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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功夫小子薛家柱

乒铃乓啷一阵捣咕后,叫做薛家柱的少年从吧台里走了出来,递给了林从戎一杯他之前喝的那种晶红色的饮品,林从戎接过抿了一口,发现甜中带着点涩味,原来是冰镇石榴汁。

林从戎现在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听着薛家柱大侃特侃,薛家柱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极了古时候酒肆茶楼里的那种走南闯北的说书人,只是不自觉下叼在嘴里的吸管和变声期的嗓音都深深地出卖了他只是一个实际年龄十二周岁的小朋友。

“我二叔,也就是我老爹的弟弟!从十七岁开始就参加各种世界级的拳击比赛,在我六岁那年,我二叔就拿下了他人生中的第八根AFB亚冠拳王金腰带,整条腰带都是纯金的!后来我过生日的时候,他手一甩就扔给了我,说家里这玩意多着呢,这根给你玩吧……”

“我三叔,啊,他也是我老爹的弟弟!是个俗话说的武痴呀!在我九岁那年,他单人匹马独闯金三角,只是因为听说泰缅边境里有个叫朗格村还是什么村的地方住着个老拳王,那人身怀古流泰拳里的一招已经失传的秘技。然后他就穿山越岭找到了那里,先和老头子比试了一次,把老头子揍了一顿,又软磨硬泡求了他三天三夜,把那一招给磨了出来……”

“我四叔……”

……

“那你的父亲呢?”听着薛家柱侃侃而谈了半天,尽是说他几个叔叔的传奇往事,林从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源头,原来是薛家柱一直没有提到他的父亲,于是林从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父亲是什么人?一定也是位声名远扬的武学高手吧?”

“我老爹啊……”说到这里,薛家柱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我老爹他虽然也很能打,不比我那几个叔叔差,但是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说什么退出江湖了,现在天天在家浇花种草,过的日子简直是再无聊透顶不过了。”

“这样啊……”林从戎想了想,脑海里顿时生出了好几个疑问,比如薛家柱的父亲为什么而退出江湖,又比如他退出江湖以前是不是很有名,但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那你的父亲应该就是那种小说里的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吧?可是你这性格是遗传你父亲的还是……”

“这个嘛……”薛家柱咧开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小时候和我爷爷呆的时间比和我爹呆的时间更久,我爷爷就是这么个性格……”

原来如此,听薛家柱说,他一家子都是武术界中响当当的人物,那么想必是家学渊源了,这样的话,薛家柱的几个叔叔应该都是他爷爷教出来的。林从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汉抱着天真可爱的小孙子,神采飞扬地大侃特侃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叱咤风云的画面……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所学校的呢?是你自己找到的,还是你爷爷送你进来的?”林从戎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连忙问了出来。

“不。是我爹送我进来的。我爷爷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我就更不用说了。”薛家柱答道,随即脸上又露出神采飞扬的表情,“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地方!我一定要在这里打出名气!要不然白来了一遭,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林从戎听到这里,只觉得更加奇怪,薛家柱的父亲听描述是那种不问世事的人,怎么还会知道这种神奇的地方呢?于是微一思索,又问道:“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呢?”

薛家柱眼睛望天,皱着眉头想了想,答道:“不知道,不过他当初送我进来的时候态度很慎重,说要我在这里完成他的愿望!”

“什么愿望?”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些关键的地方,林从戎连忙追问。

谁料到薛家柱却迟疑了一会,方道:“也不是不能说,大概就是完善一些武学的细节方面的问题吧,再多的我就不好说了。”说着老气横秋地在林从戎的肩膀上一拍,又挤了挤眼睛:“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看薛家柱岔开了话题,林从戎也想到这是别人的隐私,还是不要问太细为好,于是回答道:“我是偶然碰到刘老六,哦不,刘校长,然后他问我要不要来这个学校,我就来了。”

“这样啊。”薛家柱点点头,应了一声。

看薛家柱好像不感到奇怪似的,林从戎“嗯”了一声,随即微微侧头,用着一种询问着“为何不觉得奇怪”的眼光看向了薛家柱。

薛家柱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了看林从戎,又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你不知道吗?学校里的学生差不多都是两种情况,一种像我,是家里人送过来的;一种就像你,是刘校长,啊呸,刘老六找来的。咱们学校现在分三个级部,每个级部又分八个班,每个班差不多四十到六十人,全校总共一千多人,两种来源的学生人数大概在八二开之间,我八,你二。说来也亏那老头子精力那么好,满世界跑着找人。”

林从戎在薛家柱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乐的够呛,问道:“刘老六好歹也是个校长,你怎么都不尊敬他,还直呼其名,叫他刘老六?”

