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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村那人(4)

大伙动手干起来,各自把手中的竹竿折成几截,准备做桩,把打捞上来的一个烂蛇皮袋装满泥沙,扎好口。我们为那边堵塞洞口又争论半天,有人说要在河背面,有人主张要在河这边,最后一齐把目光望住大平,大平摆摆手,有点把握不住地说:“我想应在河这边才稳妥。”“那就干吧。”我们又叫又喊,并不考虑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做有趣、刺激。找到洞眼,把竹竿一根根用砖头打下水,口里高兴地说:“看,这是种竹子。”“看着吧,我们不是胡闹事的。”

打好竹桩,剩下的只要把沙包塞进洞里,堵住洞眼,这事就算成功了。谁去塞沙包?虽然我们勇敢地站在堤坝上玩水,但要堵住洞眼,人必须探下身子,就着滔滔河水,心还是胆怯的。二平小六面面相觑,我缩缩身子,大平微微一笑,说:“我来!”落地有声。我骄傲地想:长大了一定嫁给大平做老婆。

洞眼上面有一个突起的草墩,狗尾巴草给风雨打弯了腰,恹恹地伏在泥沙里。我们很高兴地看着大平,然而,谁也没看到,谁也没有想到,草墩下的泥沙已给河水冲空,上游激流下来,啪啪地冲击着堤坝,草墩承受不住大平的重量,在激流冲击下,一下和堤坝裂开。

大平双手扛着沙包,弯下腰准备把沙包塞入打好的竹桩堵住洞眼。他脸上露出笑容,在这一刻,他想的和我们想的一样,然而,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草墩跟堤岸分裂,洪水一下卷住他小小的身子,他来不及发一声惊呼,洪水完全把他吞没。

笑容还挂在我们脸上,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一秒钟,大平在我们的眼睛里消失。

大平,你在哪儿?你明明是笑着和我们一起玩的,我们常常在竹林子里捉迷藏,你总是快乐地喊:“找不着我啦,找不着我啦!”可无论你藏在哪儿,最后也总能找着。如今,你也藏起来了吧,等待我们去找你吧?

良久,有人哭喊:“大平,大平!”有人跑进村里叫大人,大平的爹妈呼天抢地来了,村里人闻迅来了,许多人跑到下游去打捞。波涛滚滚,大平,此刻,你会在哪儿?没有你的温言细语,柿子树下的秋千该多么寂寞啊!我盯着河面,分明看见大平从滔滔洪水中冉冉升起,红红的脸蛋,黑黑的眼睛,洁白的牙齿,两个小酒窝儿。他咧开嘴笑,挥挥手,施施然飘走了。

大平,我的英雄,你是快乐的,你是高尚的。你的爹妈哭泣你,你的伙伴日夜怀念你。

清清的河水,静静地流趟,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悄悄地流过村庄,让人们在生活中既看不见它也听不到它。

村庄是美丽的,蔚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田野一年四季常绿。春天,后园池塘边上的桃树李树开花了,红的红,白的白。引来了蜜蜂,引来了蝴蝶,引来了萤火虫,小昆虫们围着春天里的鲜花“嗡嗡嗡”地叫嚣,点缀的小村庄既美丽又充满活力。

人们平静地过着自己该过的日子,平静的像生活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幸与不幸的事情,没有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午后,人们走出家门,来到村口桐子树下纳凉,等待太阳最热毒的时刻过去后,扛着锄头担着簸箕下地劳作。晚上收工回来,吃过饭冲完凉,又一个个摇着蒲扇趿着拖鞋,满足地走出家,坐在晒谷场上纳凉,说一些陈年佚事。小孩子们赤着小脚丫四处乱跑,又喊又叫,掏蟋蟀、捉迷藏、跳格子……也缠着大人讲远古的故事,大人们正说着东家长的西家短的。

甘奶奶拉着五婶的耳朵悄悄的说:“西屋野母牛上了牛倌。”西屋野母牛是宝根叔的老婆金铃,宝根叔是木匠,常年不在家。牛倌是牛贩子,农闲时节总是牵着几条牛走村串乡贩牛。

人们背地里管金铃叫野母牛,牛倌赶的野母牛。

五婶兴奋地把耳朵奏近甘奶奶嘴巴,悄悄道:“当真,当真,你怎么知道的?”

