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蚩尤刚到涿鹿之时,黄帝就将榆罔率领的炎帝部落,太山稽单盈才率领的北狄、曼顿单于率领的林胡以及鲜虞等各部全部集结在涿鹿,时时提防蚩尤发动进攻,但却一直没有等到,感到十分诧异,派斥候侦察,回来报告说蚩尤所率领的各族都在修寨筑城,摆出了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式。黄帝马上派人通知榆罔,并召集风后容成天老应龙力牧太山稽单盈才大鸿他们商议对策。
黄帝说:“据斥候报告说,蚩尤他们在修寨筑城,短期内好像没有向我们进攻的迹象。不过另据斥候汇报说,有大量的粮食草料等物资在源源不断的运入蚩尤各寨之中。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想与各位共同商议一下,蚩尤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天老说:“我其实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这蚩尤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刚才看见大鸿,我猛地有了一个想法,不知是否正确?”
容成看了一眼大鸿,猛的哈哈一笑说:“天相,你是不是想说是因为上次大鸿素女在荆棘沟烧了炎帝神农的粮草,使炎帝在阪泉大败。所以,这次蚩尤来到涿鹿,是因为心有余悸,因此,先安下坚实的营盘,屯集下足够的粮草,再与黄帝一决高下。”
天老也哈哈一笑,说:“还是容相聪明。”
风后这时站起来说:“容相和天相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面色凝重地对大家说:“这是一个严重的局面。在涿鹿之野,我们的土地面积被蚩尤侵占了近一半,开垦的农田也被蚩尤霸占了好多。好在我们的各族人民被及时的转移到了涿鹿和灵山脚下,民众损失倒不是很多。现在蚩尤的九黎再加上中原的祝融、东夷少昊、南方的三苗,他们的土地比我们宽广,人力比我们众多,物资比我们丰富。从眼下的情况看,蚩尤的兵力比我们强大,武器比我们的精良。要是与蚩尤拚消耗,我们肯定是处于劣势的。我认为这是一个相当严峻的局面。望各位能集思广益,拿出破敌之策。”
单盈才说:“风相刚才所说切中要害,我们所面临的形势是很严峻。不过我认为蚩尤率领三十万大军,千里驱驰,餐风露宿,肯定是想要与我们尽快决战的,而不是与我们力拚消耗。那样旷日持久,蚩尤就是有再大的地盘,也是经不起天长日久的消耗的。我认为蚩尤现在的所为,只不过如容相和天相所言,是为了扎下坚实的营盘,然后与我们决战,不愿再重蹈上次阪泉惨败的覆辙罢了。”
力牧说:“单纯从军事角度上讲,蚩尤率数十万将士,千里趋利,肯定是想要速战速决,而不会采取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但是,蚩尤为了谋取炎帝之位,经过了长期准备。在他看来,只有炎帝榆罔和祝融火正,是他窃取炎帝之位的最大障碍,而黄帝是他最大的敌人,所以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嫁祸于黄帝和榆罔,为这次侵占涿鹿在舆论上做了充分的准备。他这招太狠毒了,一石二鸟,既能蒙骗祝融火正和各族民众,让他们甘心听命于蚩尤,又借此进攻我们,除掉心腹大患,因此,我认为蚩尤是铁下了心要将涿鹿拿下。然而,只要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要想一口吃掉涿鹿,凭蚩尤现在的力量是决不可能的。因此,这场战争我认为还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而不是短期内就可结束的。我相信蚩尤也会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我认为蚩尤也在做持久战的准备。”
容成听后,微微点头,但他又问道:“力牧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旷日持久,三十万人的消耗蚩尤如何能承担得起呢?”
