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和丰王子握紧马鞍上泛着寒光的长刀,心思翻滚。
空间之力,是大灵师才能掌握的力量,眼前这女子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她的实力已经达到大灵师?
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敢给自己的父汗惹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要是萧艺怜知道和丰王子的想法,准是一口老血咳出来。怎么谁看到我都莫名的熟悉啊,姐姐不过是外世界飘来的幽魂而已。
“父汗……”阿拉瑞安此时走过来,低声道:“蒙莎做了错事,求父汗原谅。”
“哼”哈布力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被无边的愤怒遮住,平日里的乖巧都是装模作样,但这时候竟然闯了这样的祸事。
“大胆!在和丰王子面前竟敢这么嚣张”哈布力转过他那熊一样硕大的脑袋,瞪大双眼盯着萧艺怜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以萧艺怜的性子,没有甩他一眼刀子就是好的了。她现在忙着观察那边的布朗,总觉得有些不妥。
原本憨厚粗莽的布朗,此刻身周围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不仔细看绝对察觉不出。但萧艺怜时什么人,周围数百里的动静都能清晰的感知,更别说距离不过数米的布朗。
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竟然敢这么嚣张,原本就怒意十足的哈布力,此刻真的濒临暴怒的边缘。
他腾地从马上下来,几个大步走到萧艺怜面前,右手一探,就准备抓住萧艺怜细白的脖子。却不料手下一空,身子不稳,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身子踉跄好几步才停下来。
萧艺怜哪里能料到这厮突然找自己麻烦?她遇到了袭击还不能躲一下啊?
这边的哈布力待身子稳住之后,先是呆愣一下,后又盯着离自己颇远的萧艺怜惊疑不定,接着血气涌上眉头,右臂一挥,掏出背在背上的长刀,准备就这么死战一场砍过去。
那长刀久经打磨,瓦亮瓦亮的,心里一毛,萧艺怜凭空一面硕大的青黑色盾牌出现在空中,挡住哈布力横空劈来的一刀。
和丰王子看到这一幕淡定不起来了,他终于认识到眼前这女子的实力,手心一个翻转,一道青色灵力凝成的长绳,朝哈布力飞来。
只见原本还气势汹涌的哈布力,像是突然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那青色长绳环在他头顶,又像蟒蛇一般,滑溜溜的绕住他的身子。
和丰王子眉目一闪,那绳子瞬间紧绷,被绑住的哈布力也被剧痛刺激的清醒过来。
惨叫声从哈布力的嘴里溢出,他神色恐惧的看着和丰王子,语不成调道:“救……啊!求您……”
和丰却不理会疼的打滚的哈布力,眼神倒是瞧着萧艺怜,里面有征询的意思。
真是一堆麻烦事,萧艺怜看了看蓝天,心情突地糟糕起来。
“那是什么人?”一个穿着厚重冬衣,行动笨拙的老妇人,指着一骥扬尘的军马,对身边的壮汉道。
“我们可汗在里面。”壮汉眼里露出嫌弃的神色,“还有那个不知廉耻的蒙莎,阿拉瑞安。”
“说不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老妇人弯腰捡起被风甩落的帆帽,语气淡淡道:“阿拉瑞安可是个好姑娘。”
壮汉似是十分不屑,古铜色的脸庞再次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道:“养了野汉子的蒙莎,是该被秃鹰啄死的。”
萧艺怜此刻则坐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帐篷里,捧一碗马奶,小口小口吞咽。
就在刚刚众人绑了阿拉瑞安和布朗,准备回部落时,布朗竟然凭空消失了。
当时的阿拉瑞安脸色骤然灰败,她内心泛出一股子绝望的恐慌。当初的布朗就是这样出现,轻易虏获她的芳心,现在又这般消失,让她觉得仿佛这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般,但她却实实在在的,没了以往有的一切尊荣和地位。
她成了部落里偷汉子的蒙莎。
跪在帐篷中间,四周燃烧正旺的火盆像狱笼一样囚着她,众人鄙夷的目光肆无忌惮,她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渗进肉里。
“父汗,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声同阿拉瑞安一样娇俏的声音响起。
同样是晶莹剔透的眸子,粉嫩袭人的双唇。阿拉瑞薇身子上,有股隐约的妖媚之气。
“姐姐,你好生糊涂”阿拉瑞薇携着一阵香风走到阿拉瑞安旁边,她的眼神飘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怎么不知道小心一些呢?”