仿佛受到质疑一般,甘奶奶稍微提高一点音贝:“谁骗你,那天我在地里除草,看见大倌儿跟着野母牛的脚后跟进了玉米地,就蹲在草丛里,他们以为没有人,你摸我我摸你摸来摸去的,眼看着就要那个那个了……我故意咳嗽一声。”

五婶暧昧地笑,说:“把一对鸳鸯惊了。”

甘奶奶瘪瘪嘴,骄傲地说:“什么鸳鸯,充其量是一对野鸳鸯。”说着两人皆笑起来。谈话还在兴头上,甘奶奶的小孙子梨儿缠着甘奶奶,“奶奶,讲个古子吧!奶奶,讲个古子吧!”甘奶奶用蒲扇拍梨儿的……,不耐烦地说:“去,去,一边玩吧!”

夜深了,人们打着呵欠揉着惺松的睡眼,口里说着“睡了吧,明天还早起干活呢。”慢慢地晒谷场上纳凉的人都散了,空空的晒谷场静悄悄的,东家西家的狗也伏在屋檐的阴影里睡熟,口中偶尔还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呜呼”声,那是狗儿在睡熟时发出的呢喃。竹林子里的鸟没有一只飞出来的,即使是满月的夜,也断没有月出以为天明惊醒“叽叽喳喳”叫个不住的,它们也似白天累了一天的人们,倒下头后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时方醒。墙角的老鼠,守夜的猫,也睡了,整个小村庄都睡着了。明天,没有人去想明天,生活仿佛没有目的似的。但是,到了明天,人们又重复着一样的活儿,过着一样的日子,说着东家长的西家短的。无须质询,无须思想,明天会来的,明天也会过去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村庄老了,旧了,小了。

虽然田里的庄稼年年播种、生长,一片生机勃勃;园子里的蔬菜年年播种、生长,满园绿色。但我看我的村庄是老了,旧了,小了。人们一个个老去。后园池塘边的桃树李树,脖子弯曲,歪歪地伸出地面,虽然年年开花,树上的果子却一年比一年结得少,它们也老了。小黄牛长成老黄牛,池塘边的水草,嫩绿嫩绿的,那是黄牛最爱吃及池塘里的草鱼最爱吃的,可是我既不牵黄牛去吃也不割下来喂池塘里的草鱼,它们年年生长,到了秋天,黄了,枯了。后园也荒凉了。妈妈不骂我也不打我,我长大,她老了。姐姐们出嫁了,柿子树下当年玩的麻花绳子做的荡秋千,依然挂在树上,风吹雨淋,若伸手轻轻拉一拉,即刻灰飞烟灭,但没有谁动手去拉扯它,就这样挂在树上,形成一道怀旧的风景,诉说岁月的苍桑。

小时候看小村庄很大,长大看村庄很小,不能容纳我的身子;小时候看村庄很美丽,长大看村庄又老又旧;小时候害怕大人,长大,却是大人怕着我。

这是一个什么道理?

我想飞越蓝天白去,像纪云叔叔一样离开小村庄。

小村庄,那是生养我的地方,我不留念它。

我的村庄,埋葬着祖辈们,那是看不见的。我看得见的,是埋葬着的方哥。

人们把方哥抬进漆黑的四方形棺材里,我问妈妈:“死是什么?”方哥常来我家,他一来,必定要用他粗大的手在我头上摩挲一翻,笑咪咪地说:“小孩子。”两只手握成拳头伸到我面前:“小孩子,你猜那一只手里有糖,猜着归你,猜不着归我。”我像扭股糖般在他身上扭啊扭。方哥每次来我家,总要给我带水果糖花生或一个红红的李子什的。有时候他逗我,故意把糖放在脖子里衣领下叫我找不着,我翻他的每一个口袋,我挂在他的口袋边上,着急地说:“你是忘了带吧?你作什么把这顶顶重要的也忘了呢?”我着急的快哭了,方哥哈哈笑着像变戏法似的把糖给我,并且取笑我:“馋嘴丫头没人要,将来嫁不出去噜。”妈妈将我的头伏在她怀里,说:“死就是睡着了,小孩子不要看,不要说话。”自始至终,妈妈没让我看一眼方哥的尸身。

方哥多不幸,无辜地死在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怀里,死后十几天,尸体开始发臭腐烂,他的叔婶才得于把他埋葬在村外小树林里,夜半哭泣的还是他不爱的女人。这对他是幸或不幸呢?村子里的老人们不去追究。大姑娘疯了,整天“嘻嘻嗬嗬”地狂笑,晚上就跑到村外小树林里躺在方哥的坟墓里睡觉。人们叹息:“冤孽,冤孽,前生注定的冤孽哟!”

