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等你出院,我们就结婚吧!”韩烁终于开口,打破一室安静。
思绪被这句话硬生生拉回,月汐缓缓转过脸,将视线定在韩烁身上,看他一脸的诚恳与期待,正热切地注视着自己。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澎湃,她微微张嘴,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要拒绝我。”韩烁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大掌紧紧地包住,月汐的迟迟不答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叫他害怕,他已经差点失去她。他再一次恳切道:“答应我,嫁给我,月汐。”
眼前的男人是她所深爱的,深爱到近乎迷恋的人!过去,他是让她受过伤,带给过她痛苦与绝望,不久前她甚至还试图忘却他,可是那毕竟都过去了,误会也都已解除。回想以前的种种,以及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她感动至极,她怎么能够拒绝,怎么还可以拒绝?眼中盈满幸福的泪水,月汐重重地点头,“好!”
不用再说什么,韩烁将满腔的兴奋与激动化为一个绵长的拥抱,将月汐紧锁怀中。这段时间的所有不快被一扫而空,他从未如此开心过,她答应了,她愿意将她交给自己!怀里柔弱的女子是他最在乎的人,今生认定的妻子,不管她之前犯了多少错误,只要以后她在自己身边,只要她是他的,便足矣。忽的,他又极为认真地宣誓:“月汐,你答应我了就不准反悔,从这一刻起,你记得,你的生命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一定记得!”
略有不满地把他推开,月汐抹去兴奋的泪,嘟嘴道:“我的生命里,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还有父亲,以后……以后还会有儿子……总之,不可能只有你!”
韩烁先是一愣,继而又激动地拥住她,笑道:“好好好!还有他们,有爸爸,有我们的儿子……”
“还有!”月汐又挣开他,骄傲地抬起下巴,看着韩烁有些惊慌的脸,缓缓道:“你的求婚一点也不浪漫,刚才我答应的,不算!”
“你个小坏蛋!”韩烁闻言好笑又好气,宠溺地揉捏着月汐的脸颊,郑重地说:“我承诺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求婚,但是,你的回答永远不能变!”见月汐又有些不服气地试图争辩,他忙用吻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好一阵,待她呼吸困难才松开她。他轻搂着她,有些感慨道:“月汐,你把我当作宫小宇的影子来爱也好,哪怕你给他怀过孩子也好,我都不介意,我只要你以后在我身边!”
月汐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身体一僵。把他当成宫小宇来爱?给他怀过孩子?韩烁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一直以为……正当月汐疑惑时,韩烁又道:“不过你这回也真是太胡闹,竟敢嫁给别人……”没有注意到月汐的僵硬与颤抖,韩烁有些口不择言继续絮叨着:“我还真是得感谢这场车祸,让我把你从他身边夺了回来……现在宫小宇消失了,没人和我抢了……”
“啪”的一声,月汐用尽力气给了韩烁一个巴掌,顺利打掉韩烁接下去的话,她一脸冰冷地看着错愕当场的韩烁,有几分凄切道:“韩烁!你把我当成什么?把宫小宇当成什么?你知不知道!宫小宇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我和你的孩子才死的……可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有什么权利……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你觉得我把你当成宫小宇来爱,怀的孩子也是他的?亏你自诩聪明……说到底你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我!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战利品……枉我这么爱你……”朝他吼完这些话,月汐已是泪流满面,她本以为幸福已经在自己手里,现在才发现自己傻得那么可笑,“韩烁,孩子是你的不假,但我确实已在身体上背叛了你,还一直因此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今天,你也让我很失望……你走吧,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月汐,你别这样……”韩烁被这一惊变吓得魂不附体,他怎会料到几句话就把事情搞成这样,他试图把月汐揽回怀里,却对上她怒极的双目,心口瞬间剧痛,“月汐,我是真的爱你!我错怪你,我不该相信吴瑕的谗言!不该说那么过分的话,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你再打我,打到你满意为止!”韩烁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挥去,他觉得现在的他蠢极了,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
“你走开,走开!”月汐一把推开他,抓起身边的物品朝他扔去,韩烁却也不躲,一个罐子硬生生砸在他的额角,血也就这么流了出来。他毫不自知地继续道着歉,月汐只觉得那个伤口很刺眼,却又不想就这样妥协,一气之下她甩开韩烁夺门而出……
天空中一直下着很大的雨,月汐自虐一般地淋着雨往前跑,韩烁也就追着她淋得像个水鬼一样。雨后的道路湿滑不已,韩烁追得太急,眼看就要追到她,身子却一个不稳往旁一倒,直挺挺地摔到草地上。
听得韩烁的一个闷哼,月汐忙也停住脚步,回身望去,见韩烁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心猛地抽搐,她忙跑向他,蹲下身子,只见韩烁双目紧闭,雨水混合着他额头伤口的血在脸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月汐急切地唤道:“韩烁!韩烁……”唤了数声还不见他有反应,她吓得哭了出来,“不要啊韩烁……你醒醒……我不怪你了……别吓我……你不是要娶我吗?那你醒过来啊……”韩烁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月汐哭得更加大声,“韩烁!你醒过来!醒过来我就嫁给你……”
雨水灌进他的鼻孔呛进喉管,韩烁猛侧过头剧烈地咳嗽,抬头接触到月汐惊慌失措的表情,温柔酸楚又饱含无限深情的泪眼。他微笑起来,这一跤摔得真值,他一边笑一边咳嗽,吐字不清道:“你……咳咳……不许反悔……嫁给我……咳咳……”
见韩烁竟是吓自己的,月汐松了口气,“韩烁……”她深情地轻唤,可是声音似乎哽在喉头出不来,她不由得苦笑。
整个中午,月汐都是在离母的埋怨声里度过的,韩烁贴着纱布的额角叫月汐心烦,她一直把视线放在窗外,雨早就停了,植物们经过大雨的洗礼华华丽丽地绿着,远处的湖亦泛着温柔的波,娴静而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