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家的安全,吴耀祖等人商定,再看见那五个中了蛇蛊的人,就开枪杀了他们。吴刚让大家加快速度,说应该离了蛇的领地就没事了吧。
这一天中,大家就拼了命地走。
吴耀祖问爷爷:“那些中了蛇蛊的人,怎么不白天出来啊。”
吴刚说:“蛊蛇是至阴之物,蛇蛊需要用女人血来养,这样蛇蛊同样也是至阴,所以在白天他们是蛰伏的,这就是中了蛇蛊的人,白天老是昏睡的原因。”
晚上宿营的时候,吴耀祖就在宿营地外,撒了一圈硫磺。蛇怕硫磺,但是他闹不准这些中了蛇蛊的人是否也能怕硫磺,不过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当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早上数了一下,人一个不少,大家的精神头也好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进入了两丛密林中的山陵地带。这一段地带,山比较高,树林相对来说比较稀疏。因为光照充足,小树林中小动物很多。吴耀祖他们一路能打很多野味,吃饭的时候做了吃,真是香喷可口。
他们清闲了三晚上。吴刚以为他们走出了那种红宝石毒蛇的领地,没有了毒蛇的支持,那些中了蛇蛊的人也不会再来袭击他们了,却在第四晚上,老枪他们又来了。
那天白天,吴耀祖他们打了一只鹿,炖了一大锅鹿肉,大家吃得饱饱的,安稳的睡了。
吴耀祖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趴在锅边在吃鹿肉。那人吃得酣畅淋漓,边吃还边边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睡觉的人们。
岗哨都在坐着,好像瞌睡了。因为这些天的安稳,巡逻哨也撤了。那个吃东西的人,吴耀祖看着有点奇怪。当仔细看的时候,他就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奇怪了。
那人把肉吞进嘴里后,不加咀嚼,囫囵就咽了下去。吞咽之快,简直跟喝水差不多。那人看到了吴耀祖,吴耀祖一愣,猛地想了起来,这人正是昨天早上回来的两人中了蛇蛊的人其中的一个。他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柔柔的,带着人类特有的哀伤。
吴耀祖想起他的名字好像叫“小七”。就喊了声:“小七。”
吃肉的人一愣,抬起头,四处搜索着喊他名字的人,吴耀祖又喊了一声:“小七。”
小七暮然站了起来,答应了一声:“哎。”
此时,岗哨们也看到了站在火灶旁的小七,朝他围拢过来。睡觉的也都醒了,有的爬了起来,有的好像不想起来,只是动睡袋里探出头,看着大家。
小七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喃喃地说:“有蛇,有蛇。”
大家四处看,却什么都没有。吴耀祖示意大家上去捉住他。小七看出了大家的意图,朝后慢慢退着。
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了怪怪的然而悠扬的笛子声。吹笛子的人似乎就在他们头上,那笛声就像是一张漫天大网,把大家的心都笼罩了进去。
来自人间的声音啊,大家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母,想到了离别,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沦为蛇蛊的朋友,想到了眼前的艰难,都不由得心生怨恨,刀子似的目光,就朝着吴耀祖看去。
吴耀祖听了一会儿,感觉心里难受,看着周围人们都朝他看来,不由地感觉到了恐怖和悲伤。
吴刚突然大喊道:“都堵上耳朵,这是蛇惑。”
吴耀祖一愣。之见大家都在小七的带领下,朝他慢慢走来。身旁的人,包括天金兴,都眼里露出凶光,强硬但是僵硬地朝吴耀祖围拢过来。吴刚先扇了吴耀祖和天金兴各一耳光,看着天金兴惊愕地看着他,他喊道:“堵上耳朵,要不会没命的。”
天金兴和吴耀祖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纸团,堵上了耳朵。
堵上耳朵后,他们的大脑清醒过来。再看看周围,那些僵尸般围拢过来的人群,两人学着吴刚,朝他们脸上摔嘴巴,摔上后,就赶紧用纸堵上他们的耳朵。一圈嘴巴摔下来,两人也是累得胳膊发麻。虽然是堵上了耳朵,但是笛子的余音还是能透过缝隙透进来,吴耀祖等人感到那些奇怪的音乐让他们头昏脑胀。等他打起精神寻找小七,早已不见了影子。
天还是黑黑的,星星在空中眨着眼睛。吴耀祖拿开堵着耳朵的纸团,除了那魔音似的笛声,周围没有一点儿别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以前住宿时常听到的狼嚎狗叫,此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只有这魔音在静静地流淌着。
吴耀祖想到了柚木寺高僧教给自己的办法。鼻观口,口观心,心沉丹田,调整呼吸,这样调整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些。爷爷吴刚过来,推了推他,说:“好像有别的声音。”
吴耀祖仔细听去,果然似乎在笛音之外,多了一种细细的嘶嘶声。声音比较隐秘,不是很清晰,但是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声音那嘶嘶的声音密密麻麻,混成一片,犹如隐隐的海浪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风?好像不是?吴耀祖到过夏威夷,感觉着声音非常像晚上住在海边,听到的远处的大海的声音,不甚清晰,但是波涛汹涌。
吴刚问他:“是什么声音?”
