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早上,公交站遥遥无期,陈烨和兰可欣双双等在公交车站。
也许,是曾经漂泊的日子太多太多,陈烨就不在意的把自己放置到这样的一种氛围里。
因此,候车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焦急,只静静的看着眼前一汪水花沸腾的路面,如同小时候坐在门口的小凳上看一场很耐心的雨。
身边是兰可欣百感交集地在一旁彷徨。
“车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
“你说我们这是为什么非要去远处了。要不就别去了。我整天去医院上班,你就在家里给我做饭。看着我们的家。”
陈烨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依靠在自己怀里的冷得瑟瑟发抖的女孩。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美容医院的主任,还是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为了我你肯放弃一切的吗?还是有什么让你割舍不下的人?我也不想去流浪,只是,你也知道他们对我穷追不舍,我怕会落入虎口。”
兰可欣一脸不乐意,在一旁嘀咕。
“没有了,只是我们这样离开我觉得有一点像落荒而逃。”
陈烨心里有一点不踏实,虽然自己真很想和心爱的人过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也非常想逃避邢美美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可是,对于自己的已经拼搏了多年付出不少心血的地方,真就一走了之还真舍不得。
公交车还是冒雨缓缓而来,陈烨和兰可欣坐上了车。按照兰可欣的路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到了站,他们来到了郊区。
刚才,他们离开的那个地方是风雨交加,这里却是万里无云。
散发着乡土气息的破落小巷,墙上红红的大字写着各种广告语,歪斜的电线杆上如同盘丝洞一样错落着各种褪色的线。眼前所见,陈烨半天难回神。原来在现代大都市里,还有这样僻静的地方。
他跟着兰可欣一路小心翼翼过去,而后,一栋孤零零的别墅,门前放着辆看上起是高档的豪车。
陈烨突然有一点心疼,自己的好不容易到手的车也暂时搁在了一边。
陈烨傻楞楞地望着自己眼前陌生的一切,那座小楼传来一阵狗叫声。
“你是哪里呀?你是不是一直就在这里住了。”
陈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很复杂的问道。
“是了。”心不在焉,已经神游物外
他们进了里面的院子一种好久没有人住的感觉,一切是那么的荒凉。到处布满了灰尘。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而在这萧条不堪的院内,竟然长满了红色的玫瑰,一簇一簇的,到处都是,连院里的台阶上都长满了青苔。
让陈烨仿佛回到了记忆里的童年,那是他们家里经常就种了一簇一簇的玫瑰花。
他们轻轻走了进了二楼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木地似乎也是发亮的那种,竹藤椅子,编制的精致灵巧,竹藤的床花样新颖,让人赏心悦目,有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陈烨仿佛找回了江南的记忆。
“来,快把东西都放下,我们休息一会。我再去做饭吃。”这女孩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笑着对陈烨说。
“哦,这里还可以做饭吃呀?”陈烨环顾着屋子四周,出乎意料的问道。
“当然了,不然我们以后怎么会生活了。我从此以后每天给你做饭吃。”
女孩的翘起闪闪发亮的睫毛,毫不含糊的笑道。
“我们就长期生活在这里吗?可你要知道我们那是需要太多的吃的食物。”
“嗯,难道你后悔了。你也知道我被她们穷追不舍。我们只好在这里安心地生活。我们可以自己种东西吃,你看看这周围全是大片荒地。”姑娘一个跃身就蹦到了床上,边打滚变大叫,“好舒服,你也过来躺着。”
陈烨走过去坐在了床头边,透过着窗户还可以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心里似乎有一点寂寥。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怎么静悄悄的。我还真有一点不敢相信,你就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外。”