薛家柱双手一攥,愤愤道:“一开始我爹给我送这里的时候我还觉得我爹是在逗我玩,谁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学校?然后刘老六说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老东西往屋子里一钻,然后从那屋子里出来的人居然是我爷爷,他一开口就叫我孙子,我当时扑过去就叫爷爷了!”

林从戎奇道:“刘老六把你爷爷带过来了?”

薛家柱跳脚道:“要带过来倒好了!我扑过去后刚喊了两声爷爷,就见眼前一花,刘老六那老东西笑眯眯地正拍我头呢,他居然变成了我爷爷的样子来唬我!你说这不是混蛋么!还骗了我几声爷爷!”

林从戎哭笑不得道:“刘老六够损的啊。”

“可不是么!”薛家柱叹气道,“当时我火冒三丈啊,敢拿我爷爷开玩笑,不过后来气消了也觉得这人有真本事,你是不知道,我爷爷眉毛上有颗大肉痣,当时刘老六把那颗大肉痣都变了出来,看上去硬是和我爷爷的一模一样,我这才真的以为他是我爷爷。”

林从戎点点头,随口问道:“你一定和你爷爷感情很深吧!”

薛家柱扬眉答道:“那当然了!我的名字还是我爷爷给取的呢!”

林从戎眼睛一转,笑道:“你爷爷是不是平时都叫你柱子?”

薛家柱奇道:“你怎么知道?”

“老一辈人不都爱这么叫么!取个名字叫什么柱,然后小名叫柱子。”林从戎得意咧嘴道,随即扳起了手指头:“你看啊,柱子、栓子、福子、虎子……这些名字可多着呢,这都是咱老一辈的传统啊!”

“是么,看不出来你还知道点东西,本事不小啊。”薛家柱乐道,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又道,“说到本事,咱们还没有交过底呢,让我看看你的属性呗!”

“可以啊。”林从戎唤出ID卡,交给了薛家柱。

“力量4,敏捷4,精神9,体质5,智力6”

“技能:无”

……

“哥,你实力不咋地啊!”薛家柱看完了林从戎的属性,将ID卡交还给了他,眉开眼笑地说道。

“哦?是吗?”林从戎尴尬道。

“是啊!你看我的!”薛家柱急吼吼地将自己的ID卡一把塞进了林从戎的手心。

果然如薛家柱所说,林从戎的属性比起薛家柱来说,真的不咋地……

“姓名:薛家柱”

“年龄:12”

“ID:23325”

“力量8!敏捷7!精神4,体质8!智力4……”

要知道,现实世界中,成年男子的各项巅峰均值默认为6,而年仅12岁的薛家柱却拥有远超一般成年男子的力量、敏捷与体质!而精神与智力略低,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的心智并未发育完全罢了,从刚才的对话就可以看出,还是一副活泼的孩子心性。

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接下来的一项才是带给了林从戎最多的震惊。

“技能:古流泰拳(残)”

“该技能为学员天赋技能,优先度极高。”

“主动效果:消耗10点技力值,15分钟内增加20点物理近战伤害结果,冷却时间:60分钟。”

“被动效果:增加拥有者力量与敏捷,增加值随拥有者相关属性提升而提升。当前增加力量:2;增加敏捷:2”(注:该增加值已经算在了上文显示的基本属性中)

“评价:B。古代泰拳的技法与招式大约形成于十四世纪或更早一些时期,相传有108招,但许多的招式失落在了时间的长河中,在如今的现代泰拳擂台比赛里已不复存在,该学员拥有的技法亦不完全,若补完拥有技法,该技能可能再度进化。”

现在林从戎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天龙八部世界里大多数人完成目标速度比他快了,如薛家柱所说,由自家长辈送进这所学校的学员占比例约为八成,说不好这些学员可能都拥有类似的天赋技能!

“怎么样?吓到了?”薛家柱眼看林从戎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于是打趣道。

“唉,是啊,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林从戎将ID卡送还给薛家柱,叹了一口气。

“哈哈,你也不用不平衡,要知道,我可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这么多年的苦也不能白吃不是?”

