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三个月,姗姗和学长分了手,因为这个“敌人”就像美国一样,过几个月就会去欺负另一个国家,见了哪个“白富美”都要找借口去侵略、去占有。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被”奉献了,姗姗哭了好几天,把自己窝在宿舍两天没吃饭。姗姗给自己总结了一个经验: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以后,姗姗的感情世界安稳了一年多,刚上大四的时候同班男孩刘经纬引起了她的注意,刘经纬上课笔记记得很认真,姗姗看过他的几次笔记,不仅记录详细而且字也写得好。一次在给刘经纬还笔记本的时候,姗姗随口说了句:“给你,才子,让小姑娘好生羡慕啊,呵呵。”也不知怎么回事,从这以后,这个刘经纬就一直在姗姗眼前晃:打饭的时候他们是排在一个窗口的,班里搞集体活动的时候他们是分在一个组的,慢慢地两个人的交流也多了。姗姗从刘经纬的口中得知,这个长相普通的男孩,父亲在城里上班,母亲在村里种地,来自晋北的县城,家庭条件一般,由于熬煎毕业后就业难,所以大四开始就准备考研,囊中羞涩的他这么久了也没有交女友,平时就是打打篮球,玩玩网游。姗姗和刘经纬两个同学之间,发展着真正的同窗友谊。
在时间的沉淀中,在每天目光的交汇下,姗姗内心确实想保持住这个友谊,可外边都是鸟语花香,身旁尽是情侣芬芳,你曾经荡漾过的春心还能没有一点涟漪?大四第二学期,学习的同学更少了,大家不是忙着找工作就是忙着考研,只有“拼爹”的孩子们悠闲。悠闲的姗姗终于和刘经纬结束了同学关系,在外边和另外一对男女同学合租了一个两居室公寓,每个月租金两千元,租金、水电费都是四人AA制均摊。毕业后,因为这个刘经纬,姗姗和家里人说要在太原考研学习,所以没回县城。大学毕业一年后,刘经纬考上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上学去了,姗姗还是一个人留在太原,她不想回家,也不等刘经纬了,虽然刘经纬一直在给她发短信。那天站在省城漪汾桥上的姗姗,把与刘经纬有关的信物和自己的手机卡都扔进了汾河,回想几年来的情感历程,她真恨不得把自己也扔下去。姗姗的举动让漪汾桥上的一个巡逻队员注视了半天,这个巡逻的人心里一定在想:这不会又是一个想不开的吧。
后来姗姗又认识了一个在山西水利工程总局工作的男孩,这个男孩比姗姗大四岁,原来是CUBA的球员,后来到了水工总局篮球队当了队长。由于工作成绩好,领导奖励了一套公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单位领导也承诺给男孩的同居女友解决工作,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姗姗就暂时在水工后勤中心打杂。姗姗父母在太原也有房子,但是姗姗就是不去住,姗姗每次得到父母要来太原看望她的消息后,都会打发走同居的男友,约个女友接待父母。可怜的父母哪里知道自己女儿的生活?他们只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边闯荡不容易,要是姗姗母亲知道自己女儿如此的同居生活,她那甲型肝炎一定会转变成肝癌的。这年春节的时候,姗姗爸爸把去县人社局上班报道的通知放到了姗姗跟前,苦口婆心、谆谆教导、全家劝解、亲戚说教、同龄人事例举证,反正是能用的手段方法都用上了,姗姗上班了。
听完卢倩倩对姗姗的综述,任俊龙才知道原来姗姗也比自己大两岁,人家还是大学毕业,受过这么多罪,怪不得人家那么“性”,她昨晚是“渴”了吧。“你不要乱说啊,姗姗姐姐就和我一个人说过她的事情,她妈妈都不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人家还怎么嫁出去啊!”卢倩倩认真地给任俊龙交代。
任俊龙说:“不说,我什么都不说。和她有关的事,我都不说。”
这真是:
情,终极标靶不中,
清,漪汾浑浊不净,
殇,逆风凄然北望,
伤,暗自流尽年光,
眷顾无言同居寂寞两茫茫,
年少轻狂相思无益泪千行,
情殇,空洞。
冬天来了,零星雪花中夹杂着细蒙蒙的雨丝,正纷纷扬扬地向大地上飘洒着。快到大雪的节气了,可是这个雪花好像还争不过雨丝的肆虐,这个冬天不太冷。在这个雨雪交加的日子里,人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是不会出门的,年轻人不是窝在网吧里就是把眼睛对着手机屏幕,中年人不是在麻将桌上就是在斗地主的摊子上,老年人更多的是围坐在一起唠闲嗑、下棋。周庄村的大棚少,拱棚多,冬天人们是相对比较清闲的。虽然县里多次强调一定要加大新农村建设的力度和环境卫生整治的效果,但是在雨雪天,周庄村大街小巷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空荡荡的街道上走过来一个人,羽绒服夹裹着脖子急匆匆地在泥水里踮着脚走到了先生卢才力家。
