光叹息了一声,耳边传来关机的声音。
可躺在那怎么也睡不着,本来计划是用三天的时间将之前积累的事情都办完的,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躺在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听着陈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悄悄起床。
将西装男给我的瓶子和钱留下,仔细地写了一张纸条,告诉陈光怎么使用,顺便让他帮我跟公司请假,要是不给假就直接辞职吧,能要回来上个月的工资最好。
半枚醉心丸也放在了一旁,我相信以他们两个的能力,这点小事完全可以办的漂亮。
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面,拨通了赵月的电话。
对面居然很快就接了,语气里满是兴奋,我只说了句让他们尽快来我们小区接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将赵月的号码删除,把我的电话留给了陈光,里面有那三十多个被西装男装进袋子的孩子的电话,将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推开门悄悄离开。
两个人睡的正熟,轻轻关上门,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慢悠悠地来到了楼下。
不多时一辆小车来到了小区的门口,冲我摁了一下喇叭。
径直走过去,开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赵月拍了拍真皮座椅道:“我还记得你说过,二十万以下的车你坐着屁股刺痒……”
我也拍了拍座椅,想着之前陈光说的那番话,摇头道:“你们最近是都准备参加最强大脑展现你们的记忆力还是怎么的?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她淡淡一笑道:“求人帮忙,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嘛。对了,不是说好了三天后,怎么今天晚上就来了?”
“再不来,这三天就得弄成生离死别了,再说我也实在是编不下去谎话了。为了骗他们,你老公都不孕不育了。”
赵月听完这话,愣了一下,叹息道:“你有两个好朋友。”
我摆摆手示意她说这个事,她倒是识趣,不再说话,很快到了郊外的一处废弃的砖厂附近,其余的几个人全在那呢,跟俺村道上那些鸭子一样,伸长着脖子,当真是翘首以盼。
看来这砖厂就是出事的地方?用阴阳瞳看了一下,却没发现有啥不正常的地方,正疑惑呢,赵月道:“这么多活死人在市里面容易出事,所以找了个砖厂伪装一下,白天在这搬砖掩人耳目。”
“我说呢。现在我人也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到底让我干什么?”
赵月点点头道:“出事的地方不远,当初我们五个在那干了一些事,可能是碰到不该碰的东西了。当时也巧,这二十多个人正好经过,结果全都变成这样了。也就是我们兄弟姊妹五个人多少有点道行,这才幸免于难。”
我瞅瞅她,横竖打量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盗墓小说看多了,也去盗墓去挖到什么上古宝物了吧?”
赵月失笑地摇头道:“我们倒不是盗墓的,但这二十多个人可能是……他们出事后,在他们身上可是搜出好几本《盗墓笔记》之类专业书,还有黑驴蹄子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那二十多个活死人,看来肯定是这几年新入行的。他们以为那几本书就像是《C 语言编程》之于刚学计算机的,实际上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于钢铁厂的工人。
这二十多个人看来出事已经很久了,我不禁奇道:“他们家人什么的就没报警?”
说到这,西装男转过来,懊悔道:“别提了,我们知道要是他们家里报警了,肯定要出大事,所以我特么的天天给他们的老婆发短信,要只是问候一下也就罢了,他么的可能离家太久了,他们的老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动不动就把问候变成了文爱了。有时候词穷了我还得上网找几本都市小说学学里面的对话,麻痹的这一个月别的没学会,嗯嗯啊啊和省略号的用法倒是学会了!”
说完伸出手来道:“你看看,这一个月发短信发的我手指头都抽抽了!我又没结婚,发多了那玩意上火啊!”
我看着他强壮的麒麟臂和手指上的茧子,深表同情地安慰了他一句:“辛苦了!”
西装男一脸的委屈,苦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可每个月的生活费我得给人打过去先糊弄着,我连婚都没结呢,先包了三十多个二奶……”
“三十多个?”
“还有好几个有相好的,相好的一般都比媳妇关心自动取款机还活着没有!要是再不解决这事,我就得把房子卖了……你知道当天我在公园发现你们追我是什么感觉吗?”
