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学文又是老办法,将我掐脖子强奸。
第二天早上,程学文起床去干活了,我才起床。洗漱完毕,开门,我惊呆了,程学文竟然把门反锁了。我被恶棍们抓回来,肯定时时被监控,这我早就知道。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把我反锁在出租房里。头天晚上,被程学文强奸后,我心中还暗暗计划逃跑。虽然此后几天必定有人监控,也一定要找机会逃跑。逃跑成功后,我就找摩托车去谢文文那里。可现在,被锁在出租房里,逃跑的希望等于是零,我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踹几脚门。
站在窗子边,看着楼下的人自由走动,吃早餐,我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想起跟谢文文逛街买衣服那晚,路过一间卖小鸟的店。各种各样漂亮活泼的小鸟在精巧好看的各种鸟笼里,或唱或跳,吸引了我。谢文文说,喜欢的话买一只回去。我怕花钱,说喜欢是喜欢,可我现在还没固定工作,以后再买吧。现在想想,小鸟再漂亮,再可爱,还是被关在了鸟笼里,成了人类观赏的玩物。鸟笼再豪华再精致,失去了蓝天和大树,小鸟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我现在就像关在鸟笼里的小鸟,形同关在黑屋子里,都要疯了。
之前,我一个人可以在房间里呆上一整天,都不用出门。而现在,锁在房间里,一分一秒,我都呆不住。古时候的奴隶都有基本的活动空间和人身自由,我却连奴隶都不如。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要送犯人去坐牢。除了死刑,坐牢才是对一个人最严厉的惩罚。总有一天,我要送程狗子去坐牢。如果告不倒他,那我就找机会杀死他,毒死他。我向上天发誓,凡是害我的人,一旦时机成熟,我要一个一个报仇。不报此仇,不雪此恨,誓不为人!
我正站在窗子边看着楼下自由的行人,忽然发现出租房在二楼,窗子没有护栏,不是可以跳下去吗?不行不行,如果摔伤了,那还怎么跑!不是自找苦吃吗?对了,找个绳子绑在窗子上,掉着下去。我从小爬山爬树厉害,只要绳子掉到一楼窗户处,跳下去不成问题。
想到了这个办法,我顿时兴奋起来,立马在程学文的出租房里到处翻找绳子。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翻遍了所有角落,我也没找到一根绳子,哪怕一尺长的也没有。我转而一想,这里是福建石狮市,怎么可能像巫山老家一样,随便能找到绳子呢?我为自己的没脑子而感到好笑,同时恼怒不已。绳子是我唯一逃走的希望,出租房里既然没绳子,那怎么办呢?我呆呆地看着被我翻成鸡窝似的房间,自己生自己的闷气,苦苦想着办法。
忽然,我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子,脑洞大开,有了,没绳子用被套嘛。
天气热,程学文用被套包着一床薄薄的毯子睡觉。我三下五除二,把毯子从被套里拿出来,然后把毯子的一角和被套的一角绑在一起,连打三个死扣,死死拉紧。看着自己的得意作品,我笑了,疯子般的笑着,边笑边用被套包着手,“哐”的一声,一拳头砸破玻璃。我止住了笑声,向楼下看去,楼下没什么人,也没人注意到玻璃声,真是天赐天良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小心翼翼迅速清理掉窗子上还没掉下的玻璃渣,然后把被套的一角绑在窗子窗柱上,还是连打三个死扣,死死拉紧,并且用吃奶的力气拉了拉,窗子挺牢固的。
窗下正没人,我止不住心中狂喜,站在凳子上,把毯子和被套慢慢向窗处放。全部放好了,毯子的一角正好掉在一楼的窗户处,刚好跳下去。我爬上窗户,蹲下来,双手抓住被套,正要拉着向下遛,忽然下面一声大叫:“金燕,你要做啥子,跳楼啊!”
我回头一看,见朋信芳站在楼下,“臭婊子,坏了老子好事!”我心里恨恨骂着,又爬上窗户,站在凳子上,把毯子和被套快速拉了上来。朋信芳在下面指着我骂着:“金燕,你还没骚够啊,还想逃跑去找男人啊?你死了这个心吧,白天黑夜都有人盯着,你跑不了的!”
“臭婊子,去死吧!”
把毯子和被套拉上来后,我恨恨地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关下去!
如果一直关下去,不疯掉也会怀上啊!