呯!卢才力屋里的门被推开了,正在包饺子的卢才力婆们俩抬头一看,是任亲娃老婆凤莲。凤莲挽下羽绒服高高的领子,赶紧跑到蜂窝煤炉子跟前烤手。
“凤莲,快坐下,外边冷。”卢才力老婆赶紧招呼着。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不是来求卢先生了吗。”凤莲笑着打哈哈。
“我知道,你是给你家老二找媳妇来了。”卢才力嘴里说着话,手却没有停,还在面案上擀着饺子皮。
“你看看,人家就是先生,一猜一个准。你看这都年底了,我家俊龙的媳妇还没有个影子,真是急死了。你说现在这娃子们也不着急,一天就会乱跑,就不体谅他妈一点点。”凤莲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扫了一梭子。
“别急,你的儿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要你诚心,还是我说的,媳妇就在西南、西北方向。前天我还给你家俊龙掐算过,这个媳妇就距离不远,而且两个孩子还很投合,没问题,应该能成。”卢才力神神秘秘地。
“那你快给我说,谁家的妮子,我知道知道。”凤莲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样吧,我晚上再看看书上怎么说,你明天来我告诉你。”卢才力打开了“先生”腔。
凤莲知道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三个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会儿村里的闲话,看着人家饺子也包完了、炉子上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凤莲肚里带着问号转身告辞回了家。凤莲刚走,卢才力老婆就诘问卢才力:“你一天就是胡诌,你知道人家二娃子找什么媳妇啊,你还说距离不远,小心这次崴了你的嘴。”卢才力说:“你懂啥,我好几次晚上看见他家俊龙骑摩托车带着卢轱辘二女回家呢,你想想孤男寡女的晚上能干出什么好事?俊龙这娃心眼儿多,我估计轱辘家妮子上了人家船了。”老婆赶紧笑嘻嘻地说:“那你刚才咋不给凤莲明说呢?”卢才力瞥了一眼在炉子旁下饺子的老婆:“你看你次怂样子,好事多磨,今天你给她说了,明天她还会来吗?都像你那脑子,咱这日子更恓惶。”连着挨了两个斥的女人,一闪手,把一锅盖的饺子全都下到了锅里,这个本来只能盛下半锅盖饺子的铁锅,顿时汤水四溢,溢出来的汤水又流到了火苗四蹿的蜂窝煤上,顿时屋里蒸气弥漫。卢才力站起身来,在老婆肥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赶紧捣蒜家,我来下饺子。”
晚上凤莲和任亲娃两个人在被窝里合计了一整夜,都没有整明白卢才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婆们俩有一个共识:就是自己儿子在外边也肯定有对象了。知子莫若父母,从孩子平时的表现能看出来:知道打扮自己了,知道早上起来刷牙了,知道把自己的衣领和袖口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更令人感觉到异常的是自从那次发现儿子手上有抠痕后,好几次晚上任俊龙回来都是神态异常,傻笑不断。
任俊龙这段时间在和卢倩倩黏糊的同时,每次遇见姗姗都很小心翼翼,可是人家姗姗小姐依然是那么落落大方,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被,不被”那回事。只是有一次把任俊龙单独叫到一边说:“上次派出所传唤你的事情过去了,不说了,他们说你受的伤还比原告重呢,就不提了。那个警长还让我给你带话,以后有事多联系。”任俊龙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也对姗姗的能力十分佩服。这个有文化的女人,不仅开放而且能干,了不得,看来以后要多交往,人生要多交几个朋友啊。娶老婆还是倩倩放心,姗姗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虽然能干但是不省心。看着姗姗婀娜的背影,任俊龙一个人陷入了天马行空的寻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