风后说道:“这点我也想过。据我所知,这几年由于使用了青铜器,蚩尤他们的生产水平大大提高,粮食连年丰收。蚩尤在中原东夷各处屯集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其数量足以支持数十万人用三年之久。但是如何把这些物资运来涿鹿,将是蚩尤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天老说:“我前天派人探查,他们回来说,蚩尤不仅在加紧修城堡,还在四处抢占我们放弃的村寨,并且不断有九黎东夷各族的青壮年及妇女来到,看来他们确实要在涿鹿大地上安家,要在我们荒芜的土地上耕作。若真要让他们安家,站稳脚跟,光是我们放弃的土地,就足以让他们养活十几万人啊。”
黄帝说:“现在蚩尤在涿鹿大地上,与我们以涿水为界,河西归我们,河东归他们,我们可以把打下的粮食和养的猪牛羊等家畜转移到涿鹿,但原来在河东开垦的土地,只能丢弃给蚩尤。不过,要想在这些土地上打下粮食,就是现在下种,也要等到来年夏天。因此,蚩尤在涿鹿聚集的人越多,他的粮食消耗就越大,对粮食运输的依赖就越强。我们若能在蚩尤运输粮食的道路上做点文章,蚩尤可就有大麻烦了。”
风后闻言,马上接上说:“黄帝,这可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好计谋。”
黄帝苦笑着说:“好计谋是好计谋,可我们谁又能到蚩尤运粮的道路上去搔扰呢?”
风后说:“黄帝您不记得了,炎帝榆罔来到涿鹿的路上,将刑天他们留在了刑邑。刑族还有近二万人在太行山中的黑龙川。他们就是我们袭扰蚩尤粮道的最佳力量啊。”
黄帝闻言大喜。“我怎么将他们给忘记了。”
榆罔说:“我马上给刑天传令,让他袭扰蚩尤的粮道。不用把蚩尤的粮道断了,就是让他运的粮食迟到几天,那蚩尤的日子也会很难过的。”
一个月后,各族完成了城寨的修筑工作,蚩尤于是传令,休息三天,然后全力进攻涿鹿。三天后,黎明时分,各族大军就已起床,准备早饭。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之时,蚩尤率领九黎东夷近三十万大军,渡过涿水,来到涿鹿城下。
黄帝率领涿鹿城中的各族军民早已等候在城头之上,榆罔也率人前来助战。蚩尤率众来到城下,望着城上的黄帝等众人,大声喊道:“轩辕,我原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没想到你竞是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你勾结榆罔,谋害炎帝神农氏,今天,我蚩尤与少昊公以摄政大臣的名义,率领九黎东夷各族,前来讨你轩辕与榆罔的弑君之罪。轩辕还不伏罪吗?”
黄帝在城头哈哈大笑,“蚩尤,你才是卑鄙小人。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当呢?你设计谋害炎帝神农,却嫁祸于我轩辕和榆罔,你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吗?蚩尤,自你当摄政大臣以来,你又真心为炎帝族做过几件实事呢?你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满足你蚩尤个人的私欲。”黄帝对城下各族人民说道:“城下炎帝各族的勇士们,你们都受蚩尤蒙蔽了。你们看看蚩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吧,首先没有把青铜拿来用于农业生产,提高你们的生活水平,却用它来打造武器,用于九黎族的扩张,先后剿灭兼并了数十个弱小的部族,三苗各族兄弟也是蚩尤青铜兵器的受害者。回到黎城后,先杀黎琳长老全家,又诬陷黎灵长老,居然残杀了黎灵长老及全家六十余口。为了一点小事,竟然将昊英氏全族屠杀殆尽,宗庙不存;然后血洗北狄,数十万生灵惨遭涂炭。蚩尤,你说,这些事那一件是对炎帝增光,那一件是对天下苍生造福的,那一件又不是为满足你蚩尤日益膨胀的私欲的。特别是你蚩尤为了篡夺炎帝之位,不惜让年愈古稀的炎帝神农,遇难之后仍不得安生,遭受血光之灾。蚩尤,你才是一个实足的****,一个天下苍生的罪人,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蚩尤在城下大叫道:“大家听好了,炎帝就是榆罔勾结轩辕谋害的。我与少昊公此来就是为了炎帝报仇雪恨的。大家不要听轩辕的狡辩,更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少昊鸷这时大声喊道:“大家看,榆罔就和轩辕站在一起,这就是榆罔勾结轩辕谋害炎帝的证据。冲,谁拿住轩辕或榆罔,谁就是首功,谁就是炎帝!”
