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什么情况。”熊琴说:“有的人留洋就是出去玩,可你的老板是去学本事的。不然能有现在的模样吗?留洋的人我见多了,但像他这样的人,少有。既然你打定主意抵御李姐的诱感,我帮你了。”
“用不着你帮什么。”陈毅男胸有成竹地说:“既然她已经亮了底牌,我也有把握对付了。我就不信我这脑子会对付不了她这种用胸吃饭的?”
“是吗?”熊琴说:“你以为用胸吃饭的女人智商低吗?就算是这样,但在世界上立足,靠的是情商。不然,为什么老板的学历低而打工的学历高呢?你要对付李姐,单纯地靠智商,肯定玩不转。李姐毕竟见过世面,这一次是对你发出邀请,下一次,估计直接拉你上床了。”
“没那么邪乎。”陈毅男说:“她又不是没男人。”
“你这样的学生味浓的男人少见呀。”熊琴说:“你以为她真不敢吗?等到哪天大户们上夜总会,你就会见识到了。那时,什么是色胆包天,你才会体会到。”
“学生味浓?”陈毅男说:“什么意思?我不成熟吗?”
“切!”熊琴不屑一顾地说:“你以为你28了就成熟了?你本来就显年轻,再加上你这幅守身如玉的做派,不是学生是什么?”
陈毅男笑了起来,也不打算争辩,毕竟,性格上的专注,并不是一下就能改变的,更何况他也不想改,尤其是为李姐这样的女人。
两人吃完饭,陈毅男担心李姐再来纠缠,就跟熊琴说不再去工作室了,反正下午也没什么行情,还不如回去。熊琴也没说什么,两人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就分手了。
陈毅男哼着歌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开门,就看见沈梦雨在房间里正噼啪敲着键盘,他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沈梦雨已经听到了开门声,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怎么回来了?停电了?”
“哦,没有,老板不在,没什么行情,就给自己放假了。”
“哼,没一点职业精神,还拿这么高的工资,真不公平。”沈梦雨回头看了他一眼,嘲讽地说。
陈毅男也没怎么申辩,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梦雨喊住他说:“哎,等等,把你这次对橡胶的判断告诉我,我正好给导师的课题补充一段鲜活的例子。”
陈毅男走进她的房间,站在她身边,朝她的电脑上看了几眼:“太扯了吧?一个轮胎特保案你还能扯到两国政治关系上?还要断交?你以为中美两国是两个小国家吗?”
“这是大局观。懂吗?”沈梦雨说:“教授级别的人做课题,眼睛哪能只盯着一个省、一个市?只盯着中国级别都不够。”
“怪不得现在教授的书都不好卖。”陈毅男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但你怎么也得靠谱点吧?轮胎阿紫贸易中才站多大一点分量?你竟然能扯到断交上?”
“你没看中国如何在反击吗?要对从美国进口的肉类进行加税了。”
“这点更扯。”陈毅男说:“要报复也不能这样报复呀。农产品更工业品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这得弄多少吨肉类才抵得上一顿橡胶的价值?更何况还是鸡肉。这也就是个姿态吧了。真有断交的狠劲,这事早就解决了。”
沈梦雨说:“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能写上去——”
“知道为什么不敢断交吗?”陈毅男用手指点着屏幕说:“你这些都没什么用。真正的原因在于台湾,我们在国际上跟任何国家产生外交关系,都有台湾因素。看看那些非洲人,还有拉美一些国家多精明,在中国和台湾之间来回要钱,谁不给,就不和谁玩了。所以,中美贸易是不会跟政治扯上什么关联的。美国和中国都知道这个底线,都是吵给美国民众看的。”
沈梦雨笑了:“怎么?你还要给我当金融导师?快点,把你的方案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导师要不要呢。”
陈毅男就把自己当初对橡胶的全部判断经过说了一遍。
等到沈梦雨整理完文档,陈毅男问道:“你见过你导师吗?留校的事到底有没有戏?”
“应该有吧。”沈梦雨说:“我今天去拿任务时,他没跟我说有什么变化呀。”
“没说有什么变化你就觉得有戏?”陈毅男说:“没有好的变化也是没变化呀。我觉得你不能把宝全押在这上面,要留心一下找工作的事。不然到时办不成,你怎么办?”
“找工作?”沈梦雨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在武汉找什么工作?没有一点关系——”
“没关系就不能找工作了?”陈毅男说:“武汉这么多就业人口,难道都是有关系的?”