陈烨怀疑的看着躺在精致竹藤床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家,我的父母不在世了。我的父亲以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后来因为太多的事情就被关进了监狱判了死刑。结果,我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再也没有起来。最后,我父亲还没有执行,我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的事情有好多是被人利用和冤枉的。那群利用了我爸爸的人整天以为我爸爸什么用力证据交给了我,日后我会交给有关部门对我市穷追不舍。他们中有人被谋杀,警察也以为我是重要人物。”兰可欣依然坚持甜蜜的语气,努力说得轻描淡写。
原来以为他们的心贴得那么近,彼此就像是一颗心了,可是,此刻的陈烨感觉到这女人对自己来说好陌生。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总给她不真实的虚幻感。
“哦,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这些伤心往事。我不该提起你的……”陈烨看着伤神的兰可欣伸手紧紧环在了怀里。
“没事,我这么多日子来已经习惯了,何况有了你。多了一份依靠。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女孩转头轻轻拉拉陈烨的衣领,含笑看着他
“嗯,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关心你,照顾你的。那你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也已经执行了死刑。可是,我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余光中她的轮廓愈加柔和,两只眼睛晶光闪烁,没有一点哀伤完全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陈烨无声紧紧搂着这姑娘,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他们俨然如一对相依为命的亲人。
过惯都市繁华喧闹的生活,在这僻静的还真感觉有一些空旷寂寥。
晚饭的时候,这女孩围着围裙跑到了后院瓣来了几个玉米,粗大的玉米棒子有30多厘米长,像金灿灿的金子。
“喂,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今天晚饭怎么样。”
提着一个玉米棒子姑娘笑得一脸灿烂如花。
“好,好。我经常吃这些东西小时候。”
陈烨半天做不得声。想了过一会儿,脸上忽然绽开笑容。
女孩提着提着玉米到了一楼的厨房去煮。
在天蓝色的帘子下所有的东西摆放的井然有序,各样厨具应有尽有。女孩哼着者小曲,还真像一个居家主妇,可是,这厨房好像是好久没有人用了,到处都有一层细细的灰尘。
“哦,你小时候很有趣是吗?”姑娘一边熟练地把这些东西放到电磁炉上煮一边问。
“是是,那时候我们常去别人家地里偷玉米,然后,不敢回家就自己在野外烧烤。老是的半生不熟,各个啃的焦玉米像一个花脸猫。有时候,我们还一起结伴坐上火车跑到集市上去卖。”
“那多有意思。你们还坐火车?”
“是呀,我们那个地方偏僻。通不了汽车,只有一条铁路在学校门口外面路过,有一列火车很慢每个小站都停,我们就逃学坐上慢火车去外面的集市。我们小孩子不要钱,我们就来去溜火车。”
陈烨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多了解自己,一口气讲完自己的童年。
“啊呀,那多好呀,多有趣呀。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那里。”
女孩活蹦乱跳蹦在在陈烨身旁温柔地撒娇。
“好,过一段时候我们去看看,我的父母还在那里生活着。可是,那个时候,我怎么就一点也不喜欢那地方了,每次看见一列驶向远方的火车,我就默默发誓我以后一定也要坐着火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多美的故事,以后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
“是,实现了。可是,现在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在这城市里摸爬滚打也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向往了,对于坐火车是越来越烦了,倒是还很怀念生长的哪个地方。”
陈烨感觉辛酸,回忆过去的事情,能看到他眼底透出的如释重负。
屋里屋外都很静,他们安然对坐着,灶上冒着白白的气,能闻到香嫩的玉米味道。 旋即,外面冲出来一个陌生的身影。对方猝不及防地撞见了他们的身影,眼里写满了震惊,还有伤疤突然被揭开时的那种疼痛。一脸尴尬。开口就问。
“你们这是哪里来的?在这里干什么。”
为了掩盖内心脆弱,陈烨只能勇敢站起来地朝着这陌生人吼,“干什么的,你给我滚!这是我们的家。”
这人一转身跑出了院子,陈烨追了一截就气喘吁吁。出了院子这人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女孩解下围裙追出来了院子。
“这人******是干什么的?直接冲到了这里。我看我们住在这里不安全。你这家怎么就来的是陌生人。”陈烨闷闷不乐的开始有所顾虑了。