大家一听,群情激昂,发一声喊,向涿鹿城发起了猛攻。城头上,喫诟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在阪泉大战时,被蚩尤所伤,一直耿耿于怀,早就想与蚩尤再决一死战。这时,见九黎人蜂拥而至,大吼着就要率人出城拼命。黄帝见状,立刻下令将喫诟拦回。喫诟仍然咆哮着,想要出城,黄帝于是传令,私自出城作战者,一律斩首,才将喫诟的留在了城中,但口中仍嘟嘟囔囔不止。一场进攻与防守大战在涿鹿城下展开了,但是,涿鹿城是黄帝经过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岂是轻易能够攻克的,经过一整天的激战,九黎东夷在涿鹿城下丢弃了数千具尸体,傍晚时候,只好撤回了各自大营。
经过半年的进攻,双方仍在涿鹿城下相持,蚩尤所率领的数十万大军已是锐气尽失,但黄帝也无法将蚩尤从涿鹿城下赶走。蚩尤再次把九黎和东夷各族勇士的家属接来,将黄帝各族放弃的村寨全部占据,重新复耕他们荒芜的土地。九黎东夷各族的战士与家属加在一起有近五十万人,如此众多的人口,使蚩尤的粮食问题一下子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这天,蚩尤和玄葑正在为粮食问题发愁,忽然,人报说凿齿运粮回来了,蚩尤十分高兴地迎了出去。只见凿齿押着数百辆独轮车,还有数百头牲畜进了城门,车上、牛身上堆满了粮食。凿齿看见蚩尤,立刻迎上前来,“黎公,凿齿运粮回来了。”
“辛苦了,太昊公。”蚩尤看着运粮的队伍,自言自语道:“好像比前几次少了近百车?”
凿齿说:“是的,黎公。在刑邑被刑天那小子把几十车抢走了,还烧了几十车。现在看来,刑天对我们运粮队伍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蚩尤说:“没有在江南除掉刑天这小子,还真成了我们现在的祸患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刑天啊刑天,到了非收拾你的时候了,这次我决不会再放过你了。”
凿齿走后,玄葑来到蚩尤面前说:“黎公,刑天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啊。”
蚩尤看了看玄葑说:“刑天对我们的粮食运输威胁太大了,这粮道可是我们的生命线啊。必须把刑天除掉,否则,我们将要输在刑天这小子身上。”
“黎公您看,是派谁去合适呢?凿齿这个草包决不是刑天的对手。”
蚩尤想了一下,对玄葑说:“你看派谁去合适呢?”
玄葑对蚩尤说:“其实,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不知黎公是否愿意派他去?”
“谁?”
“少昊鸷。”
蚩尤想了一下说:“不错,他确实是对付刑天的最合适人选。不过,他要走了,东夷那个大寨由谁来镇守呢?”
