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灵从太医署出来,手里又拿着几味药草,一回到尚酒监就走到厨房把它交给她家小姐。
小姐已经在厨房的小药炉旁待了几天几夜,用这些从太医署拿回来的草药也熬了几天几夜,小药炉旁边的药渣子都快堆成小山了。
一日,宋老太医从宫外回来,闲来无事跑来尚酒监了。见她灰土灰脸的蹲在小药炉旁忙来忙去不由好奇。
“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熬药。”
“熬药?小丫头可是生病了?太医署那帮太医没给你看?”宋老太医一听,急眼了,连忙扯过她的手把脉。
秦木兹止住他的动作,“宋老前辈,我没生病,不用担心。”
“没生病那你熬什么药呢?”宋老太医咋乎皱眉,朝小药炉深吸了一下,诧异道:“这药炉放的都是毒药?!”
“前辈多想了,药炉里并无毒药。不过是从太医署讨来的几味草药熬在一起,形成闻似毒药的气味罢了。”秦木兹微微一笑,解析道。
宋老太医眯了眯晶亮的眼睛,把药炉掀开看了看,果然是他们太医署的草药,份量都不多,这让他更加好奇了。
“小丫头,你无病无痛,熬这个来干嘛呢?”
“麻烦前辈先去殿中候我一下,木兹整理一下仪容再和你详谈吧。”
待宋老太医出去后,秦木兹吩咐采灵端来水整理了仪容,叮嘱采灵看着小药炉莫要人给打翻了。
宋老太医端起茶杯细细啜一口,一听她的话顿然不顾形象喷了出来。
“小丫头,你是说……”
秦木兹点点头,“老前辈,木兹所言不假,老前辈若不信,木兹手中有一个方子可让你证实。”
闻言,宋老太医一改嬉皮笑脸,坐直了身板正了脸色,连语气也严肃十分。
“小丫头,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让人听了可是杀头之罪,嚼舌之为在皇宫中是最大的忌讳,尤其是陛下的事情。”
“老前辈,木兹知道自己所言会招来杀头之祸,可是这皇宫中也只有太医署的药膳能入得了陛下的口腹。皇宫这些日子,木兹知道老前辈对陛下这几年来迷恋黄道之术很是失望,不过更加相信老前辈对陛下的赤子忠心,还请老前辈帮木兹这个忙,木兹保证对陛下绝无谋害之心。如果陛下身上真有那种东西,老前辈可就是在救陛下的命了。”
宋老太医定了定神,看着她平静婉颜,心里在盘算着她的话是真是假。的确!陛下这些年的身子每況日下,而他们身为太医却诊不出名堂。更让他们奇怪就是陛下总会有些日子回光返照般精神,不出几日又会颓靡下去,身子更加虚弱。
照小丫头这般说法,极其像是中了魔魇,不过——
若是这小丫头心存害陛下的心思,借他们太医署名义毒害又该怎么办?
“老前辈这些日子与木兹接触,该了解木兹为人,木兹绝无半分想要害陛下之心,也不会扯太医署下水,还请老前辈放心。”
宋老太医眸光闪烁不定,头脑还是非常睿智清明,心里掂量着。和这丫头几个月相处,他相信自己不会走漏眼,丫头还是能值得他信赖的。
心一横,咬咬牙,“小丫头,把你手中的方子给老夫,老夫就且试一试,希望你可不是在糊弄老夫。”
她淡淡笑了,“木兹不敢!”
——
皇宫深深,各宫各殿萦绕廊回,虞轻秋在御花园转了一圈,不仅瞧不见一些后宫娘娘,连一些宫女太监也没见着几个。
捶了捶酸酸的小腿,虞轻秋走到赏花亭里坐下。这不是南晋后宫御花园吗?那些传说陛下的后宫三千美人呢,怎么一个也没有看见?
想到早上看到那位南晋陛下青白的脸色,她皱了皱鼻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虽然目光锐利,气势威严,可是她一眼就不太喜欢这位南晋陛下。
坐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瞧见一个宫女从廊阁处走过来,眼睛刹亮叫住了她。
“诶诶,你,你过来!”
采灵停下脚步,左右瞟了瞟,才看向她,“娘娘是在叫奴婢吗?”
虞轻秋挑了挑眉,甩了裙摆走过去,“什么娘娘,本姑娘是虞城大小姐。”
虞城大小姐?采灵谨慎退后一步,跟在小姐身边许久,她多少知道些虞城和安城的事情。也听说今早四殿下领着虞城和安城的使者入宫觐见陛下了,只是这位虞大小姐一个人怎么在御花园呢?
“奴婢见过虞小姐。”
虞轻秋哪里晓得采灵心思百转千回了,下巴微扬,“小宫女,我问你,你们……你们九殿下的宫殿在哪里?”
虞城大小姐找九殿下?采灵微愣,马上反应过来,指着左边的行道,“姑娘,你直接往前走,拐个弯穿过六个宫殿走到最后就是九殿下的风华殿了。”
像个迷宫一样麻烦,虞轻秋眸光转回采灵身上,“小宫女你带本姑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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