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数年之前,有一次师傅告诉我,他要去密林中研究什么功法,过段时间再回来,让我赶走一些来访之人。
结果那几天奇了怪了,首先是玄月长老专门来访,玄月长老也是元婴大修士,我自然不敢阻拦,直接就进入师傅的院落之中,转了一圈,没发现师傅,才悻悻的离开。而且他前脚刚走,掌门就来了!要知道掌门平时忙于掌管宗门大事,极少拜访师傅,待发现师傅不在便马上离开,走了之后,我越想越心慌,几位大修接连到访,莫不是门里出了什么大事?
我想通过传音联系到师傅,却是无人应答,心中更是不安,最后决定亲自去找到师傅告知他这些情况。
由于我功法承于师傅的原因,有种方法可以感知师傅的大体位置,便自作主张的去找他,待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林,便径直前往他所在位置。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傅是……这副模样。
我当时虽然心中疑惑,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却熟悉非常,绝对假不了。但是待我说明来意之后,立马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罚禁闭一个月。
也是后来师傅在有意无意间告知我,才知道他身体的这种特殊状况,这一次,师傅数月前就不见踪影,我也只是通过传音向他交代一些必要之事。只是我真是没想到,这几日居然又到了他身体异样的时候,否则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跟他通报事情……
这么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有点像故意躲起来意思……”
宁夕眯着眼睛,一直在听徐子明说话,听到此处,隐约有些明白了许多事情。
“司马清前辈乃是老一辈里面在数的高手,遏阳宗如今有此成就,极大的原因要归功于他,而他又不恋权位,所以我听说在遏阳宗里,虽然他极少露面,在许多年长弟子的心中,威望却是很高。而且跟其他几位大修士关系也都很好。我说的可对?”芊羽开口说道。
“对,师尊虽然不大干什么正事……啊不对……是不大理一些俗事,但是除了跟姚长老关系一般,跟其他几位元婴修士关系都很好,我师父的脾气你们也看到了,比较特立独行,心情不好就咋咋呼呼的,见谁都没好脸色,听说跟掌门,玄月长老也时常拌嘴,掌门他们一般也就让着他。
不过虽然见了面就不对付,吵来吵去的,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他们是真心把对方当作挚友,才会如此行事。相传他们从很久以前便已相识,一路经历了不知多少大事……”
这就对了,宁夕终于彻底理清了原委,微微一笑,心中想到:
遏阳宗不愧成了南境第一大宗,不是没有道理的,宗门的高层关系如此之好,不贪权,不恋位,合者居之……司马清前辈表面上对俗事莫不关心,但是在大义上却是毫不犹豫。也许根据功劳来算,他应该当上遏阳宗的掌门,但是他觉得自己性格不合适,无法带领遏阳宗更进一步,才主动让给了现任的掌门。
所以像徐子明说的,他们虽然表面上争吵,但是关系却是经过了真金火炼,牢不可破。
话说回来,至于为何司马清每到这种小孩样貌,便会想办法躲起来,其实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
平日里他一副咋咋呼呼,见面就斗嘴的作风,估计也是让这遏阳宗的掌门和那个玄月的修士十分头大,你说人家不理俗事,你管也管不了他,吵架又吵不过他,一旦开始胡搅蛮缠,也只能让着他点。
此时他迫不得已变回一个孩子的样貌,修为也变低了,我要是掌门玄月他们,肯定也得赶紧去找上门去,调侃调侃,欺负一下他,也好出一出平时憋的恶气。
估计以前他们就没少这么干,毕竟一个朝夕相处的元老级修士,突然变成个白胖小子,想想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至于为什么这次对我十分气愤,仍然立马同意接见我,主要还是自己悬赏出去的那个玉简,这个才是最让他发火的地方,他这种特殊的问题,估计整个门派里知道的不多,也就几个高层知道而已,毕竟他也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个小孩模样,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若是传出去,大家一直崇敬非常,一副高人形象的长老变成个十几岁的大胖小子,他这老脸往哪搁。
自己大张旗鼓的发出他此时的样貌,还悬赏搜寻,想想……实在是心大,没被他一掌劈了就算不错了。
芊羽微微一笑,对着徐子明说道:“此事虽然不是什么机要密事,但总归关乎到司马前辈的隐私,我跟宁夕师兄必不会四处张扬,还请告知前辈,让他放心……还有,徐道友日以后也要谨慎行事,可切莫在这种时候惹前辈生气,而且还要帮助前辈隐藏此事……”
这徐子明本来还是个青年才俊的模样气度,自从今天被他师傅骂了一顿之后,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估计也是被这么个师傅吓出阴影来了。
“行了行了,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赶紧该干嘛去干嘛去。”司马清迈着四方步,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这才返回了凉亭中。
“这是我前段时间弄出来的一点丹药,你拿回去省着点用,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修为没有寸进,小心我把你扔湖里。”
说完,便甩出一个玉瓶,扔到徐子明身前,徐子明赶紧一把抓住,目露惊喜之色。
宁夕看在眼里,心中感慨,看来这司马清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把他这徒弟喷个一无是处,但是总归还是会真正帮助于他。
“徒儿谢过师……”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回去修炼!”