玄葑说:“这一点黎公放心。目前,轩辕是无力渡过涿水对我们发动进攻的。要只是守寨,风清足矣。”
“那好,就派少昊去将刑天除掉吧。”
蚩尤立刻派人把少昊鸷召来,对少昊鸷说了刑天对粮食运输的威胁,并夸奖他的勇猛。一阵吹嘘,令少昊鸷不禁飘然起来。特别是蚩尤说只有少昊鸷才能将刑天打败,确保运粮的安全时,他说:“刑天啊刑天,让你小子多活几天,谁知你就弄出了这么多麻烦。”对蚩尤说:“黎公,你就放心吧,我这次定要将刑天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少昊鸷与儿子倍伐率领一万东夷精锐来到刑邑,刑天早就把那里的人迁至黑龙川,此时的刑邑已是一座空城,于是少昊鸷就在刑邑驻扎下来,立刻派人打探前往黑龙川的路径。东夷人中也有去过黑龙川的,便自告奋勇为少昊鸷带路,一万人马又来到了黑龙川口。少昊上前一看,这黑龙川确是险峻,两侧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如斧劈一般,在中间的山谷之中,有一条宽仅三尺的小道,蜿蜒伸向谷中,湍急的黑龙河从谷中呼啸而出。转过一个山角,一座雄伟的关隘突兀出现在面前,关门紧闭。少昊鸷见此地势,不由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黑龙川确实不是可以轻易拿下来的。于是在关下喊道:“关上的人听着,我是东夷少昊鸷。快去叫刑天前来说话。”
关上一人答道:“少昊公,刑伯现在正忙着呢,没有功夫来与您答话。有什么话就请说吧,我会向刑伯转达的。”
少昊鸷气得哇哇大叫,但又无法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吧,那就请你转告刑天,我知道炎帝对刑天有大恩,我也知道刑天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我们的目的都是为炎帝复仇,让炎帝能瞑目于地下。我少昊鸷与黎公北伐涿鹿,也是为了捉拿榆罔与轩辕,为炎帝报仇雪恨。我少昊鸷受天下各族重托,一定查清炎帝死因,因此,我希望刑天能与我少昊鸷相见一面,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城上回答道:“少昊公,你受蚩尤的蒙蔽了,神农架发生的一切,都是蚩尤所为,并嫁祸于榆罔。你与他北伐榆罔,那不是为炎帝报仇,而是为虎作伥。少昊公,你要提早醒悟,揭穿蚩尤的真面目,否则,将会悔之晚矣。”
少昊鸷大怒,问道:“你是何人?竞敢诬蔑黎公。”
城上那人回答道:“少昊公,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早点醒悟。蚩尤野心勃勃,早就有了图谋不轨之心,他觊觎炎帝之位已经很久了。蚩尤认为榆罔是他的最大障碍,只有除掉榆罔才能阴谋得逞。你要再不悔悟,只怕到时你也是在劫难逃。”
少昊鸷怒火万丈,吼道:“你到底是谁?”
城上那人说道:“少昊公不必动怒,我是刑德之子刑驰。这一切当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也决不是空穴来风。还望少昊公三思。”
少昊鸷在关下吼声如雷,但隘口上再也没有人理会他了。少昊想下令攻打,倍伐上前极力劝阻,少昊鸷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叹了口气,率军撤回了刑邑。
十几天后,蚩尤派玄隼协助凿齿,南下到中原运粮,并通知少昊鸷加强对刑天的防范。少昊鸷日夜派人在黑龙川口附近巡逻,严密监视刑天的动静,并通知凿齿,让其运粮回来之时,要随时向他通报,一定要确保所运粮食不受损失。
又过了近十天,凿齿派人来说他与玄隼押运粮食已经过了黄河了,再过三两天就会来到刑邑附近,让少昊随时准备接应他。于是少昊鸷命令倍伐做好准备,第二天就前去接应凿齿他们运粮队伍。这时,派出的斥候回来报告说,刑天他们没有动静,黑龙川很平静。倍伐高兴地对少昊说:“爹,看来这次凿齿会把粮食平安运送到涿鹿了。”
少昊对倍伐说:“不要大意,这一带是刑天的老巢,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谁知道这小子会从那里钻出来。我们还是小心无大错,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