“快上车,我们开车去追。看看他是冲你来的。”
一路没有看见任何动静,“这人一定是躲起来了。我们还是别追了。”陈烨看着前面开车的兰可欣劝道。
车刚要掉头,从后面追来了一辆车,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冲过来了。
兰可欣开的车被撞的飞速向前漂移出去,陈烨一时没用了意识,当陈烨再次睁开眼时,兰可欣爬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满脸是血。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你醒醒。”陈烨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兰可欣好像没有了反应。
在横祸面前人是多么的无能为力。陈烨开始后怕了,刚才还和自己又说又笑得一活生生地人,现在却如同死了一般,是不是她的灵魂已经出窍了……陈烨不敢往后想什么了。使劲晃着怀里的女孩。
随着鲜血一大片,日光仿佛暗了一层。这一刻陈烨沉沉坠下去的心情,叫做绝望。
陈烨爱这女孩的温柔可爱,爱她貌美如花。现在,在自己面前横祸面前无能为力、心如刀绞。在生死之前爱情仿佛低了一级。
陈烨打了120电话,在这种情境之下不能原地等待,一手揽着兰可欣,一手开着不太灵活的的车。急促喘着气一直往市区赶。
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太虚幻了,如同飘在风里的蛛丝。到这一刻陈烨还在意识混乱状态。
快进市区的时候,救护车来了,陈烨几乎是飞奔着把这女孩送上了救护车,顾不了那撞得伤痕累累的小轿车,一路上一直催促着让救护车快点开。
兰可欣被送进了急救室,陈烨被告知兰可欣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由于,兰可欣的血型很少见,找血浆有困难。得着亲人赶快来救急。
陈烨一时焦头难额,这兰可欣自己说的没有亲人了。陈烨不过想到了那个自己送了盒子的人,一定和兰可欣和有什么剪不断、扯还乱的关系。陈烨就打通了那人的电话。
果不出意料这人一脸焦急,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在走廊里一看见陈烨开口就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呀?欣欣到底怎么了。怎么弄的。”
“出点意外,失血太多需要血浆,你可以吗?她的血型很少见。”陈烨按着快速跳动的心脏。
“可以、可以。我们去找大夫。”这人气喘吁吁地扯着陈烨去找大夫。
大夫一听是兰可欣的家属来了,也庆幸的轻松笑了一下,赶快开了单子让赶来的这男人去做个各项检查,准备给兰可欣输血。
各项检查出来了,大夫失望的摇摇头,“不行,你们是有血缘关系吗?怎么从这血浆上看一点关系也没有呀。”
这人惊倒差的在了一个跟头,急得跺着脚,“怎么会了,我是她的亲舅舅。你们的检查是不是有问题。”
“这怪了,肯定有是假的。你们以后慢慢去研究。我们的检查怎么会出问题了,这会我还忙着去救病人了。”大夫转身走了。
这人一眼惊讶看着陈烨,“你清楚吗?这里面躺着的一定是欣欣吗?兰可欣吗?怎么我们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了。”
“这、这我看她一定是了。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她就是我认识兰可欣没有错。”陈烨语气虽然坚定,心里也开始迷惑了。
“这怎么会了,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不是检查出了问题。就是这女人有问题!”这男人两眼疑惑地看着陈烨反问道。
“这是哪里有问题了?”
“你把兰可欣怎么了?这女人一定有问题。”这人有一点激动撕住陈烨的领子。
一个白衣护士匆匆忙忙跑过来了,“你们家属赶快去交费用,从外面求助找的血浆找到了,你们赶快缴费用去,一会血浆来了就要输了。”
“好好。”陈烨应道。这人松开了陈烨跟着护士匆匆而去。
鲜红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输入了兰可欣的体内,她缓缓睁开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那人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密密细细的雨如轻纱笼罩着这城市,烟气茫茫中雨滴万点千点捶打着窗外一张张卷曲的残叶,往日里袅袅婷婷的艳丽身姿早已在寒风秋雨中低下卑微的头。如同这少女这一刻如此的憔悴。
陈烨是真的疲惫了,再为她撑不起那片充满希望的天,只是自己曾有过的梦在哪里?他的梦从来只有努力赚钱和兰可欣惺惺相惜。
而今,他默默的承受着衰惫、落寞、孤苦的置于这冷冷的病房里中,不言不语。
他第一次发觉,这女人嘴里的天长地久,原来也可以变得这样具体,具体到自己来不及感觉就触手可及。但他不敢伸出手去,怕惊扰她那份伤痛的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