沈梦雨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说的工作就是随便上求职网去投简历吗?要上班,我在苏州就上了,那还是在市政府财政局里上班,那是什么感觉?”
“知道,不就是公务员吗?”陈毅男说:“但你现在不一样了,是在武汉,就像你说的,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早做一点打算,到时你找谁?华子明要能养着你,现在就可以了。”
“谁让他养。”沈梦雨嘴上说着,心里却甜滋滋的,毕竟,日后华子明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只是要竭力闯过当前的困境。
“是呀。”陈毅男说:“不要他养,你就应该给自己多准备一条路,不然,过了就业季,你再找工作,可就麻烦了。再说,我看你也就是从学校到学校的人生经历,没受过找工作的折磨,现在经历一下也不错呀。”
“呵,你还给我当人生导师了。你有找工作的经历吗?你不是一毕业就进父母的单位了吗?工作是自己找的吗?”
“是不是我自己找的。”陈毅男说:“但我本来是要去上海的,上海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只是家里人不让,我才留下来了。当然有找工作的经历了。而且还签约了好几家单位,任我选。现在想起来,还真后悔。要是当初去了上海,这几年也不会浪费了。”
沈梦雨说:“活该!一个大男人,这点决断能力也没有,还不如我呢。现在还给我上课。”
“不是给你上课。”陈毅男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我觉得你留武大的事不靠谱。真要留你,还会让你搬出来?研究生招生也不是现在呀,入学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乎你一张床?你说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沈梦雨说:“是我自己不好意思住了。毕业了,还跟师妹们住一起,别人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呀,不然,还真的以为我走导师的门路。反正就两个月了,到时,一切Ok。”
“两个月?”陈毅男说:“那就是十月了,也算是找工作的季节,只不过好工作就很少了。不像现在是毕业季,用人单位多。”
沈梦雨说:“我倒觉得你应该去找个正经工作了。跟一个老板打工,能持久吗?”
陈毅男笑了:“你还80后的派头兵呢,观点跟我爹妈一样,持久?现代社会了,想的就是新鲜,要不停地变换岗位,体验不同的乐趣,这才叫人生。”
“又在装。”沈梦雨说:“你不考虑以后了?我劝你呀,趁现在学历还值钱,找个大一点的公司上班是正经。就是想干期货,也可以去期货公司呀。跟一个小老板混有什么前景?当心找不到女朋友。”
陈毅男站了起来:“看来,我要好好给你上一课了。到期货公司上班有意义吗?期货公司的职员不也是跟老板打工吗?就是人多一点而已,还有纪律约束。那才叫没劲。而且在期货公司也不见得光鲜,还学不到什么。我在的这家期货公司,首席分析师的水平我也见识了,到现在大的行情就没见他对过。”
“不会吧。”沈梦雨说:“那还当首席分析师?”
“当首席分析师靠的是履历、文凭,对每一个期货品种都要能侃上三天三夜的本事,还要能在失误的时候找到理由为自己解脱。这才是分析师。有意义吗?而跟大户一起炒期货,就不同了。经验、定力、判断,这都是书本上学不来的,也是教不来的,只能自己揣摩。”
“那你还真打算这样干一辈子了?”
“当然了。”陈毅男说:“这样多轻松、自在,钱也不少赚呀。”
“那你老板要是开了你呢?或者他自己不做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自己干呀。”陈毅男轻松地说:“他就是不炒我,过几年我也会自己干了。现在就是在积攒资本。等到了五十万,只要再有一个玉米这样的行情,就能赚到百万,当大户了。”
“只想到赚,没想到赔,你一直会这么好的运气吗?”
“那倒不会。”陈毅男说:“谷底和高潮都是小概率事件,但可以保证过上舒适的生活呀。还图什么?要是一不小心发了大财,那我就——”
“就怎么样?”沈梦雨来了兴趣。
“那就要好好安排生活了。”陈毅男说:“第一就是享受人生,第二还是享受人生,至于期货嘛,找个人看着就行了。”
“那就是无法实现怎么办?想过没有?”沈梦雨说:“那么多炒期货的人都没赚钱,凭什么你就能赚?”
“你又钻牛角尖。”陈毅男说:“你见过大户们的生活吗?和普通人生活一样吗?只要本钱在,就穷不了,生活的品质就不一样。我不求大富大贵,安逸轻松就可以了。再说了,真要到了全赔光的那一天,我还有本事在。到时,就去找你,让你在你的男朋友公司里找个计算机类的工作,很难吗?”
沈梦雨笑了:“行,看在我们合租的份上,随时欢迎你来。”