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方秀颖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和陆凡到底什么关系,却知道和他的妻子是一个姓。那么就是亲戚关系,只好拨打电话给她。现在不能和小君打电话,因为打了他也帮不上忙。
“喂,你好。我是金羽,现在陆总在医院里生命垂危,希望你能够赶过来。”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因为她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自己在陆凡家里见到的女人。
“什么,你说什么。在哪个医院?”方秀颖的声音已经非常尖锐,像是歇斯底里一般。
金羽还想要多说几句话,来分散自己的紧张。可是电话那边却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似乎像是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下来一般。
她捂着双颊蹲在地上,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了声音,彷佛一切都停止了下来。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给予自己一点时间。像是给自己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和自己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转。似乎一直都是他在包容自己,而自己一直都在躲避着他,一直都在刻意的刺激着他。似乎一切都要消失了,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了。
就连道歉都不可能,他就要死掉了。她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身心都快要碎掉了。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知道是有人来了。
只见方秀颖蓬头垢面的走到了她面前,她的世界不再是静止的了,而是开始有了声音。突然觉得好感动,内心也开始感激。
“我姐夫怎么样了,怎么会生命垂危?”方秀颖的眼睛开始变得呆滞起来,她的手指死死地掐在了金羽的肉里,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他刚刚被推了进去,那时候你还没有来,我就做主签了病危通知书。”金羽咬着嘴唇,似乎不敢看方秀颖的眼睛。
方秀颖听到了“病危通知书”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都快要瞪直了。她扬起了手臂,朝着金羽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为什么你要去签字,你怎么能够独自做主。他怎么会突然就病危了,你对他的人生能够负责任吗?”方秀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无法止住。
其实她的内心里也有一些私心,就算是下“病危通知书”,也是自己来签这个字。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姐夫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金羽的脸颊上被打的有了五个手指头印,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手机铃声在这个时间响了起来,一声声的让她觉得心惊。
响了好长时间之后,手机铃声停止了下来。接着又开始响了起来,金羽拿起了手机发现时小叶打来的。
“喂,小叶,怎么了?”金羽哭哭啼啼的声音。
“怎么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小叶在手机那边焦急的声音。
金羽挂掉电话之后彻底的崩溃,蹲在地上靠在墙角,看着手术室的门开紧紧地关着,那个灯持续的亮着。看来医生正在进行着紧张的治疗,到底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小叶已经拎着一个巨大的包包跑到了楼上,把包往长椅上狠狠地一砸,就走到了金羽身边,一下子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在地上蹲着做什么,你是猪吗,你怎么就不知道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给我站起来,听到没有。”小叶把金羽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金羽趴在她的怀抱里,眼泪也顺势不停地落了下来。也许在陌生人面前,还可以刻意的保持一些坚强。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就让人忍不住发泄出所有的悲伤。
方秀颖看着金羽梨花带雨的表情,心里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她怎么还可以哭的这么伤心,她有什么理由哭的那么的伤心。没有她出现的时候,姐夫一直都是好好地,可是她出现之后,他的世界一切都变了。
姐夫开始夜不归宿,姐夫开始不停地酗酒,姐夫开始闪烁其词,姐夫开始多愁善感。姐夫的一切变化,她都看在了眼里。
姐夫的一切变化,她都能够放在眼里。每次看到姐夫的情绪变化,她都会心如刀割。可是为了心爱的人,她还是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做一个拔掉刺的仙人掌。
可是现在她不想忍耐了,如果姐夫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要这个可恶的女人去陪葬。这个女人就算死了一万次,也无法敌得过姐夫的一根汗毛。
她走过去揪住了金羽的头发,朝着墙壁上狠狠地砸去。也许这也是减压的一种方式,想要分散一下紧张的情绪。
金羽的额头上开始渗血,可是她一直都不感觉痛。方秀颖还想要对她进行拳打脚踢,这个时候小叶已经拦截不住。
就在她想要继续击打金羽的时候,小叶朝着她的小腹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方秀颖瞬间失去了力气,蹲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你******算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猫狗。你也知道痛呀,我还以为你是石头不知道痛呢。”小叶才不管方秀颖难受的样子,她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那么欺负金羽。
她知道金羽肯定是一个受害者,而被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当做了替死鬼。但是在她的字典里,这种委屈是不允许的。
正在这种恐怖的对峙中,手术室的门猛然打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金羽眼睛里还蓄满了眼泪,可是看到医生的一霎那,似乎一切都忘记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他现在怎么样了?”金羽抓着医生的手臂,却难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你放手,我现在已经很累,你就不要再这样大吼大叫。我告诉你,手术非常成功,他已经脱险了。可是他依然处于昏迷中,那只有看他的求生欲望了。”医生甩开金羽的手臂,摘下来口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金羽心口的石头落地了,她靠在小叶的怀抱里,觉得身体都快要虚脱了。也许刚才太过紧张,绷紧了那根弦在心里,现在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金羽,你有没有事情?”小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她看到金羽的脸颊已经苍白。
金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她扶着额金羽坐在长椅上,看着方秀颖依然蹲在地上,可是眼睛里却满是眼泪。
那种眼泪是喜极而泣,是因为听到姐夫没有什么危险了,而心里产生的那种踏实感。金羽远远地注视着这个女人,作为女人她能够感受的到,她是深爱陆凡的。
只有深爱的人,才会有那种无措的眼神,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是自己在这里坐着,只能够让她心里添堵。
她比自己更需要陆凡,她留在这里的话,能够更好的照顾这个男人。她看了小叶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了方秀颖,朝着电梯口走去。
小叶搀扶着金羽走进电梯,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赌着一口气,互相都不看对方一眼。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选择去挤地铁,而是选择了坐出租车回家。因为金羽双腿发软,怎么能够挤的过那些疯狂的人群。
“坐下吧,你不用硬撑着了。想哭就哭吧,现在已经到家了。”小叶扶着金羽坐在床上,知道她憋着很难受。
金羽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朝着小叶看了一眼。看到她横眉冷对的望着自己,坐在床上抱紧双膝蜷缩着身体。
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丫,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的心里甚至在泛着阵阵冷笑,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以前是从来不曾流过这么多眼泪的,就算是被男朋友背叛的时候,也不曾流过这么多眼泪。现在怎么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了这个不相干的男人。
想起两个人在一起度过的两天一夜,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可是在他推进手术室生死未卜的时候,却开始变得那么的痛苦。那些过去的回忆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放映,却觉得倍感亲切那么的难忘。
她觉得自己病了,彻底的病了。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那个叫做陆凡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已经对自己影响这么深。
咬了咬嘴唇站了起来,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慢慢地走到了客厅里,找到了小叶生日狂欢时剩下的白酒,扬起脖子灌了几口。
小叶看到金羽那么痛苦的举动,跑过去一把夺过来她的酒瓶。朝着她的脸颊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眼神里冒着熊熊的火焰。
“别说那个女人想要抽你,我现在就特别想要抽你。你说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你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小叶伸出食指指在她的脑门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金羽被她狠狠地抽了一下之后,真的变得清醒了好多。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疯狂了,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似乎越来越偏离自己的轨道,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静无情的金羽了。
她深深地看了小叶一眼,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悄悄地走到了卧室里,坐在了床上不说话。
也许是因为快速的喝了那么多的酒,她的意识变得非常不清楚起来,非常的模糊的状态。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她蜷缩着身体。非常疲惫的躺在床上,进入了深睡眠中。
小叶看着这个蜷缩着像是一个小刺猬一般的女孩子,心里泛起了阵阵心疼。看着自己的手臂,她咬着嘴唇深深地悔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