“也对。”林从戎思考着点了点头,看来人家的起跑线在前面,那么自己更得加油了。

看见林从戎还在沉思,薛家柱有点着急,热心地指点着林从戎道:“不要灰心啊!其实在刚入学的新生里面,大部分人和你的实力是差不多的!你虽然没有天赋技能,但是你的精神力不是明显比别人都要高么?这不就和他们平衡了吗!这么说吧,有我这种水平的学员还是没几个的,我薛家柱向你打包票!不信的话,我现场表演一套拳给你看,你和你看过的那些特效满天飞的功夫电影做比较,就知道我的水平有多高了!”

我什么时候灰心了?我是在想该如何加油而已,你小子的脑补能力还真强。林从戎不禁腹诽了一句,但腹诽归腹诽,他的目光还是一直好奇地盯着薛家柱。

这时,薛家柱已经“嗖”地一声蹿到了客厅的空旷之处,只见他立定后突兀地望了林从戎一眼,之后慢慢地合拢了双手。

林从戎的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他只觉得薛家柱的气势瞬间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玄妙变化,若把跳向空地那刻的薛家柱比作是腾云驾雾的孙行者,那现在合拢双手的这个薛家柱就是庄严肃穆的斗战胜佛!

此刻的薛家柱低首沉肘,俨然是一个在朝着前方那不可见的神佛顶礼朝宗的姿态。

双手凭空一拜!

渊停岳峙!

泰拳,本就是诞生自一个宗教信仰极度兴盛的国家!

林从戎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薛家柱所吸引,精神力超群的他已经感觉到了眼前的平静并不是安然无事,反而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蓦然,一声爆发力十足的断喝自薛家柱那矮小却矫健的身体内发出:“照镜手!”

只见他肩膀耸起,双肘向天突然击出,在最高处又疾速收回,一击一收,双肘已沉于双拳之下,随即掌心对己,如揽镜自照般在身前横劈竖砍而过。

“中门脚!”

双手握成拳头,瞬间收于腰部,出招的是脚!一脚蹬天!

“脚踩旋风头上击!”

蹬天一脚骤然发力,如强劲涡轮般带动整个身躯回旋,另一脚又借着回旋之势猛烈飞踢,激起呜呜风声作响,假想目标正是头颅,若这一脚踢实了,力道何止千钧!

“横膝撞!”

猱身扑出,言之凿凿!弯腿膝撞!

薛家柱接下来的动作速度越来越快,气势吞吐如虹,竟似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林从戎纵使与薛家柱隔着好几米远,在明知自己不会被攻击到的情况下,亦不由自主地为其声势所夺,往后退了数步!

又是数招之后,薛家柱猛然收势,就在林从戎以为已经结束,佩服地正准备鼓掌之际……

“力如猛虎世无双!”

看似瘦小的身躯却迸发出此次演武以来最狂妄的怒吼声,薛家柱居然借着整个身躯的疾速旋转之力凌然腾空,于空中狠狠踢出一记鞭腿!此次带起的烈烈破空声却比脚踏实地之时更猛!更凶!

第一记鞭腿于半空中笔直地如斩马刀般呼啸扫过,狂风蓦然又起!空中的那个身躯竟是借着第一记鞭腿的回旋之力再度诡异地拔高数尺!

凌空踢出第二记鞭腿!

完全违反了力学常识!

风犹未定!

身躯仍未落地!

猛虎出笼般的咆哮声在整个客厅中激荡昂扬!

一个成语莫名其妙地在林从戎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放虎归山!

“世!无!双!”

凌空踢出第三记鞭腿!

一次腾空!三记鞭腿!

林从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要知道,薛家柱的鞭腿是旋身后发出的,也就是说,薛家柱在空中连续旋身了三次,而且还蓄力了三次!这种动作,现实世界中绝对没有人可以做到!

就在这时,林从戎的心中又无端地泛起一阵奇妙的波动,那是精神高达9点的他独有的感受,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从戎迅速扫视厅中,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发现了那丝不祥感受的来源,只见江凝眸的房门说巧不巧地在此刻打开了一条缝,林从戎已经看见了她那正准备踏出房门的身姿!

而薛家柱此刻整个身躯都旋转呼啸着横亘在了空中,这最后的一记鞭腿恰好要从江凝眸的房门前扫过!

“小心!!”

林从戎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若是薛家柱的这一脚踢在人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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