凿齿率领三千人的运粮队伍,赶着牛羊,推着独轮车,艰难地渡过了黄河,过了黎阳,向着刑邑进发,他希望能尽快与少昊鸷汇合,然后在少昊鸷的保护下,再向涿鹿进发,确保本次运粮不再出现差错。
这天午后,队伍来到一座险峻的山谷。玄隼对凿齿说:“这里叫独龙谷,此地离刑邑只有不足百里,刚才遇到少昊鸷派来的斥候,他说少昊已经率人马出刑邑,正在快速向我们靠拢,今晚就能与我们汇合。那时刑天这小子就再也不敢来袭扰了,看来这次运粮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凿齿说:“我们可不敢掉以轻心,刑天这小子神出鬼没,再加上这里是他的老巢,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谁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骚扰我们一下。”回头对大家说:“加强戒备,严防敌人袭扰。”
正说着,只听前面发一阵喊,马上有人来报告说:“太昊,前面路上有许多树木挡住了去路。”
凿齿立刻命令:“就地停下,加强警戒。玄隼,你就在这里守护,我到前面去看看。”
凿齿来到前面一看,只见满路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尚带着树叶的大木头。凿齿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便说:“快,立刻将这些木头移开。”
那些苗人就想上前把那些树木移开,这时就听见一阵牛角号声,立刻周围响起了雷鸣般地喊声,霎时,四周的丘陵上,出现了一群群的刑人,只听那些人喊道:“凿齿,快把粮食留下,饶你等不死。”
凿齿气得咬牙切齿,抽出腰中的青铜刀,“刑天,我今天与你誓不两立。”
刑天哈哈大笑,“凿齿,你今天是走不成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出我刑天的天罗地网了。”
凿齿说:“我凿齿就是死了,就是把这些粮食全都烧了,也不会给你刑天留下一粒粮食。”
刑天说:“不错,凿齿,很有骨气。只怕到时就不由你了。”说完,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着青铜戚,指挥众人杀了过来。
凿齿也挥舞青铜刀迎了上去。双方杀在了一起。刑天率领着五六千人,还是以逸待劳,很快凿齿和玄隼就顶不住了,只好向后退去。一个时辰后,凿齿和玄隼身边就只剩下了几百人,还被重重包围在了核心。
凿齿和玄隼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就在这危急的时候,刑族人身后杀声震天,随即只见一队人马杀入重围,那些刑族人纷纷退向两边,倍伐率领着数千人像旋风一样冲到凿齿身边。紧接着少昊鸷也来到了。
少昊鸷对刑天说:“刑天,我找你找得太久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也太大胆了,数次劫掠我们的粮食,今天你别想再轻易逃跑了。”
刑天对少昊鸷说:“少昊公,你老人家不是一直想捉拿刑天吗?今天刑天自己送上门来了。其实刑天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见你的。”
少昊鸷闻言,就是一愣,“刑天,我以前多次找你,你都远远的躲开了我,今天会自己送上门来?”
“少昊公,不必惊奇,实际上今天是我巫咸想要见您老人家的。”这时,巫咸从刑天的身后闪了出来。
“巫咸?”少昊鸷大惊失色,“你,你,你是人是鬼?你还活着?”
巫咸哈哈大笑。“少昊公,不必惊慌,我巫咸的确是还活着。你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着,巫咸走到少昊鸷身旁。
少昊鸷下马来到巫咸身边,仔细地打量了巫咸一会,满脸泪水,就把巫咸抱在了怀里。“巫长老,果真是你巫长老。可想死我了。”说完,二人抱头痛哭。
一会儿,少昊鸷忽然说:“巫长老,不是说你在神农架和炎帝同时遇害了吗?”