吴耀祖说:“好像一片一片的,什么东西压住草的声音。”
吴刚想了想,暮然变了脸色,说:“不好,是蛇!”
蛇?这潮涌的声音是蛇?那得有多少蛇?
吴耀祖吓得两条腿都筛起了糠,爷爷吴刚踹了他一脚,说快去把火堆摊开,圈起来,人马都到圈里去。
爷爷的话提醒了吴耀祖,他扯掉吴启文和天金兴耳朵里的纸团,对他们吼道:“蛇来了,快弄火墙。”
两人一听蛇来了,楞了楞。此时那波涛般的嘶嘶声非常清晰了,同时有阵阵的腥味儿,随着微微的小凤吹了过来。两人赶紧招手带着人造火墙的造火墙,砍木材的砍木材。经过了这么多色生死,大家知道,退缩是没有用的,害怕也是没有用的,要想活下去,只有靠自己。火墙造好,大家把马蒙着眼睛,牵了进去。几个人在火墙里看管着马匹,余下的还在树林里疯狂地砍树,搬树枝。大家知道,树枝多一点儿,人就多一份生的希望。
笛音还在清亮地响着,似乎是地狱里的催命咒,阴险,胸有成竹,不慌不忙。而想拯救自己的人们,因为强大的求生欲望激动着,笛音似乎对他们已经没有影响了,大家斗志昂扬,发疯似地把一棵一棵的树木砍到,拖进火墙里。而树林里,已经偶尔有了闪着冷冷的红光的小蛇,人们被无意中咬了一口,也毫不在意,继续砍树,拖木材。直到几分钟后毒性发作,“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吴耀祖也沉浸在无畏的亢奋中。
直到爷爷吴刚走过来,再次扇了他一耳光。他才清醒过来。看着地上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有两人被蛇咬了,正艰难地移动着步子,步子越走越艰难,终于走不动了,那人还诧异地看了看脚下,摇晃了几下,才很不情愿地倒了下去。
大家好像对死人熟视无睹了,他们拖着树枝漫过刚躺下的死人,丝毫不忌讳那些闪着红眼睛的毒蛇就在他们的眼前转悠。
吴耀祖大惊失色,知道这魔笛其实又迷惑了人的心智,让他们变得漠视死亡了,其实也正让他们没有恐惧地走向死亡。
没别的办法,他还是采用爷爷的办法,每个人狂扇了一巴掌,然后拖着他们就走。其实不用他拖,等他们捂着脸,从狂乱中清醒过来,看到树林深处越来越多的红色光海,都大叫着扔下手中的树枝,跑回火墙内。随着他们的脚步,也有几条蛇进了火墙,大家在一片慌乱中,都把它们挑起来,扔进了火海。
随着那几条蛇被烤焦的香味儿传出来,火墙外的蛇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