徐子明一脸兴奋之情,被骂了也没有半点影响,看来这些丹药是颇为珍贵了,看着徐子明御器而起,芊羽也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那芊羽也先行离开,就不在此打扰前辈了……”说完,微微一笑,随着徐子明一同离开。
此时,这亭中只剩了宁夕,和司马清二人,司马清仿佛看不见他,独自静坐饮茶。
正在宁夕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出手,一块上品灵石。”
“那必须的,必须的,两相抵消,咱们也都省事……哦,还有,我绝对不会透露您的任何事情,不管是打赌也好,外貌也好,我都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司马清微微点了下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徐子明那小子资质是不错,就是脑子有点木,不如你机灵。许多事我不说明白他就不知道,若是被你算计了,估计被卖了还得替你数钱。”
“瞧您说的,徐道友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期修为,已经算是人中龙凤,我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怎么敢跟他比呀!”
“哼,就你用初阶法术打赢十名筑基弟子的方法,我也是琢磨了一天才琢磨出点门道来,只能说你小子是够鸡贼,鬼点子不少。“
宁夕刚想分辩,这司马清却微微一笑:“不过正合我的胃口,我就看不惯一个个虚有其表,按部就班的样子,死气沉沉的,想当年,我跟玄月那老小子,在门里可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要是我看你不顺眼,别说一块灵石,你就是天王老子,大罗金仙我也懒得给你看。”
“前辈,巧了,我也是一眼就觉得咱俩有缘……”
“少怕马屁!傻愣着干啥呢,赶紧给我滚过来,还想不想让我给你看了。”
宁夕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的跑到司马清跟前。
“坐下!”
“诶!我先跟前辈说说我身体的奇怪之处吧”
“闭嘴。”
司马清抬起手来,双指并拢,郑重的把放到宁夕眉心之处,随即,一股热流从眉心处进入宁夕的经脉之中,说不上疼痛,但是浑身酥麻。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清的表情变化数次,有疑惑,有不解,又惊奇……看的宁夕是心中打鼓。
直到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司马清的才缓缓放下手来,脸色未见轻松,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宁夕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司马清缓缓转过头来,对视宁夕的双眸,问道:
“你降生于世这十几年间,到底……生长在何处?”
宁夕听到此言,心里耸然一惊,不知这司马清为何如此发问,难道能在我的身体之中,察觉到什么秘密?
表面上他却还是做出一脸疑惑的样子,仿佛不知道司马清为何如此发问:“前辈这是何意,我就生长在离象山不远处的一个凡人村落里,自己偶然得到一本基础心法,尝试之下发现自己有修道资质,由于我从小便对一些仙人的传说有莫大的兴趣,便一直努力尝试修炼,后来才知道那就是炼气诀。
长大之后,听到传闻,这像山之中藏有一个修道的门派,我便背上行李前去寻找投奔,未曾想不熟路径,困于山中,饥不择食误吃了一种野果,昏死过去,万幸被刚好经过于此的象山宗掌门搭救,进入宗门后却失去记忆,修为全失,被分入了辅门,后来才逐渐恢复了修为和一些残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