低下头,凑在阿拉瑞安耳畔道:“我也替你挡不住了。”明知阿拉瑞安不是傻子,所以她先把这话讲出来,也不至于落得埋怨。
萧艺怜把茶碗放在身旁的木桌上,挑眉道:“和丰王子,你是邀我来这里看戏吗?”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几乎能凝成实质的目光,让萧艺怜有些不适的皱眉。
“这位是?”阿拉瑞薇问着旁边的侍女,一双勾魂的眼落在萧艺怜身上。
清雅脱俗,秀美怡人,而且能用这种语气跟和丰王子说话……
暗色从眸子里闪过,阿拉瑞薇绕过装着篝火的盆子,小步走到哈布力的身后,身姿妖娆。
萧艺怜只当没看见这无声的挑衅。笑话,做这样的姿态给谁看?
和丰王子还未摸清萧艺怜的来历,醇厚的嗓音礼貌的对萧艺怜道:“萧艺怜姑娘,因一些原因,将你扯进来,今天只是为给你个交代。”
萧艺怜看着身子颤抖的阿拉瑞安,轻叹道:“我不需要交代。”她不是圣母,喜欢见一个救一个。但是最起码自身良知还在,不想这样再给这可怜女孩踩上一脚。
那边的哈布力再次气愤的准备站起来,但剧痛让他面目狰狞几下,又逼迫着坐稳,今日他看这女孩异常的不顺眼。
不顺眼又怎么样?萧艺怜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异样目光接着道:“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干系,就此离去。”
来这里还白赚了一杯马奶茶。萧艺怜嘴角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接着募得转身,一身青衣眼看就要离开帐篷。
“真是嚣张”草原女子向来利落干脆,脾气直率,就连看起来妖娆妩媚的阿拉瑞薇也是这样。
她怒瞪的萧艺怜道:“谁又允许你走了?谁允许你这样无礼?”
“噗嗤……”萧艺怜看着那莫名愤怒的眸子,笑出了声,接着反问道:“你是守礼?那你姐姐在这里跪着你却安然站着?”
这话让阿拉瑞薇脸上浮出一抹恼意。她瞪着萧艺怜咬牙切齿道:“茨怀部落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你也说了啊……”萧艺怜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正要离开吗?”
阿拉瑞薇被噎了一下,接着脸色一红,手腕往腰际一翻,一条长鞭眼看就要甩出来。
萧艺怜的心情在此刻完全被搞坏。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惹谁了,让这些人,一个个见她都想给她一鞭子,真当她好欺负?是软柿子随便捏吗?
眼神闪过厉色,手指在空气中一勾,眼看一只短刀就要凌空飞射,那边的阿拉瑞安却叫出声来:“这位蒙莎饶命!”
阿拉瑞安深知萧艺怜的强悍,她不希望妹妹因为一时冲动而惹恼了这样的人物,而她自己则是改不掉的悲惨结局,所以就算此刻的喊叫会让萧艺怜恼她,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边的阿拉瑞薇显然不是没有脑袋的傻子。她刚刚只是被莫名的妒意冲昏了头脑,此刻姐姐的一声提醒让她清醒过来。
那可是和丰王子都要以礼对待的人啊,别说她现在的身份,就算真能顶替姐姐,怕也不可随意为他添麻烦。
这才是阿拉瑞薇的真实心思,论容貌她哪里比不上她姐姐?为何姐姐可以当和丰王子的王妃而她不可以?
看看那边和丰王子不耐烦的神色,阿拉瑞薇深知自己失礼了,所以罕见的垂下脑袋,收回鞭子,没再言语。
“真不想看戏吗?”和丰王子紧抿的薄唇中透出这样一句话,他盯着萧艺怜,仿佛十分期盼她的回答。
萧艺怜看看跪在地上的阿拉瑞安,又看看衣着艳美的阿拉瑞薇,唇角突然绽出一个微笑,仿佛春花骤开,紫萱凝露样的的幻美,迷人。
她又沿着刚刚的步伐坐会客椅,身子往后稍微靠了靠,调出一副闲适恬淡的模样。
“现在有兴趣了。”
和丰王子被刚刚萧艺怜的笑给惊艳到了,美人他见过无数,但从未见过这样清澈明媚的笑容,心里一痒,面上也浮现出思索的意味。
要知道草原上的春天罕见的很,一不小心就被狂沙卷了去。
阿拉瑞薇却是愤恨的一咬牙,无处发泄便对跪在地上的姐姐斥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丢人事”完全忘记刚刚是谁默默帮她。
阿拉瑞安脸色一白,枯干的嘴唇抖了抖,接着不可思议的盯着阿拉瑞薇,沉痛道:“你……你为什么要告诉父汗?”
终究还是念着姐妹情分,没有问出那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是了,当初和布朗的相识,以及近日见布朗,完全是在妹妹的怂恿之下,再看看妹妹专注和丰王子的眼神,想她平日自私的性格,心底冷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萧艺怜觉得人善果然就是要被欺负的命。这姐姐当的真是窝囊。她不看这糟心的画面,转头对和丰王子道:“王子要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