他刚说完,那二十多个活死人在周五的操控下,齐声唱道:“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我无语地看这二十多人的合唱队,听活死人大合唱还真是头一次,赶紧喊道:“行行行了!”
周五却仿佛听不到一样,继续在那打着拍子。
西装男走到我身边道:“兄弟,我们真是没办法了。要真出了人命,你们部门肯定会盯上我们。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一下子就造了189层,直接比世界最高的阿塞拜疆塔还高一层呢!”
这么高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谁也不能无动于衷,反正听完这话,当时我心里就一个感觉:“西装男不是学土木建筑的就是学数学的。”
赵月不愧是学心理学的,我估计这一番诉苦肯定是出于她之手,你看说了半天都没谈我干了能给我什么好处——想打动一个好人,只需要激发他的怜悯之心,外加让他认为干的事情是正义的就够了,十分廉价。你给他钱,他还不一定给你个大嘴巴子觉得你在侮辱他的人格——她明显把我当成那种好人了,可惜我不是。
她走过来打开车门道:“柱子兄弟,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我看看这辆轿车道:“这也装不下二十多个人啊,咱这又不是在印度,趴在车上容易让交警扣下。不过你们要是包大巴的话,尽量可着一个人祸祸,装着一车死人不吉利。”
“这次就咱们两个去,人多了没用。”
听着她细腻的声音,看着她平常的脸庞,我暗暗叹气。大半夜的和女人结伴而行,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尤其是在狭小的车内。幸好是晚上,只用听不用看,顺便锻炼想象力。
发动了汽车才走了几十米,就听着后面一阵声音,我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就听到一阵合唱的歌声。
“祝你平安喔祝你平安,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祝你平安喔祝你平安,你永远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周五正在那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僵尸合唱团给我们送别呢。
“你那五弟什么毛病,感情这么丰富?”
“哎,他不会说话,平时积攒的感情太多得不到宣泄,好容易有机会发出声音,当然不会错过。再好的戏,没声音也出不来,你就当BGM吧。”
在《祝你平安》的歌声中,我和赵月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我怕她开累了让我开,赶紧闭上眼睛睡着了,并且打定主意就算她再怎么叫我,我也装没醒。
等我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赵月熬得两眼通红,把车停在路边,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道:“就在那附近出的事。”
外面是一条土道,很多年没人走过了,不少地方都长了一层车前草,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味儿,偶尔几只小鸟在树林中浅鸣轻唱,一派自然和谐的风光。
到了这我对赵月的话就已经信了一半儿,这地方这么偏僻,那二十多个人只怕真的是半路出家去盗墓的,否则谁闲的没事干跑这来干什么?
赵月指着远处的小山道:“那里咱们暂时没法进去,我们似乎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人一旦进到山谷里面就会魂魄分离,就算是有点道行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爬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放眼望去,那山谷郁郁葱葱的,即便用了阴阳瞳,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按照赵月所言应该是他们触动了一些古怪的阵法,可阵法我也见过,至少江心岛的那个阵法,离着老远就能发现那里怨气冲天。
但是这里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有问题的地方,再说我还看见两个鸟在那山谷里面求偶交配呢,不能再生机勃勃了。
狐疑地看了眼赵月,赵月解释道:“我们来这里找一样东西,对我们很重要,但是你放心,我们没有害人之心。要是有害人之心,也不至于因为这二十多条人命就手足无措……不是我们有道德,而是因为你们有关部门的存在,越线容易死。道德良心这东西靠不住,但你们的存在让我们感到威慑和恐惧。”
她说的直白,我倒是也信了。除了陈光那样的满脑子主义理想的人,换了别人有变身的能力,那银行金店被抢之类的事,别人看到朋友圈都懒得转发,太平常了。良心这东西的确靠不住,不是谁都能面对诱惑无动于衷的。
“那我也不问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了,反正我估计我问了你们也不能告诉我。你就说到底想让我怎么帮忙吧?”
赵月又冲我拜谢了一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药丸道:“这是离魂药,你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