巫咸对少昊鸷说:“少昊公,我是确确实实的捡了一条命啊。”说完,巫咸就把当晚在神农架的事和自己如何逃生的经过告诉了少昊鸷。少昊鸷听后,低头想了好大一会儿,将头抬起来,对巫咸说:
“巫长老,按理说,以您在族中的威望和您的为人,我少昊不应该怀疑您的话。但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仅仅凭这些话,就认定黎公犯有弥天大罪。您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巫咸苦笑了一下,说:“少昊公,我巫咸一生从不说谎,这你是知道的。但是这件事,你要我拿出确凿的证据,我确实无法给你。我只有这一件带有鲜血的遗稿。” 说完,他拿出了那卷《神农本草经》,把它交给了少昊鸷。
少昊鸷手捧《神农本草经》,睹物思人,又一次泪如雨下。巫咸对少昊鸷说:“少昊公,现在还不是我们怀念炎帝的时候。我们现在一定要想法揭穿蚩尤的真面目。”
少昊鸷说:“巫长老,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就是想要查清事实,让他老人家能安息于九泉。”说完,将那卷《神农本草经》又递给了巫咸。
巫咸接过《神农本草经》,心中一动,对少昊鸷说:“这本书就是我在炎帝的房间内找到的。我当时急于逃命,并没有在那时多停留。那里或许还有些线索。你应该到现场去看看。”
少昊鸷立刻心中一亮,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这浑人,自从炎帝遇害以后,一切的事情都是黎公自己说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现场亲自勘察呢?”他激动地对巫咸说:“好,我现在就去神农架一趟。一定要弄清炎帝遇害的真相。”
在送走凿齿与玄隼后,少昊鸷与倍伐父子二人马不停蹄来到了神农架。这里已有一年多没有人迹了,那些吊角楼已经破烂不堪了,还有些楼已经倒塌了。少昊鸷看到这破败的景象,禁不住泪如雨下。倍伐见状,劝少昊鸷说:“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还是马上到炎帝的房间中去看看吧,最好能有所收获。”
少昊鸷忍痛点了点头。父子二人来到正中间炎帝神农氏居住的屋中。进入房间,一股浓浓的霉变气味扑鼻而来。房屋中翻倒的桌案,床上的被褥零乱,还有一半掉在了地上,一切都显示这里从前发生过打斗。少昊鸷与倍伐轻轻翻动着物件,企图寻找到炎帝被害的证据。经过半天的寻找,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那里几乎全是炎帝神农氏生前的日常生活用品。倍伐说:“爹,看来在这里我们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少昊鸷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顺手把掉在地上被子拉了一下。忽然,那被子中有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少昊鸷一见,立刻弯腰将它捡起来,原来是一件玉璧。少昊鸷见此璧有些眼熟,用软布仔细把玉璧擦干净,又把它拿到阳光下仔细观看。一行字清晰的显现出来。倍伐过来一看:“‘黎公蚩尤自制璧’。这是蚩尤的东西。”
少昊鸷说:“不错,这是蚩尤的东西。我在蚩尤的身上看见过。”
倍伐说:“爹,那就是说,蚩尤与炎帝被害有牵连了。”倍伐又拿过玉璧,仔细地看了看,忽然惊讶地说:“爹,快看,这里有一条伤痕,像是利器划的。”
少昊鸷仔细观看了一会儿,对倍伐说:“不错,是利器划的。从这个划痕可以看出,这是青铜剑的剑尖划的。其它东西很难在玉器上划出这样的痕迹。”少昊鸷深思了一会儿,对倍伐说:“蚩尤说他赶到时炎帝已经遇害,他在寨门口出手将吴权斩杀,擒获了贰负。那在炎帝房间中,他就不应与人发生战斗,蚩尤的玉璧怎么能作战中遗失在这里呢?看来,巫咸他们说的是真的。”
“那该怎么办?”
少昊鸷重重地坐回了床上,他满脸是泪。过了一会儿,少昊鸷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炎帝的床跪了下去,“炎帝,少昊对不起您啊。少昊受蚩尤蒙蔽,为虎作伥,让榆罔蒙受不白之冤,还对他四处追杀,让他流落涿鹿,是少昊有负于您啊。” 说着,抽出了腰中的青铜剑,发誓道:“炎帝,少昊鸷向您发誓,一定要阻止蚩尤阴谋得逞,并要让榆罔重回中原复位。”
倍伐对少昊鸷说:“爹,现在中原之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祝融了,我们应该去找祝融,与他合作,才有可能打败蚩尤。”
“哼……,祝融?”少昊鸷不屑地说:“按巫咸的说法,他早就该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他要有血性,早就应该收留榆罔,公然反抗蚩尤,那样我们这些人也就会很快弄清真像,或许还能联手将蚩尤除掉,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看来这个老祝融也是怕得罪蚩尤,害怕被蚩尤九黎打败,从而失去中原的地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现在确实是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