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赴一场春的约
文|木鱼书缃
30
我收到咖啡机的三天后,一个焦躁的傍晚,秦沐站在我公司大厦的一层。
看到秦沐我有些愕然,但是直觉已经告诉我,秦沐这次北京之行是独行。
“秦沐,你怎么来了?”我看着他,发现了眼角的细碎皱纹。
“来看看你,说声抱歉。”他搓着手,苦笑,“春天……她把咖啡机寄给你了吧……她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
“夏心姐,你还没走呢?”黎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哦,你忙完啦,我马上走。”我跟黎黎搭着话,眼睛在她抱的打包咖啡机上晃了两秒。
“咖啡机我今天拿回去啦!谢谢。”黎黎说完,伴着嗒嗒的高跟鞋挥手走远。
秦沐看着我们的神色,听着我们口里的对话,低头苦笑了一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却在这个当下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抱着咖啡机悠悠然走出来的是我,秦沐,又会怎么想呢?
“既然抱歉都说了,又大老远来一趟北京,就请客吃饭吧。”话落,我不回头的转身就走。
秦沐不语,走在我身后。
女人总是恶毒。道歉,秦沐你道歉够吗?我在心理盘算着,一路领着他到了一家超级西餐厅,贵死!!我也是忙得好久没好好吃饭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海吃一顿。
秦沐看着我利利落落点了一桌,然后华丽丽甩开塞帮子。
“你一点儿都没变。”
我抬头看了一眼秦沐,嚼到一半的食物卡在咽喉。我以前在秦沐面前是何等的卑微,现在,我不再有一丝卑微,他这句话有何出处呢?
我抿了抿嘴唇说“看春天的朋友圈,状态不错。恭喜你们。”
“有期盼,也有压力吧。”秦沐低头接着说:“我一直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怕打扰你。”
“都过去了,别说这个。”我不愿意听他再讲这些,因为此时此刻,除了我们当下各自所在的生活以外,一切都已经不再有丝毫意义。
“等你们孩子出生,我会去广州看你们的小福星。”
我试图岔开话题。
只是,沉默收场,我有点后悔这顿不地道的敲诈之举了。
在我尴尬的时候,收到小卡拉的电话。
旭子在酒吧跟人发生冲突,受伤去了医院。小卡拉现下拿不出一丁点钱。
“秦沐,我……”
“一起去。”秦沐听着我和小卡拉的对话,没等我说完就接过话。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起身任他跟着我。
北京的夜色,如此行色匆匆,却也如此朦胧迷离。
31
旭子在揪扯中胳膊摔断了。
我看着小卡拉哭红的眼睛,叹了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场冲突,让我对旭子很不满意。
我把取了的钱递给卡拉,旭子低着头不看我,很显然,愧疚。当然这愧疚,完全是出自对卡拉的。
生活的艰难,旭子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理解,如此艰难的时刻,怎么还有如此青春戾气的动荡。
毕竟,苦难对于一个人成长的作用,远远大于爱。
小卡拉送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夏心姐,我不知道这钱什么时候能还你……”
“你知道哦,我的生活没有那么大手大脚,工作稳定,身体健康,顶多是喝两杯咖啡,用不着。”
小卡拉看看站在我身后的秦沐,显然,她认出了这个曾经出现在我手机照片里的人。
“曲大夫那么好,你可别辜负他。”
“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我挑挑眉接着说:“你没什么事情也早点回吧,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呢。”
“恩,我知道。谢谢你……”
“再说我该哭了,走了,你知道我得熬夜,而且要早起的。”我拍了卡拉的头,转身离开。
秦沐就这样跟着我走出了医院。
曾经,秦沐和我也观赏过广州那撩人的夜色,如今,我们各有各的归宿,如此比肩,却早已天各一方。更何况,我是一直单恋,如此说成比肩的天各一方都有些不恰当。
秦沐送我到住处,我抬头,却发现亮着的灯。
曲秋泽站在窗边将我和秦沐的比肩之行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