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门外那东西还在撞门,但是门板纹丝不动,只能听到唐克喘着粗气的声音。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问着,说话的时候觉得连舌头都软了。
“生人蛊,”唐克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狠劲儿,“那贼婆娘就是想让这东西进来!”
刚刚这么一通折腾,我浑身都是粘腻的汗,听到唐克这么一说,冰冷的汗液将衣服黏在身上,通体冰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生人蛊是什么东西?”
唐克不耐烦,“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搞不好咱们今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对这话本能地抗拒,觉得难以置信,我们这可是出门头一天,不会这么出师不利吧?再说我也丢不起这人,传到外面,说齐名央的孙子一上路就挂掉了,死了都遭人笑话!
我摇摇头,没底气地问道:“不会吧?我说,咱们俩二对一还对付不了这东西?”
“谁告诉你说就这一个?”
房间里极其安静,唐克嘲讽的声音透着寒意,我被他这话给噎住了,支支吾吾道:“还有?!”
“你想想你看到多少双鞋。”
我大叫不好,按他这么说,外面这是一个加强排的兵力!那搞死我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还真让唐克说中了,难怪这房间里门和窗都关不上,合着我们现在就跟瓮里的王八一样,那贼婆娘是故意引我们进来的!我连忙转身往后看,“窗户呢?别让那东西从窗户里……”
不等我话说完,唐克冷哼道:“早关上了,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馊了!要是被那女人抓住,咱们点儿正的话,就被她也练成人蛊,要是点儿背,就等她拿来喂蛊吧。”
活该!就特妈哒的活该!要不是信了唐克的话,我还在家老老实实开我的茶楼当我的小老板,谁特妈哒能想到我居然死出来这么远?我有点儿不甘心,“你就说吧!实话实说!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天一亮就得躲起来,”唐克声音低沉道:“就看咱们能不能撑到太阳出来了。”
门外的撞击声已经停下来了,我也干脆蹲在地上坐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干害怕是没用的,反倒容易把自己给逼疯了,我阿Q地自我安慰起来,老爷子一直说我命格好,想来不会就这么撂在这儿,等撑到明天一早,我就赶紧想办法回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蹚这一趟浑水了。
旁边的唐克倒是有闲心,拍了我一把道:“哎,有烟吗?”
我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冷笑道:“忍着吧,忍到明儿早上找地儿买去。”
唐克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概是对我这种苦哈哈的玩笑很不感冒,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
被他拍了两把,我有些不耐烦,耸着肩往旁边躲了躲,谁知道这孙子变本加厉,竟然在我肩膀上摩挲起来。
唐克的动作充满暗示意味,很是暧昧地在我肩头画着圈摸着,我就有点儿急了,“你特么是不是变态啊?搞基啊?别摸了!”
唐克也急了,骂道:“你自恋癌啊?我要摸也摸那老板娘去!摸你干毛毛!”
我手往肩膀上一扑,刚好将他的手腕抓了个正着,“那这特妈哒是谁的蹄子?!”
我正说着,眼前突然亮起了些许火光,是唐克打着了打火机,只见他一脸惊愕地望着我,一只手攥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指着我,瞠目结舌地长大了嘴巴。
“看什么看,我都抓着你了你还……”
话说到一半儿,我就愣了,眼前的是唐克,那我抓着的……
借着火光,我吞了口口水,余光那么一瞟,立刻本能的吼了一声!
只见在我肩膀上面,一张面色灰白的脸距离我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张脸,根本就是个没有五官的面团!
说这是个面团一点都不夸张,虽然有个人脸的轮廓,但是脸什么都没有,弧度竟然还很圆润,没有眉骨或鼻梁的起伏,也没有眉毛或鼻子,就是这么个皮球一样圆滚滚的东西向我凑了过来,身上还有透明的粘液,好像糊了一身的鼻涕。
这下不用唐克解释我也猜到了,尼玛这就是他说的那个生人蛊!
这东西也有意思!想来是我和唐克把门窗堵上之前,它就已经在房间里了,居然这么静心凝神听着我俩胡侃了半天,感情是当卧底的材料。
我当时脑袋发懵,完全是凭着本能的,一挥拳头就冲着那东西的脸上砸了过去。
拳头砸在那怪脸上,撞得我骨头生疼,那怪脸吃了我一拳,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我立刻手脚并用就冲到了唐克身边。
只见那东西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几,浑身光溜溜的,倒是能看出来胸肌和腹肌,但也就只能凭这一点分辨AB面了,从上身来看,绝对不是女人,但是那东西的下身也没把儿,本来该是老爷们儿最骄傲的地方一路平坦。
我当时就决定,死也不能当这个生人蛊。
我才刚打量了个大概,唐克手里的打火机突然灭了,我惊叫一声道:“火呢?”
“你要给你!”
我感觉到打火机冲我飞了过来,下意识就去接,立刻烫得我怪叫一声,可手上也不敢撒开,此时正赶上那生人蛊冲我扑过来,脑袋不知道怎么想的,拿着打火机滚烫的铁片对准他身上就死命摁了过去。
那生人蛊不喊不叫,身上发出“刺啦”的声响,我往后一退,再摁打火机的时候,打火机已经打不着了。
“没用!”唐克喊了一声,“这东西不知道疼!我的包呢?”
我记得唐克的包是放在床上的,刚才的混乱中,他把床顶在了门口,包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看不见那生人蛊在哪儿,贴着墙边往门口摸了过去。
地上一片凌乱,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我摸到了一根木棍,好像是凳子腿儿,顺手抓在了手里,贴着墙走了几步,听到背后响起了唐克的骂声,紧接着背后就乱成一片。
是唐克和那东西交上手了。
我顾不上观战,就听到背后有东西撞在墙上,唐克骂骂咧咧,看来是被那东西摔在了墙上,那滋味儿我是知道的,这东西力大无比,浑身又像抹了油,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时,我信手一摸,在地上抓到了包带,顺手死命一拽,唐克的包却纹丝未动,我心里就叫不好,肯定是卡在什么东西上了。
背后的打斗声暂时停了下来,我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事情不好,要是唐克和它打着,多少还能撑一会儿,他要是歇菜了,这东西不就奔我来了?我想着就加快了动作,顺着带子往上摸,我的手才刚碰到包,突然就觉得脚腕一紧,那东西从背后拽住了我,拼命往后扯去,我只觉得腰都快被扯断了,腹部被撕得生疼,另一条腿凌空扑腾着。
其实仔细想想,这东西除了打人之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技能,我干脆任由它拽着我,手上死死拽着包,想借力把包拽出来,趁着那东西使劲儿的时候,我反手横着一拽,包竟然松了一下,随后,就听到门口吱呀一声,原来包正卡在桌子上,双方这么齐齐一发力,竟然把顶着门的桌子给拽开了!
头顶登时一阵劲风疾驰,门外那东西顺势挤了进来,一脚就踩在了我的颈椎上,只听到嘎嘣一声,我上身瘫软,一下就使不出力气来了,脊梁骨险些被它给踩断。
包也被我拽了出来,里面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我随手摸到了一个玻璃瓶子,摸那形状大概是白酒,我对着地板就是狠狠一砸,另一只手想从裤兜里把打火机摸出来,谁知道手往裤子上一摸,娘的!裤子被那东西扯掉了,裤腰都掉到膝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