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开始了对王蓉的思念。
无论是上班的时候,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她,他就感觉兴奋。这种想念是无法遏制的。他发现无论是手指,胸膛还是大脑,都会单独出来想她。手指在想念她身上肌肤的弹性,胸膛在想念她的柔软,大脑在想念她的体贴,那怕最不成气候的鼻子,也会单列出来,想念她的芳香。王蓉啊,你通过一个拥抱,就俘虏了赵德海的全身了。
一个人经过马路,他都会突然冒出个念头,如果王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该多好。
过于痴迷了,他就提醒自己,这样不好。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都这么岁数了,还上不够天,下不着地的,再不努力,就很危险了。这样告诫着自己,一开始效果不错,他觉得自己还能抵挡住美女的诱惑,还是不错的。可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大脑带着鼻子和手,自己就走了,去体会王蓉那致命的温柔去了。
他知道,自己真的比较麻烦了。他的大脑会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拨通了她的电话,或者给她发去了一个又一个的短信。每当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QQ,看是否有她的留言。他都觉得可笑,自己这么大年龄了,竟然跟个愣头青似地,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女人了。
他试图让自己多想想齐小言,自己的妻子,曾经在自己跟路菲求爱失败后,用自己的温柔抚平过他的伤口。应该说,那几年,如果没有她,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坚持下来。是她用自己温柔的肩膀扛住了他的溃败。那时候,她就是他的太阳,虽然这太阳是旁逸斜出的,但是她无疑用她的光辉,照耀了他的黑夜,让他顺利地走到了现在。
但是,他发现,只从路菲没有了之后,齐小言这颗太阳突然就失去了光辉。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但是山川河流都没有了光泽,没有了色彩,成了黑乎乎光秃秃的的了。他一开始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感觉非常清晰了。他都惊讶于自己的糊涂了,惊讶于自己的愚昧了。其实真正的齐小言不是太阳,只是个返回了太阳的光辉的月亮。自己竟然同这个月亮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太阳的光辉伤了自己的眼睛,把月亮当成了另一个太阳。
他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真是可悲。同样齐小言也很可悲。他们都被太阳骗了。
而王蓉现在成了他的太阳。这个太阳没有反射的光给齐小言,在这个太阳的陪衬下,齐小言就紫不溜丢黑不溜秋的了。
没有了路菲,谁都斗不过王蓉了。
虽然她不是黄蓉,不会武功,但是她把赵德海给收拾了,收拾得服服帖帖。
到海丰的时候,无论有没有业务,王蓉都要找他。或者是吃顿饭,或者聊聊天,有的时候,王蓉就在海丰住下。两人吃饭后,就到她住的宾馆说会儿话。
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就会同时停止了语言,看着对方。然后是抽疯似地拥抱接吻。好几次,两人都差点突破了防线,进入实际阶段,都是赵德海勉强从她身上爬起来,挣开她缠绕着的胳膊。
王蓉睁着迷惑的眼神看他。他说,我不能伤害你。
他用了伤害这个词。因为他觉得她是他的宝贝,就这样看着她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他不想让任何事儿把自己的这个宝贝破坏掉。如果她同意,他倒宁肯一生就这样了。
王蓉不说什么,看着他把自己整理得整整齐齐,看着他惶惶地看着自己,脸上就显出哀伤。那哀伤很有力量,会追着赵德海走出她的房间,走到走廊,走下楼梯,直到他走到大街上。
他会在大街上徘徊好长时间。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宾馆外的这条大街就成了他的安全岛。成了他从王蓉的怀抱里逃出来之后的喘息之地。他可以在这儿回味,让拥抱更悠长,让舌吻更甜蜜。也在这儿犹豫,思考。王蓉哀伤的眼神更是锤子似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疯狂。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逃避着王蓉,逃避着自己的渴望,也逃避着齐小言苛刻的目光。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宾馆的门前。抬头看去,能看到王蓉的房间依然亮着灯。他觉得那灯光分明就是她的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他赶紧从灯光下逃离。
找一个地方喝酒,甚至按摩,在数着秒度过一个多小时后,他又会回到宾馆前,看着她窗口的灯光熄了,他心里才会安稳了,赶紧回家睡觉。如果还没有熄灭,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就会坐在能看到灯光的地方,用眼神跟王蓉的目光交流,逼她睡觉。
好在王蓉是个听话的女孩儿,在他目光的逼迫下,大都会乖乖地熄灯睡觉。
如此几次过来,他就害怕见到她了。想是想的要命,但是看到她朝他笑了,那如花的笑颜就会让他头重脚轻,还会让他害怕,他又要掉进她的柔情里,拼命挣扎了。
在他挣扎的过程中,齐小言不堪一击,他只有用时间,用自己的真心,直到自己挣扎的疲惫不堪,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甚至在一个周末晚上,他回到家的时候,倚在门上都没有力气开门了。只好敲门,没想到开门的是齐小言。齐小言看着站都站不直的他,大吃一惊,问他是怎么了。
他再累也知道这是齐小言,赶紧打点精神,让自己比较正常的走进家门。
齐小言追问,你怎么了啊?这么晚回来,弄得这么个样子。
那是个初秋的季节,他喝了酒后,就在花坛边躺着小眯了一会儿。他不想回答齐小言的问题,齐小言反而替他回答了。
她继续问,你在那儿喝了这么多的酒啊?
他就敷衍地说,喝酒了。
就什么话也不说了,沉沉睡去。还用说什么呢?喝酒就是个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