小村庄也埋葬着良伯,良伯抽一辈子烟,终于死于烟草。临死还坐在自家门墩上握着烟斗“叭嗒,叭嗒”地抽,抽着抽着,头一垂,倒在地上,死了。良伯死后村里人帮忙着草草地把他埋葬,有人对大姑娘说:“你父死了,你怎么不哭?”大姑娘伸开手握住脸,口里“呜呜呜”地作哭泣状,等人走开,她又做着各式各样的鬼脸,哈哈大笑。阿香婆没有埋葬在小村庄里,她化作烟灰,躺在一只缕金小匣子里,纪云叔叔带着,日夜陪伴在身边。

小河流的西岭上,面朝小村庄,有一座空冢,那里埋葬着大平的灵魂。墓碑上刻着“爱子大平之墓”。大平的爹妈把大平的衣物放进坟里埋葬,算是埋葬了大平,每逢清明,总要吊唁一翻。我、二平、小六,常常躺在大平墓前草地上,头枕着胳膊,就像从前我们四人在一起时一样。

小村庄是宁静的,可以听见风吹雨打牛哞狗吠鸡叫的声音及小学堂里啷啷的读书声,只是少了村口桐子树下白发苍苍老母亲守候儿子悲伤的剪影,也没有一个健壮的姑娘风风火火干活,走路像一阵风般的身影,再也听不见她粗大的嗓门大声的说话及爽朗的笑声。大姑娘如今也不干活,整天在村子里游荡,眼睛大大的,窝进眼窝里,颧骨很高,面颊像被刀削过一样,从路边采来各种野花,把花汁涂在脸上,青红蓝绿,像个大花脸。逮着人就说:“方哥要娶我了,我要作新娘子了!嘻嘻嘻!”肚子饿时,跑进别人家里,把还吃着的饭连锅一起端走,吃完后她倒还记得把锅送回来,丢在阶门前,如果有谁举着扫把赶她,她就指着人哈哈大笑,笑得人一愣一愣的,大姑娘一溜烟儿跑走,远远地随着风飘来歌声“小小姑娘,清早起床卖花儿……”

土屋的傻二,整天扒墙根,别人问他:“傻二,你作什么?”傻二咧着嘴“嘻嘻”地笑,说:“捉蛇,好吃的。”别人不懂他什么好吃的,摇着头走开,自言自语道:“这个傻货,越来越傻!”傻二跪在地上,脸贴着土,两只手在墙角里乱抠,捉着老鼠吃,捉着墙角逮老鼠的猫也吃,捉着水缸下的癞蛤蟆也吃,蛇一次也没捉到。傻二是越来越傻。

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们长大了,长成一棵棵大树。小村庄里长大的青年人个个志向远大,长成大树的他们一个个离开父母离开小村庄,跟着纪云叔叔的步履,浪迹天涯,让理想在梦想里飞翔,抛离故土,从此,生养的土地就留在回忆里。二平长大了,小六也长大了,二平偷偷跑去当兵,三年没有回来,但他没有像纪云叔叔一去无影踪,三年后他回到小村庄,把父母接到部队一起生活。小六北上读书,他考进北京大学,我们来到大平墓地告别,大平的墓地周围长满蒿草、小野菊,坟墓前是我们三一起合种的柏树和艾草,它们在风里点头,仿佛是大平朝我们点头。我们喝着从小杂货部买来的浓呛的烧酒,郑重无语地握手言别,因为我们知道,从此我们就像纪云叔叔一样,再也不会回到小村庄来了。外面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幸福的生活及遨游梦想的空间。

我们,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年轻人,离开小村庄,走了。

小村庄里留下老人孩子和狗,静静地,生活着。

我对小村庄越来越冷漠,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我知道,从此我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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