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兮低吼的声音不小，顾暖音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即便是如此，对方的那些话，还是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可笑。
“当然了，我不要他的命还这么大费周章的干什么？
至于我凭什么……呵呵，你说呢？”
被提着衣领，呼吸难免有些不大顺畅。
就算这样，顾暖音依旧止不住的冷笑。
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杀他？
也真是够可笑啊。
这么想着，也就真的笑了，神经质一般地嗤嗤发笑，尤其是看着路漫兮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笑的更欢。
“话说，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世界上其他人与他何干，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要杀，也只能是我吧？”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赵欢左右也是一聪明人，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白痴！”
就看那个表情，路漫兮便知道有些东西在顾暖音心里面已经是根深蒂固。
一脸颓废地松手同时，还不忘记恶毒地咒骂。却也没有了继续跟一个明显神经已经不正常的女人呆在一起，转身就往外走。
“韩相臣这辈子遇上你，也是命里面的劫数了，要是这一次能挺过去，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挺过去？怎么可能还挺得过去呢？”
毕竟刀子扎进去之后，还顺带着搅动了一圈啊……
喃喃自语地看着路漫兮踩着高跟鞋的背影，顾暖音眸色犀利。
“话说，你这么紧张又是做什么？
难道你也对他已经爱之入骨，非他不可了？
难怪会那么尽心尽力地对付我，制造我们之间的误会，甚至是间接地害死我的孩子，原来是另有目的啊。
只是可惜了，那个萧蔷，她可是也怀孕了的，只怕你又要多害死一个孩子才能……”
“顾暖音你放屁！”
在那些话语里面路漫兮脸色阴沉地顿住脚步，被刺激的毫无理智，扭头便是飚出了脏话来。
“这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你懂不懂？”
“我懂啊，怎么不懂？”
她的孩子，不也是一条人命？
“你得了。”
不耐烦地打断话语，路漫兮满脸的烦躁不安。
看着顾暖音的脸，眼底同样也浮现出了一抹怨恨。虽然没有对方的那么强烈，可是也很明显了。
“顾暖音，别弄得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有句话说的好，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怎么就不好好想想，韩相臣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让你打掉孩子？
你以为我尽管做了那么多，他就真的会相信那孩子跟他没有关系？
呵，我就不明白了，在你心里面，什么时候韩相臣变成了那么愚蠢的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现在说这些话，是想来误导我么？
路漫兮，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有了酒店的诬陷以及照片事件，这个人在自己心里的信任度已经全无。
虽然此刻她说的话听上去十分的古怪，顾暖音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眨着眼睛抵消着不该有的不安，努力地将心底随之升起的一些古怪念头及时扼杀掉。
也没理会她的抵触，路漫兮只是兀自继续。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母亲，又怎么会有今天所有的这一切？
你跟韩相臣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以为让你打掉孩子他就不难受？”
连着口气将三个问题反问出口，对上顾暖音那双镇定自若的眼，路漫兮突然很古怪地勾了勾唇角。
“也好，反正估计这件事情你迟早都是会知道的，干脆现在就告诉你好了。
既然你那么想要公平，那也不能让韩相臣一个人痛苦，至少也得有你陪着不是？”
跟变了以后的每一次见到自己时候不同，眼前的路漫兮明显是少了许多的敌意，多了那么一些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对顾暖音而言，有了之前的变化，眼下也并不能让她更加意外。
因为完全听不懂刚才那话的缘故，也就没有答话，只抿着唇角等着。等着路漫兮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她并不知道，他们都瞒着她背着她做过的龌龊事情给讲出来。
只是这一开口，反而将话题扯到了回忆当中去。
“你还记得上次韩相臣陪着你一起去医院做孕检的事情吗？”
孕检？
她当然记得，又怎么会忘记？
那一次本以为是一个好的开始，一切都会慢慢恢复，生活恢复到正常的轨迹。
可是却没想到，几天之后韩相臣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就彻底的变了，完全让她想不透彻猝不及防。
此刻听到路漫兮重新提起，饶是本不想去留意，可也控制不住内心强烈的求知好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终于不无动于衷了？”
假笑了一下，转身坐在沙发上顺势翘起二郎腿，路漫兮倒是一点都没有刚才着急的样子了。
尤其是对上顾暖音忍不住蹙起眉头的样子，一脸玩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血检结果你并没有拿到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天不止是她，就连韩相臣都反常地进行了抽血化验。
然后的事情也的确是跟路漫兮说的那样，自己并没有拿到什么检查结果。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想起母亲跟韩相臣父亲之间的事情，再想起韩相臣突然反常到极致的变化，甚至是父亲的态度以及他的所作所为，结合所有的一切，似乎有那么一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只是那个答案未免太过让人难以接受，几乎是想都不允许自己想一下，顾暖音便直接跳了过去，忽地站了起来。
“路漫兮，你别想继续误导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你现在马上出去，或者是我走，我……”
“呵，你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
顾暖音，不管你怎么逃避，这已经成了明确的事实，你跟韩相臣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一点在当时那份血检报告中写的清清楚楚！”
“……”
原本要落荒而逃的脚步，就那么生生刹住。
脸色青白地转头，看着路漫兮一张一合的嘴唇，犹如被雷直接劈中一般，顾暖音呆立在了原地。
下一刻便使劲摇头，嘴里拼命否认的同时，却控制不住脑海中逐渐侵蚀了她理智的那些记忆。
“不会，这怎么可能？
路漫兮，就算是编瞎话你好歹也要用点儿心，就这水平，简直渣爆了……”
“你刚才刚什么去了？”
“抽血。”
“嗯？不是我做检查吗？
为什么你也要一起抽血？我看其他的准爸爸们明明都没有啊。”
“没事，反正都在医院了，一起检验一下好放心。”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还记得当时的她总觉着韩相臣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明显是在惧怕，似乎又是在期待着什么。
如今想来，只怕是在那个时候……哦不，应该是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知道了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