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莫大的无助和无能,也知道没有任何人来救我和帮助我,可以说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我很后悔那天不该出厂吃早餐!如果那天不出厂吃早餐,周大虎守了几天没发现人,肯定会换个地方观察。之后,我再出厂玩,就不会被抓回来了。尖脑壳,瓜娃子,娼婆子,没用的东西,我恨恨地骂着自己,还是不解气。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怀上的。如果一旦怀上程学文的孽种,我又要等两年才能逃跑,那可怎么办啊!一想到怀上,一想到又要为程狗子生儿育女,我的心中苦苦的,像有东西塞着,堵着,特别难受,特别后悔。我想哭,但又不想让楼下的朋信芳听见,一直忍着,忍着。忍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哭,同时狠狠踢着门,大叫:“程狗子,彭狗子,我是人,不是狗,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哇哇哇……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才把我放出来。
程学文拿着我的手机,指着我大骂:“日妈的格老子,勾引我婆娘还威胁老子,叫老子放掉你,说他们是混黑社会的,不放就来抢人,日妈的格老子,反了不成!”
朋信强等人都去看手机,原来是谢文文发信息发到我手机上,威胁程学文放掉我。他知道我的手机在程学文手上,所以故意发给程学文看的。朋信强强嘿嘿冷笑,说:“狗日的,还耍到祖师头上来了,老子混社会的时候,狗日的还穿破档裤呢。”
房间里的人哈哈大笑,一个女人说,把手机给我看下,程学文把手机递给她了。她在看的时候,我说,给我自己看下,是我的手机。我很好奇谢文文会发什么样的信息,也感激他威胁程学文放掉我。那个女人听了,马上把手机还给程学文。朋信强说,你个**人,还想跑去娼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个什么货色!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这个时候,我的任何反抗和还骂,都徒劳无益。所以,我像以往一样,不吭声。吃完饭,我去上厕所,程学文跟在后面,我骂他,老子上厕所你也跟着,你要吃屎啊!众人又哈哈大笑,程学文非常尴尬,停了下来,说不出话来,日妈的格老子,日妈的格老子,连说好几遍。
朋信强的老婆见状,连忙起身,跟在我后面。到了公共厕所,我进去了,她守在外面。上完了厕所,几个恶棍又把我推进房间里,外面反锁着,男人们去干活,没干活的女人则守着我。
就这样,我一个共和国的公民,被非法拘禁了三天,连上厕所的自由都没有,这个国家和这个社会,还有没有人权!是谁赋予这帮恶棍们非法拘禁我的!?
我被非法拘禁三天中,有一个外地女孩,和我同年,以前共事时,我们很要好。她听说我被抓回来后,跑来看我。我们是隔着门说话的。我知道她有手机,就叫她偷偷把手机从门缝里塞给我,我要打电话给谢文文,把我的境况告诉他。那个女孩说,金燕,你真可怜,再也没有比你可怜的人了,朋信强他们都是畜牲,我来的目的就是偷偷借手机给你打电话的。
电话打通了,谢文文关切地问:“燕妹,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啊?”
我哽咽着说:“文文哥,我被他们锁在房间里,他们打算送我回去。”
谢文文恨恨地说:“这样啊,王八蛋,我带人去把你抢回来!”
能得到谢文文的见义勇为,不畏生死,我很感激,胸中涌起一股热流,向体外冲撞。我尽量压制胸中的激动,平静地对谢文文说:“文文哥,不用了,那样会打架,会死人的,我不能害了你,你千万不要来救我,不要来抢我啊,我会找机会逃跑的,你放心!”
谢文文问:“那,那好吧!你在那个厂的工资结了吗?”
我说:“结了,朋信强去结的,给程狗子了!”
谢文文又问:“程狗子给你分了点没有?”
我说:“没有,他哪敢给钱我啊,一分钱都不给!”
谢文文气愤地骂着程学文:“王八蛋,畜性,不是人来的!”
这时,我听见朋信芳从楼下上来,我急急地说:“文文哥,来人了,被发现了他们会打我的,长话短说,我一定会逃出来的,逃出来了我再找你,我一定会再去找你的!”
谢文文说:“好的,好的,那你回去再想办法吧,以后要好好的,我随时等着你!”
我哽咽说:“再见了,文文哥,你一定要等我啊,这世上只有你才会救我!”
说着,我就把手机挂了,然后叫了声门外的女孩,手机,给你。门外来看我的女孩对我说,金燕,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放弃逃跑,我走了,以后一定要跟我联系啊。
朋信芳上来了,那个女孩下去了。
她们碰面时,朋信芳问:“你上来做啥子嘛?”
那个女孩说:“来看看金燕啊,我们玩得挺好的,隔着门聊了一会,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朋信芳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